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日学论语#13.14【2017-5-27】
#每日学论语#13.14【2017-5-27】
【原文】
冉子退朝(cháo)。子曰:“何晏也?”对曰:“有政。”子曰:“其(qí)事也。如有政,虽不吾以,吾其(qí)与(yù)闻之。”
【译文】
冉求退朝回来,孔子说:“为什么回来得这么晚呀?”冉求说:“有政事。”孔子说:“只是一般的事务吧?如果有政事,虽然国君不用我了,我也会知道的。”
【微言微感】
“政”和“事”是有区别的。国家大事,才可以称之为“政”。局部的,琐碎的,只能称之为“事”。
冉求在季康子家做事,为家臣。
季康子为执政大臣,位高权重,颐指气使,常常有居功自傲,僭越言行,甚至让人感觉,这老兄想造反。
大家敢怒不敢言。鲁定公无可奈何。孔子看不惯。看不惯,无可奈何,于是孔子得住机会就发牢骚,甚至于挤兑季康子。
有一次,季康子问政于孔子,说:“如杀无道,以就有道,何如?”孔子对曰:“子为政,焉用杀?子欲善而民善矣。君子之德,风;小人之德,草。草上之风,必偃。”
意思很明确,孔子在批评季康子德行有亏。按道理说,孔子能叶落归根,还被尊为国老,都是季康子的恩德。冉求领兵大败齐军,本来该封赏,但是他却请求季康子迎回老师,别让老师再流浪了。正好,季康子的老爸季桓子临死也嘱咐儿子,当年自己糊涂赶走孔子,希望儿子替他将功补过,接圣人回国。于是乎,季康子奏请鲁定公,风风光光接回了圣人,并聘请为国老。但是,季康子有担心,鲁国的当官的也担心,担心孔子性格太刚强,回来执政大家都不自在。于是,孔子成了“国老”,也就是顾问。顾问顾问,顾上了就问问,有政治待遇,没有实际权柄。
所以,孔子不痛快。
为什么呢?
一个一心一意要实践自己治国理政梦想的人,总是被闲置,能无怨乎?
而且,孔子一生都在推行仁政,都在倡导以礼治国,而季康子作为鲁国实际掌权的,却常常带头破坏礼法,是不是就来个“八佾舞于庭”“季氏旅于泰山”“季氏将功颛臾”……等僭越的事。
孔子认死理——对我好是小节,对君王不尊敬是大节。所以,孔子看不上、看不惯对自己有恩,有君王不敬的季康子,对常常帮狗吃食,助纣为虐的冉求也常常没有好脸色。
有一次,季康子问政于孔子。孔子说:“政者正也。子帅以正,孰敢不正?”
什么意思?季康子向孔子请教如何治国理政,孔子直接挤兑他没有起好带头作用。政,就是正。您本人带头,走得正,行得端,以身作则,遵守礼法,谁敢不走正道呢?你自己不遵守立法,不遵守臣道,胡作非为,老百姓如何能听你的话?
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孔子不满意季康子,但毕竟人家是鲁国的执政者,生气归生气,但是没办法。冉求不一样,冉求是孔子的弟子,想怎么收拾就可以怎么收拾。于是,冉求就成了“受气筒”。
有一次,因为帮助季康子推行费税改革,为季康子搜刮民脂民膏,冉求让老师大发雷霆——“非吾徒也,小子鸣鼓而攻之可也。”冉求已经被我开除了,你们打着鼓去给我声讨他。
这一次,冉求下班回来晚了,老师问他咋回事,他认识不到老师的心态,洋洋得意说有政事,有国家大事需要处理。这就犯了忌讳。
孔子直接开炮——你牛哄哄狂个啥?在季氏府就了不起啊!还“有政”呢?季康子还得来找我请示国家大事呢?你干的那些能算得上国家大事?充其量就是事务而已。再说,你一个季府家臣,又不是在朝堂,就敢大言不惭说“为政”?跟啥人学啥人,跟着巫婆学跳神。季氏常常僭越失礼,你们不权劝诫,还跟着胡说八道,这还算是我的弟子吗?
冉求该被批评吗?
冉求可能觉得有些委屈。吃人饭给人干,端人碗归人管。季老板发工资,冉求敢不听老板的?况且,冉求也不是没有规劝过季康子,但是人家是老板,人家不听他啥办法?
孔子觉得批评冉求很有必要。爱之深,责之切。孔子对冉求是有期望的。孔子不止一次夸冉求能干,说他多才多艺,有从政才能。孔子学院的光荣榜上,冉求的名字还在子路前边。季康子来挑人才,孔子也是推荐过冉求的。
但是,孔子知道冉求的 毛病,不希望冉求越走离仁义越远,不希望这个聪明能干的弟子被季康子的贪婪给毁了。情同父子,严是爱,宽是害,所以,孔老师一再敲打这个弟子——要牢记君君臣臣父父子子,不要跟着季康子胡作非为。
人,不论什么时候,都要清楚自己的身份。“拉大旗做虎皮”的事情不能做,“拿着鸡毛当令箭”的事情不能做。首先是自己不为恶,然后是不能跟着恶人随波逐流。如果有必要,面对邪恶要敢于说不。该担当的时候不能逃避,遇到危难,该站出来就要站出来。面对恶人行凶,警察不能逃避;面对学生捣乱,老师不能姑息;面对百姓困苦,官员不能冷漠;面对世间不平,记者不能沉默。
冉求之过,就在于和不善同流合污,面对季康子的僭越行为和不仁行为,不能勇敢说不,而且还助纣为虐。好在,孔子死后,冉求幡然悔悟,辞职离开了季府,重新回归孔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