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摆摊的日子

摆摊的日子

日前，一条“奶奶坚持摆摊三十年”的视频走红网络。看了这段视频，我也忆起三十年前摆摊的日子……

上世纪八十年代初，大哥从部队转业回来后，就在镇上租了一个店面，然后开起一家叫“荔乡”的照相馆，高中刚毕业的我在家没事做，就经常陪他一起去部队周边摆摊照相，一张收费八角。

大哥性格内向，在摆摊中，他从来不肯向路人吆喝拉生意。“照相啦，一张八角，两张一块五。”我替他吆喝，他怪我大喊大叫引起路人反感不好，还说想照相的人自然会过来找我们。不吆喝摊可罗雀怎么能赚到钱？所以，我反复在人多的地方吆喝“快来照相，照两张优惠……”有些刚入伍的军人听到我的吆喝，就向摊位走过来咨询，我赶紧拿起相册向他们推荐拍照的姿式和样片……

结婚后，从部队探亲回来，在鞋厂打工的我，因为夏天厂里生产进入淡季，一月上不了几天班。回婆家我干不了农活，在娘家住又不好意思天天蹭饭吃……有一天，我在鞋厂门口看到一位大妈用两只箱子摆摊卖苹果，就好奇地向她打听一斤苹果多少钱？大妈说两块八。“太贵了，两块卖不？”在讨价还价中，大妈笑着露出两颗大门牙对我说：“这么大的苹果进价也要两块。”言者无心，闻者有意。苹果在买卖中一斤能赚八角，我何不利用淡季的时间去水果批发市场进货摆地摊。

“苹果，卖苹果了，快来看看，两斤四块批发价，又大又好吃。”在公路上，我边推着自行车边吆喝……当我路过一个采石场时，一位手抓铁钎雕石条的师傅停下活儿问我：“苹果多少钱一斤？”“两块，买多了更便宜，我让他先在箱子里挑拣几个大的称一下再砍价。“一斤八两，算你三块五。”采石师傅把右手伸到袋里拿起一个称好的苹果，就在衣服上来回擦下咬了一口，左手伸向裤子的后口袋摸出一张伍拾元钱让我找钱，我说没零钱。“你没零钱？我也没零钱。”他说着就使劲地再咬一口苹果，然后坐在石条上边吃边等我找钱。“你没钱就不要吃苹果。”在太阳底下晒了几分钟后的我，对他很生气了。谁知采石师傅突然站起来怒视我一眼，然后扔下吃剩的苹果核说：“我没钱？那就不买了。”说完就把我手里的伍拾元钱给要了回去。

那一天，到了晚上我一箱苹果都没卖完。回到家里，婆婆看我很委屈的样子，就问我出了什么事？我把在采石场受的气说给婆婆听，“你没准备好零钱，也不能全怪人家刁难你。”婆婆话不多，也没安慰我，可仔细一想，她说的也有道理。一夜碾转难眠，婆婆好像比我通情达理和明辨是非。后来在摆摊的几个月中，再有顾客刁难我，我就学会笑脸相迎和耐心解释。所以买我苹果的顾客就越来越多，其中也包括采石场的那几个师傅。

有了孩子后，爱人在部队工资也不高。为了多赚点奶粉钱，我又利用节假日的时间在街上摆摊，卖塑料日用品和儿童玩具。有一次，去城里进货，结算时发现老板多找给我几十元，“你账算错了，这是你多找给我的钱。”老板收下钱，抬起头推了一下老花镜对我说：“做生意讲诚信，你的生意会越做越好。”现在想起这句话，觉得这是我在摆摊的日子里得到最大的收获和听到最开心的一句话。

插图/网络

作家简介

陈凤姐（陈红姐），网名迷恋军港，女，福建莆田人，上世纪九十年代随军到浙江舟山，现在从事财务工作。爱好文学，曾在《人民海军》报《舟山日报》《湄洲日报》等报刊上发表多篇随笔。莆田市作家协会会员。华夏精短文学学会会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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