没选择,来不及

浮生有梦三千场,有人离家出走,有人回到故里;穷尽千里诗酒荒,有人离开自己,有人回归内心。一段悲伤,欲盖弥彰,没有结局的故事太多,早已惯见聚散,学会了不在乎。

南北多歧路,阅尽千帆归来,习以为常的相处,离开后倍感珍惜,回不去时,家才格外重要。越是煎熬,越是成长,不知不觉交出了青春。花开花落间,便是流年,好在还有温暖过岁月的记忆。相思若柳,只因生活不够坚定;满城飞絮,只因感情不够洒脱。

总是先遇错的人,再遇对的人,不在乎抵达山巅的速度,在乎山后谁人等待。梭罗《瓦尔登湖》有言:“时间决定你会在生命中遇见谁,你的心决定你想要谁出现在你的生命里,而你的行为决定最后谁能留下。”未能区别诚心与礼貌,化了一个小时的妆,等来一个大开大合的爽约,犯错没有值不值得,恨莫能悔,锦帛灰飞,纸簏里满是不忍结尾的信札。喜欢的原因,也是分手的理由,有心者有所累,无心者无所谓,原来孔融让的不是梨,是“离”。可以演戏,不可以演生活,投缘与否,吃顿饭便暴露无遗,本想在众人面前展示,不料穿帮。所见即所得,不忍再睹,与时间拔河,注定泪流满面。百毒免疫之人,都曾伤痕累累,之前觉得明天会更好,现在才知无比遗憾,而所有遗憾,未能成为惊喜的铺垫。

楚云易散,覆水难收,一拍两散,各不耽误,至此在彼此的世界里,与尔共存,杳无音信,远隔山海,下落不明。亲密关系解体后,曾经的甜言蜜语,恰成今后老死不相往来的原因。说有前世是骗己,说有来生是诓人,不后悔遇见谁,只是退省,怎会成为现在这般模样。

每自临阵,虽箭石如雨,然屹立不动,青春的豪情,个性明朗而境遇普遍。因为一点瑕疵,放弃一段坚持,盼望伯乐一顾,又烦自作多情的带路人,欲为自己认真活过,出门在外,而受不了冷脸,觉得被人轻看,实则把自己太当回事,自卑之人,自尊反强,殊不知外面的世界,尊重的是背景,而非本身,是人未必一视同仁。如今被命运扼制脖颈,于人情世故,有所知悉,看清许多人,却不愿随意说透,厌倦许多人,又不敢轻易翻脸。抽出时间,创造自己想要的生活,哪有这么简单,坚强得太久,已然生命常态。他人誉之而不加劝,非之而不加沮,中年的皮实状态,其实只想成为一条懒鱼,不喝水也不渴,不洗澡也不脏。平静较之快乐难得,选择了内心生活,万事并未顺遂,只是转移了关注。

十二个月,二十四节气,七十二物候,加起来一百零八钟,紧十八,慢十八,中间十八徐徐发。总以为有很多可能,根本没选择;总以为可从头再来,根本来不及。人人辛苦,无人侥幸,奋斗大半生, 刹那成永恒,既无社会地位,也未财务自由,似在原点打转。倒不如遗忘那些无法实现的梦,从此如逢花开,如瞻岁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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