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东野圭吾讲故事
看完东野圭吾的《嫌疑人x的献身》《恶意》《白夜行》《伽利略的苦恼》,觉得自己弱爆了。
一般来说,看这类推理小说,通常会根据线索思考,想想接下来的情节会怎么发展,哪里又卖出破绽。读第一本的《嫌疑人X的献身》时,我曾经试图这么做,可是我发现太烧脑了,我完全无法自主呼吸,只能是屏着气一口气读下去,哪里还有自己思考的空间。就像入了魔一样,完全被作者设定了。看到结尾的时候,才让你大吃一惊:啊?原来事情是这样的!
第一本《嫌疑人X的献身》,讲述了百年一遇的数学天才石神,每天唯一的乐趣,便是去固定的便当店买午餐,只为看一眼在便当店做事的邻居靖子。靖子与女儿相依为命,失手杀了前来纠缠的前夫。石神提出由他料理善后。石神设了一个匪夷所思的局,令警方始终只能在外围敲敲打打,根本无法与案子沾边。直到警官无意让他和同学汤川相遇,两个数学天才之间互相出招、拆招,令人目眩神迷。分不清现实与虚构,只是不停感慨:数学真的是一门伟大的学科。那当然,用数学来表达爱情,也只有数学天才才能做到。
面对一个问题,是探索答案有趣,还是论证别人给出的答案有趣?石神和汤川都曾问过对方,当然他们各自所做的既是在探索答案,也在论证别人给出的答案。我想到了周伯通,他被困在桃花岛的洞中时研究出来双手互搏术。东野圭吾不就是这样吗?自己设局、解局,而且还让窥视者不得其精要。除了“佩服”,真的找不出其他词语来形容了。
读第二本《恶意》的时候,我看到了封面上的导读语“杀人不是目的,而是手段;杀人不是结束,而是开始”时非常困惑,这句话该如何理解?本书先是以野野口修的手记描述了著名作家移民加拿大的前一晚在家中遇害事件的发生、进展,然后又以警察加贺恭一郎的记录提出疑惑,直到找出嫌疑人就是野野口修。直到这里,导读语的谜团还是未能解开。警察加贺恭一郎也仍然有着这样的困惑,于是,他再一次展开了调查。他惊讶地发现前面这一切都是假象,罪犯野野口修是一个得了重病即将死去的人。因为少时的很多事情一直将被害人怀恨在心,他故意设下重重陷阱,让警察发现人就是他杀的,而且还要让被害人身败名裂,从而得到社会的同情。这得是多深的恨,才会处心积虑做这样的事情啊!
这本书前半部分是比较清晰的线,警察费了一番周折找到犯罪嫌疑人,可这只是一个序曲。加贺恭一郎在后期调查中做了很多看似毫无关系的手记:访问被害人成名书中的原型人物,插入自己从教时的经历,走访罪犯从少时到成年周围的人。看这一部分的时候,我真的是觉得枯燥无趣,我不明白为什么作者要写这些在里面。而且,我也试图把这些片段连起来理一理,无济于事。当看到最后,终于把这些看似无关的叙述和罪犯对被害人的恨联系在一起了。再回过去看导读语,瞬间恍然大悟:罪犯不仅仅只是要让被害人死,而且要让他身败名裂,以便让自己多年来一直竞争不过他的心情得到疏解。这真的是把羡慕嫉妒恨做到极致的表达。真不知作者是怎么架构出这个故事的。一个词:“佩服!”
《白夜行》有474千字,是比较长的一篇侦探推理小说。也是的,文中的警察笹垣为追踪这桩命案,从一个小年轻变成一名退休警察。从命案开始,凡是被警察设为嫌疑对象的人都离奇死亡,直至案子变成死案。然后,文本开始写被害人儿子的成长,写其中一个嫌疑人女儿的成长,让人糊涂不已,为什么文中的人物越来越多?作者到底要把我们引向何处?继续阅读下去,发现这些人物关系越来越指向两个人:桐原亮司和唐泽雪穗。我仍然没有意识到这对于本书的意义,只是觉得小时候的经历父亲被害让这个孩子一辈子生活在阴影之中,所以他才会为所欲为:黑客、谋害,无所不做。直到最后,桐原亮司的母亲和警察笹垣的对话中抖露了这两个孩子这黑暗的一生:桐原亮司同时经历母亲对家庭的背叛和父亲对自己喜欢女孩的凌辱,所以他杀了父亲和母亲的情人,他要用自己所有的力量来保护自己心爱的女孩:唐泽雪穗。小时候的经历也让唐泽雪穗心灵扭曲,凡是她看不惯的女孩无一例外遭到了凌辱,而自己还充当着保护者,包括她自己最亲近的朋友。于是,前面那些所有的事情都变得有理有据了,侦探推理小说的魅力就在于此吧!
桐原亮司在元旦前夕曾说过:新年愿望就是能在白天行走。小时候的经历,让世界充满着灰暗、龌龊,他们不能正常享受白天,他也只能用这样的方式来守护自己最真的爱情。一系列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背后,必定是有一种特定的心理在支使着。让你在读完全书后,不会责怪,而是对人性的唏嘘。
《伽利略的苦恼》这本书看起来相对轻松得多。帝都大学的物理学家汤川因为是警官草薙的学长而被频频请教,并且总是在草薙完全看不到线索的时候利用物理学知识发现案件的关键点而小有名气。可就是这样一个人也是有苦恼的:他看不惯用科学去伤害人。哪怕是自己朋友的妻子、还是自己的恩师。同时,他也因为这样的行为遭到的挑衅。一个在论文答辩时被他无意识提问而自觉错失所有机会的年轻人,向他提出了挑战。最后案件也得到侦破,但是那个年轻人坚持说:我到今天这地步,都是因为他。自认为完美无缺的还原现场,最终被确定为“自杀”。而恩师自曝破绽的举动也让他感觉到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别人的算计之中。这让汤川陷入了困扰所有人的终极哲学问题:我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我这样做真的是有意义吗?人性才是推动这一切的无形大手,故事离不开人,其实是故事离不开人性,所有一切都是人性使然。
看东野圭吾讲故事,扣人心弦,自动进入作者设定,跟着作者笔端穿越重重迷雾,直至抵达真相。回首来看,设置重重迷雾才是作者的最伟大之处。构建故事的高手!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