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与动物的距离
东北的老虎大摇大摆地走上高等级公路,西南的大象冲进村庄毁坏房屋和车辆,河北的华北豹冲进羊圈咬羊,黔灵山的猕猴在大街上自由地游荡。不仅证明了这些物种仍然存在,似乎还证明了人与自然已经开始“和谐”。然而,这正是值得担忧的,不管是人还是野生动物都正在突破底线,突破人与动物本来应该拥有的距离。
人也好,野生动物也好,各自有各自的天地,各自有各自的生态位。人作为一种杂食动物,就是要吃各种动物和植物,就像熊也会吃各种动植物,老虎狮子要吃肉,而斑马羚羊要吃草,这些都是天经地义的。因为长期的自然选择与进化,让每一个现生的物种在自然中都有它当有的地位。如果某物种没有了生存的空间和地位,而又没有办法融入另一环境,它就注定要灭亡。
问题是人作为一种智慧动物,不仅有了极高的社会性,而且还学会了使用和创造工具。人类可以利用工具占领生态系统中的任何环节,也可以打破生态系统中的诸多规律。特别是工业革命以来,人类的工具发展日新月异,借助工具控制了更多的资源,也消耗了更多的资源,造成整个自然界的资源短缺,甚至快速枯竭。环境改变的速度变得异常迅速,许多的物种还来不及适应和变异,只能走向灭绝。各种冲突出现,人与人之间的竞争,人与其它物种之间的竞争,物种与物种之间的竞争,使整个地球变得火热,各种物质能量之间变得快速运转和消耗,整个环境向危机方向发展。
大熊猫可以在肉食短缺的情况下,向植食性进化,尽管今天依然保存有许多肉食动物的特征,但也拥有了许多植食动物的特征。因为它能有一个上万年、甚至几万年的适应和变异的过程。
华南虎没有那么幸运,本来是森林之王,却在生境割裂和食物短缺的情况下,不得不向村庄逼近、向人逼近,于是臭名昭著,成了“害兽”,成了被消灭的对像。其实有一点是肯定的,即使当年没有国家号召的“打虎除害”,华南虎也注定要灭亡,因为没有给它留下存留的空间,它不得不与人相处在同一竞争领域。
今天的穿山甲也面临着当年华南虎同样的命运,只不过当年华南虎饿极了会用它强大的牙齿杀人,最后引起公愤,引来灭顶之灾。而穿山甲没有牙齿,不会攻击,只会一味地逃避,但它要吃东西,而且吃的是蚂蚁和白蚁,如今的杀虫剂、除草剂正在将这些小昆虫赶尽杀绝。不用引起敌视,到处找食的“弱势群体”就因为披着一身药片和所谓的美味而被人类捕食。即使逃过了捕食,也难逃农药在体内的累积,难逃繁殖出现问题。
这些都不是个案,而今对于物种的伤害其实普遍存在,只是方式和表现不同而已。人们今天已经开始感觉到不是工具就能解决所有的生态问题,大自然应该有它特别的秩序。今天的种种保护的表现,其实是想让人类能更多时间地拥有生存的环境,能更好地在这个蓝色星球上生存繁衍。
我们必须反思,在人与动物之间究竟需要一种什么样的关系?人与人之间都需要一定的距离,人与动物之间更应该存在一定的距离。人对动物要有一定的怕惧,动物对人也一样需要一定的怕惧。于是在人类为自己建设公路时是否可以多采用一些桥梁或隧道,留下更多的“野”的环境?人们在生产生活时是否可以让其它一些动物也有它们自己的空间,让肉食动物也有它们的肉食来源?是否可以不用去刻意为动物们投食,使它变得对人类过多的依赖?我们今天的一些“好意”,有可能就是动物灭绝的途径。
最好的保护不是要去干预,而是不去打扰,保持一定的距离,保留一定的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