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浊的祖厉河》——“千里马”与“伯乐”的回忆 || 作者 王家达 孙志诚

按语:《浑浊的祖厉河》,会宁第一部长篇小说,随着该部小说的出版,作者孙志诚先生成为地方文坛旗帜性人物被怀揣作家梦想的诸多当地城乡青年顶礼膜拜!30年过去了,作为细耕匠作该小说的“千里马”孙老先生一直笔耕不辍,作品不断,更重要的是他在公益事业的路上始终胸怀初心慈念,与年轻人一道风雨同舟一路模范!“山花”含苞在旱塬,出阁欲放有“伯乐”!——王家达,一位一生坚守文学信仰的在文学界特别是在甘肃文学界做出巨大贡献的老作家!他是孙志诚先生的贵人!孙老坚持的爱心与奉献,应该也是他对王老当年扶持包括自己在内的年轻一代作家的精神传承!騿駺邁埠


“山花”重开忆故人

作者    ‖    孙志诚

孙志诚,原名孙自成,1944年10月出生于会宁县甘沟驿镇五十里铺村一户贫苦农民家中,大专文凭。曾任过民教、村支书、中学教师、文化馆馆长等职,副研究馆员。1972年开始文学创作,已出版长篇小说《浑浊的祖厉河》《乡谬》和中短篇小说集《野路》以及长篇报告文学《景泰川:难忘的岁月》(与王家达合作)等,约百余万字。《浑浊的祖厉河》获甘肃省第三届文学评奖优秀奖,《乡谬》获白银第四届凤凰文艺奖一等奖,中篇小说《野路》获甘肃省第二届敦煌文艺奖三等奖,并获《飞天》十年(1996—2005)文学奖。《景泰川:难忘的岁月》获第九届中国人口文化奖报告文学二等奖和甘肃省“五个一工程”奖,1999年被甘肃省文联授予“德艺双馨”文艺家称号。现为中国作家协会会员,甘肃省民间文学协会会员,甘肃省作家协会理事。
作者往期部分文字链接:
《老庄上的事》

去年春天,我的第二部长篇小说《乡谬》出版发行之后,不少读者又渴求读到《浑浊的祖厉河》,于是我决定将它再版。

再版的《浑浊的祖厉河》更名为《悠悠祖厉河》

提起这部小说,我就情不自禁地想起了一个人——他就是我的文学前辈王家达老师。

《浑浊的祖厉河》的初稿是我在兰州师专上学期间抽空写成的。毕业后,我到会宁任教,就再无功夫光顾它,直到1982年调入县文化馆,才得以将乱七八糟的草稿整理成像样的稿件。我先投给甘肃人民出版社,久无音讯,我就跑去询问情况,责编说不能用。后来,我将稿子投给了《收获》杂志。《收获》的编辑提出了非常详细的意见,并对其中的主要人物逐一进行了分析评论,这让我明确了改稿的具体目标和着眼点,使我信心大增。但由于当时我还是初学写作者,功力太浅,未能改好。之后,我又把修改稿投给人民文学出版社。该社也肯定了这部稿子的价值,但仍由于功力不够,亦归于失败。我当时心绪非常低落,便彻底放弃了。

过了两年,我实在不死心,又将它送给著名作家、甘肃省文联副主席王家达老师去看。他看后说这部小说有扎实的生活基础,只要再狠下一番工夫,完全可以达到出版水平。我的心绪便又活转过来,决定再拼搏一番。为了改好这部小说,王家达老师给我提供了食宿,让我避开身边杂务琐事,在兰州静下心来修改稿子。

那一年,王家达老师到新疆采写老将军王震的纪实文学去了,我就住到他家里专心致志地改稿,待他从新疆回来时,我的稿子正好改完。他看后说大有长进,主要人物塑造得很丰满,也很感人。他当即把我领到敦煌文艺出版社,把稿子推荐给文艺编辑室主任张正义先生,并嘱咐道:“你把稿子交给一个负责任的编辑,让他认真看一遍,觉得能出就出,不能出就不勉强!”张主任就叫来一个叫张春波的编辑,将稿子郑重地交给了他。张编辑看过之后,说这是一部不错的小说,便决定出版。于是,这个漂泊了近十年的“流浪儿”,才算有了一个理想的归宿。

1990年小说出版之后,王家达老师又及时地写了《兴高采烈看山花》的短评,热情地向广大读者介绍推荐,使这部小说的销售比预想的好了许多。

27个春秋过去了,王家达老师已于2016年6月永远地离开了我们。若真有“在天之灵”,当王老师得知他曾精心栽培过的“山花”重绽光彩时,我想他一定会非常欣慰的。

2017年10月


兴高采烈看山花
作者    ‖    王家达
王家达,1939年10月生于甘肃兰州,1965年毕业于兰州大学中文系。历任《甘肃文艺》《飞天》编辑部编辑,甘肃省文联副主席,省作家协会主席、专业作家,文学创作一级。出版长篇报告文学《敦煌之恋》,长篇小说《铁流西进》,中短篇小说集《清凌凌的黄河水》和《云雾草》。其中《清凌凌的黄河水》翻译到美国、英国和加拿大,《敦煌之恋》获得首届鲁迅文学奖、中华文学选刊奖、人民文学昌达杯奖和敦煌文艺奖一等奖、首届徐迟报告文学奖。中篇报告文学《天下第一鼓》获得中国报告文学奖、人民文学银磊怀奖。《莫高窟的精灵:一千年的敦煌梦》荣获中宣部“五个一工程”文艺图书奖。

当打开农村作家孙志诚的长篇小说《浑浊的祖厉河》,闻到清新馥郁的油墨香气时,我不禁想起了曹雪芹的那句名言:呕心沥血,披阅十载。当然,比起《红楼梦》这座文学史上的“众山之王”来,《浑浊的祖厉河》只能算是一朵小小的山花。可它却也经历了痛苦的十年磨砺,才开出了鲜艳的花瓣,真可谓“梅花香自苦寒来”了。

孙志诚的长篇既没有我们在一些文学作品和电影电视里目不胜睹的豪华阔绰、浓妆艳抹、中西大餐、动辄上床那一套时髦玩意儿,也没有从西方作品里搬来的艰涩生硬的哲学理念。有的只是我们这些脚踏实地的凡人所经历的普普通通的生活,普普通通的矛盾冲突。就连它的爱情描写也是极普通的,普通得就像我们每个人所经历的那样。它不戏弄人生,它不玩世不恭。它直面人生,真诚严肃,爱是真挚的爱,恨是深刻的恨。惟其如此,我们才觉得它真实,亲切。它是我们自己的故事。

孙志诚原是会宁山乡的一位青年农民。他当过社员,也做过大队党支部书记。他对甘肃中部农村的生活熟悉得就像庄稼人知道自己有几亩地一样。一九七八年,这位农村青年考上了大学,来到兰州深造。也就从那个时候吧,孙志诚每天早晚坐在黄河岸边,开始了这部长篇小说的写作。回忆的闸门一旦打开,文思如潮,灵感顿生。他的亲人,他的同志,和他朝夕相处、手足情深的乡亲,一齐涌上了他的脑海,浮现在他的眼前。他经常写得废寝忘食,热泪盈眶。河滩上的蚊子爬在他的脸上、身上,咬出一片片红疙瘩,他也全不知情。作品很快写出来了,寄到北京的一家出版社。那个一向以培养文学新人为己任的国家出版社的热心的编辑们认真地审读了这部作品,马上做出决定:调作者到北京修改。改了一遍,两遍,三遍,历时数载,往返于北京和会宁之间。由于反复的修改和誊抄,作者的手指上磨起了老茧。终于满意了,列入了出书计划。谁知此时“经济效益”压倒一切,出版社要自负盈亏了。孙志诚的耗费了如许心血的长篇便被搁置起来了。

于是就又把它投往别的一些出版社。人家一看是个农村作者,又是个陌生的名字,怎么来的怎么去,连作者暗中粘住的许多页码都没有揭起。一句话:不屑一顾。这样就又耽误了许多时光。多亏敦煌文艺出版社认真负责的编辑,从浩如烟海的来稿中发现了这部长篇,读过之后颇受感动,立即调来作者再次修改。在编辑同志的悉心指导下,这部历经十年艰辛的这篇小说终于问世。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种长期的挫折却也成全了作者。经过这样一次次的修改,作品无论在思想深度,艺术水平,还是语言文字方面,都有了极为明显的提高,且日臻完美。

我也许是这部作品的第一个读者。从它的初稿到最后的定稿,我都有幸拜读。从它里面我既领略了这些年来文艺界的种种况味,也看到了一个作家成长的轨迹。就在一些人忙于捞钱扒分的大事业,到处抢题材,编故事,津津乐道于“短篇不过夜,中篇不过周,长篇不过月”的时候,乡下人孙志诚却默默无闻地在自己的陋室里一遍又一遍地修改这部也许永远也出版不了的小说。那可真有点儿颜回老先生的味道了:“一箪食,一瓢饮,在陋巷,人不堪其忧,回也不改其乐。”然而我却以为他的劳动没有白费。这些年来,我省凡是有点儿影响的文学作品,无一不是从生活中来的,带着作者深挚的感情,充满了浓郁的生活气息。这种花是鲜花,活花,因为它的根是深深地扎在黄土之中的。而那些坐在宾馆舒适的套间里“侃”出来的作品,我虽然不敢断定它们是速朽的东西,但其在读者和观众中引不起反应,激不起人们心灵的波澜,却也是被事实所证明了的。从这个意义上说,老实人孙志诚的做法,也许恰恰是聪明的表现。

应该感谢孙志诚同志,他为我们奉献了一部堪称优秀的小说。可以毫不夸张地说,这是一本开卷有益、十分可读的书――因为它是作者用心血写成的。

但愿大家都能喜欢这本书!

1990年6月


注:封面标题《〈浑浊的祖厉河〉——“千里马”与“伯乐”的回忆》为编者所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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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秘密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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