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梅斋:决战广空(十七)
遠山之巔,星穹之下。
邂逅君子,温其如玉。
2019年3月29日星期五
第十六章 金子的心事
铁锤从家里出来,走进树林,快步来到爷爷的小院前。只见院子里静悄悄的,莫非爷爷们还在屋里休息?铁锤放轻脚步,慢慢走到窗前,从两扇窗的缝隙向里面看。
屋子中间有一张八仙桌,桌上摆了几个简单的菜,桌旁坐着三个人,原来两位爷爷正在陪客人喝酒。那位客人背朝窗户,穿着青布长衫,看身形像是个中年人。两位爷爷表情非常凝重,这三人坐在屋里竟然没有一丝声息。
过了好久,才听到铁爷爷重重地发出的一声长叹。青衫人蓦地站起来拱手说道:“晚辈这次带来这样让人烦心的消息,实在抱歉,请两位前辈见谅。”
铁爷爷缓缓站起说道:“这怎能怪贤侄呢?这并不是我们哪个人所希望的。应该感谢你前来报信,让我们不至于完全没有准备。”
金爷爷着急地也站了起来:“既然消息可靠,那我们该如何应对?贤侄有没有什么好办法?”
青衫人身躯微躬:“请两位前辈就座,待小侄向你们细细说来。”三人又坐下,三个头凑向一起。
铁锤看他们准备耳语,忙也向窗前凑了一凑,不想一头碰到窗棂。只见屋内几个人瞬间分开,两人冲向窗前,一人已经从屋门转了出来。
窗内铁爷爷和金爷爷笑了起来,铁爷爷说道:“贤侄莫惊,这是我家顽皮的孙儿。铁锤,还不快叫叔叔!”
铁锤听到身后长剑入鞘的声音,回头看到那青衫人正站在自己身后,面带微笑,低头看着他。这青衫人身材魁梧,英气逼人,笑意中透着一股凛然正气。
铁锤呆了一下便反应过来,开口叫道:“叔叔你好!爷爷好!”
这时两位爷爷已经走了出来,金爷爷开口骂道:“你小子胆子大了啊,竟敢不声不响跑出去,看我不替你爷爷捶你!金子怎么没过来?”
铁锤低头嗫嚅道:“我们走的时候留纸条了,是跟金英哥哥一起去了长寿城,不会有什么危险。金子……金子她还没有回来。”
铁爷爷向青衫人说道:“让你见笑了,我这孙儿前些日子偷着离开村子,今天刚回来。”
青衫人转向铁锤,饶有兴趣地说道:“这小子胆大,我喜欢!你刚从长寿城回来?”铁锤点点头。
“那你在长寿城看到、听到了什么?说给我们听听。”青衫人继续追问。
铁锤看了看爷爷,铁爷爷对铁铁锤说道:“你宋叔叔是我们大师兄的大弟子,与我们家交情深厚,你有什么尽管讲就是。”
四个人回到屋中落座后,铁锤将此去长寿城一路见闻一一讲来。开始还怕别人不喜欢听,后来看到宋叔叔一直非常认真地听着,也就越讲越得意。特别是讲到见火龙教主那一段,更是眉飞色舞。
宋叔叔非常详细地问起一些细节,铁锤看到两位爷爷非常信任这位客人,也就知无不言。有的细节铁锤也记不清了,在宋叔叔问话的引导下才一一回忆起来。
讲完之后,宋叔叔说道:“果然如此。现在两边都已经在准备了,大战只要找到合适的理由,便会一触即发。火龙教主虽然派了青龙大护法去京城斡旋,不一定能有什么效果,而且青龙未必真肯为火龙出力。”
铁爷爷摇头叹息:“唉!想不到我们有生之年还要遇到战乱,还有没有机会避免这次战争呢?”
金爷爷却略带一点兴奋,拍了一下铁锤的肩膀说道:“小子,咱们施展身手的机会到了!”
铁锤问道:“真的要打仗吗?阿毛哥哥也说要打仗,让我们通知家人做好准备呢。”
宋叔叔长叹一声:“战争估计是不可避免,只能希望尽量再拖延一段时间,等我师父练功出关,看看还有没有什么办法。”
铁锤好奇地问:“出什么关?”
宋叔叔说道:“我师父他老人家闭关练功三年了,还有两年才能出关。哦,闭关就是关起门来专门练功,不问世事。想不到世事变化无常,近几年发生这么多事。我来这里就是想请教两位师叔,是否应该叩关请师父出来主持大局?”
铁爷爷忙道:“万万不可!闭关修练最怕外事烦扰,不到万不得已不能叩关。”
宋叔叔眉头皱了起来:“那接下来这两年我们还能做些什么?”
铁爷爷抬头看看窗外,原来不知不觉之间天已经完全黑透了。他回头对铁锤说:“你先回家睡觉去吧,宋叔叔还要在这里住几天,你有时间就多多过来一下。”
铁锤答应着,离开爷爷的屋子时,竟然感觉到对宋叔叔有几分依依不舍。
接下来几天铁锤除了帮家人打铁,别的时间全都泡在爷爷的小院里,与宋叔叔越混越熟。宋叔叔非常喜欢铁锤,偶尔教一下铁锤剑术,竟然比爷爷指点更到位,对招式的解说更进一步,能让铁锤多领会到一些剑术的精髓。
在练剑的间隙,铁锤时常想起金子,自从那天离奇失踪,她和水灵究竟去了哪里?他到金子家问过几次,听说是回来过,却一直见不到她的人影,这让铁锤十分郁闷。
今天铁锤吃过午饭正往爷爷那边去,看到通往码头的小路上,缓缓走来一个女孩,正是金子。铁锤欢呼一声跑了过去,却见金子手里捏着一个小小的东西,目光呆滞,眼眶有些红肿,只顾低着头走过,并不抬头与铁锤打招呼。
铁锤奇怪地叫起来:“金子,你怎么不理我啊?”
金子这才抬起头来:“啊,是铁锤。我在想事情,没看到你。”
铁锤关心地问:“你在想什么呢?怎么看起来这么不开心?这些天你去哪里了?”
金子呆了一会儿才回答:“没有什么事,这些天我一直在水灵那里,玩得很开心,只是舍不得离开她。”说到这里,她的嘴角一抽,似乎要哭出来了。
铁锤一时手足无措,只好安慰说:“没关系,下次我陪你去找她玩好不好?现在咱们一起去看爷爷吧,爷爷那里住着个宋叔叔,可厉害了!我带你去见见,你一定会喜欢他的。”
金子闷闷地说:“算了,我明天再去看望爷爷,今天你自己先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说完转身沿着小路继续向村里走去。
铁锤张了张嘴,又把话咽回去,静静地看着金子走远,心中有一种莫名的失落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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