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只「不起眼」的蜗牛站在了《和平精英》《王者荣耀》的身后
一个与主流偏好有所错位的手游，竟成了爆款。文/菲斯喵这两天，厦门青瓷数码自研自发的《最强蜗牛》，成了行业里的焦点。本作爆发性的成绩，很是惹眼。6月24日，《最强蜗牛》在其公测的第二天里，一度闯入苹果 App Store 畅销榜前三，并维持住免费榜首位的优势。
截稿前，游戏仍在畅销榜第四位在大厂出品与IP热作扎堆的畅销榜头部区间里，极少有黑马能在其中有立足之地。而我们也轻易想不到，继《剑与远征》之后的放置类爆款，竟是一款在风格上与主流市场有所偏移的手游。它的设定搞怪而充满脑洞，它的叙事荒诞而又沙雕，它的玩法不按套路出牌，它的运营不走寻常路线。而就是这样一朵「奇葩」，一度在畅销榜上与《王者荣耀》《和平精英》肩并肩。
在开屏公告里自黑的游戏，也是罕见不管怎么看，《最强蜗牛》都属于一款个性化的手游。它具有很强的独立感，题材小，类型窄，画风也不具备普适性。凭借这些个性化色彩，它得怎么打入大众层面呢？搞笑与叙事，是其核心卖点葡萄君对《最强蜗牛》的第一观感，是「反套路」。它明明是一个轻松休闲的放置类手游，但实际体验过后，我发现它是一个世界观深厚、玩法略为硬核的作品。但是硬核的外表之下，它的内核却又是无厘头与搞笑。《最强蜗牛》作为一款放置游戏，它的主要玩法，是蜗牛养成与副本推图。按照常理，它的核心乐趣应该是数值的成长。但如青瓷表示，游戏的本质并非放置挂机，「它是一场喜剧，是一个能玩的故事」。官方希望玩家从世界观与故事中感受到搞笑与解压。
我变强了，我也变丑了在放置品类里主打搞笑、轻松，这是青瓷所擅长的。在此前，这家开发商推出过的《愚公移山3智叟的反击》，就是一款基于解构典故的魔性放置游戏。而《最强蜗牛》作为一个剧情向放置手游，讲述的是，蜗牛成了末世生物，被派往至过去100年，试图打败八大邪神，逆转未来的故事。废土科幻题材不少见，但是把蜗牛设定为救世主，属实为本作开脑洞的体现。
而开发商制造笑点的主要方式，有两种：第一，是通过一些意外编排，来打破玩家的预期；第二，则是在其搞怪荒诞的世界观里，融入各种玩梗元素。先说游戏怎么打破玩家预期。比如，官方时不时的自黑，告诉玩家「氪金就能变强」，就是这般手法的体现。另外在故事设计上，也有多处「反转」的运用。比如，当旁白表示，一个粉色生物，是主人公的联络员，可话音未落，时空穿梭器就把一个疑似联络员的生物砸成稀烂。再者，一个你以为能力非凡的少女，结果在「帅不过3秒」后，遭反派暗算，一刀两断。还有就是，一个财阀摇身变为社会哥，一拳轰杀亲儿子。
这些场面，不算特别有冲击力，却很有黑色幽默的味道。而玩家就是被开发者带至一个荒诞的时空里，与蜗牛共同经历一场场意外事件。此前说了，游戏也在通过玩梗的手法，给玩家提供逗趣的内容。青瓷在游戏里，会基于游戏本身的世界观，将各种流行梗、文化梗埋入场景，以及放到物品介绍与NPC台词中。不过，开发者并非毫无逻辑地融梗。他们讲究使用「黑魂式」的碎片化叙事手法，一点一点给玩家抛出包袱与世界观。
游戏自带评论功能，我们常常能看见玩家对一些道具的吐槽游戏按照地区，划分出八大关卡，有高丽，有扶桑，有天竺等。开发者会根据地区文化特征，设计各种文化梗与流行梗。比如我们在第一大关卡时，游戏融入很多我们熟悉的韩国元素。当剧情推到一定程度后，就会遇到喊主角为「欧巴」的蜗牛妹子。另外在Boss设计上，青瓷更是天马行空，把电影里的教父和兰博等形象，统统引入其中。如果玩家与开发者在认知上达成一致，很容易为此会心一笑。
相比无厘头的故事情节，本作更多的逗趣部分，来自于文案如官方介绍称，「哪怕是一个微不足道的道具，都有一段神奇的故事，不看，你也能了解到基本的剧情」。不过，这样的叙事设计，并非所有人都能接受。毕竟叙事比较隐晦，玩家也不容易短平快地得到笑点。很多非核心的玩家，可能因为抓不到故事的主轴而散失对游戏的兴奋度。不过，游戏所输出的快乐，也并不仅仅在于搞怪的故事和世界观。它本身不同于同类游戏的挂机玩法、视觉表达以及系统机制，这也是吸引一票玩家的地方。一款商业手游的「独立」色彩千万别把《最强蜗牛》当做一个底层逻辑朴素的游戏。尽管说，它在宣发上毫不回避自己商业游戏的底色，同时也诚实地将「需要恰饭」与「氪金就能变强」等内心语言，挂在游戏中的显目位置。但本作，真的是一个很有「独立」色彩的作品。
在我看来，本作之所以能够走红的原因，在于它并不完全迎合主流市场。它保留了一定的独立性，换言之，对于游戏的部分设计，开发者并没有接受市场的成熟度；而是用更自我的方式，来传递其创作理想。我们先以推副本为例，来说明其不一样的地方。本作的主线，是蜗牛闯荡世界，击败各处的关卡Boss。这样的内容循环，与同类游戏差不离。但在表现形式上，《最强蜗牛》却有自己的想法。在其副本中，开发者借由老虎机式转盘，来触发随机事件与奖励；并用过去那种怪兽机「对对碰」的形式，来呈现战斗场面。
这样的设计，是为了丰富本作的趣味性。而除了在视听表现上，给人以新鲜感外，其副本玩法也有一种怀旧意味：这等于说，让玩家在游戏里怀旧老游戏。青瓷不止在玩法上呈现了一定巧思。同时也大刀阔斧，改动了很多我们习以为常的系统与机制。你可能不知道，不少玩家在世界交流频道里，时常会问「去哪里领取福利」或者「去哪里抽卡」。总有人在游戏里感到晕头转向。这大抵是因为游戏的UI设计与布局，与常规商业化游戏大相径庭。
开发商把诸多我们熟悉的功能，以拟物的形式，分布于游戏的各个场景中。而且，本作没有相应的引导，告诉玩家对应的功能与入口在哪。它需要玩家自行探索与发现。举个例子，游戏里有一个密令系统，玩家找到它后，可以通过输入暗码来换取奖励。但它本身不易被察觉，入口藏得也深。TapTap 上有不少玩家反映自己「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哪里抽奖」，「连氪金系统都摸索了五分钟」。官方客服回应称：「一切都是未知，这也是一种童真的探索乐趣」。的确，本作当中藏着很多不起眼的小物件，它们就摆在场景当中，当你无意识去点击后，会发现这些物件居然是奖励、剧情道具，或是某个系统的入口。
游戏场景里存在着很多可互动的要素显然，《最强蜗牛》想要借助「高自由度」的玩法，来给玩家带来意外的体验。事实上，《最强蜗牛》身上也存在着不少需要玩家重新学习和理解的设计。之前提到的UI设计是一方面，而战力系统则是另一方面。在本作中，蜗牛战力的提升，涉及多个系统。其中，最重要的便是「贵重物品」系统。它同时也是本作付费点，有升星机制；可它又与卡牌游戏的逻辑有些不一样，承担着一部分装备的角色。如果玩家只是把它当做收集物，兴许会忽略「贵重物品」其实是提升战力的关键部分。
游戏中的抽卡对象值得一提的是，青瓷方面这回几乎放弃了「用户引导」。尽管说，本作有一段相对冗长的教学流程。但开发者在教程设计上，其实是有些「避重就轻」。也就是说，本作的教学内容，更多是剧情引导，而没有带玩家找到常用功能入口，去认识游戏里重要的系统机制。这也是《最强蜗牛》特立独行的一点。它明明四处强调自己商业化手游的身份，但在产品设计上，却没有完全迎合用户，向主流妥协。而这一点，在为玩家所称道的同时，其实也被部分玩家所不满。毕竟，很多玩家没有想到，一款放置手游的学习成本，竟然可以这么高。
还有一名 TapTap 用户@你好好看啊，评价说，「这游戏我到底要干啥？看似很复杂有很多东西，但又好像花里胡哨的我啥也没记住，玩了一个多小时最后我实在找不出玩下去要干嘛？？能给我带来的乐趣是啥？」《最强蜗牛》作为一款偏独立性质的手游，却出现了市场表现与口碑割裂的状况。原因也很直接，主流市场，还没准备好接受一款非主流的游戏。不少玩家无法理解本作，导致预期与实际体验相距甚远。后续经营，还需找好平衡点截稿前，《最强蜗牛》的 TapTap 评分为 6.4分，iOS 评分则为2.8分。这不是青瓷一贯的表现。其过往推出的《不思议迷宫》与《愚公移山3智叟的反击》，评分未曾如此不济，如《不思议迷宫》自2018年上架至今，仍保持着8.4分的水准。
我个人以为，《最强蜗牛》在以差异化特质打动玩家的同时，也因为一些逆主流的设计，付出了一定口碑代价。而游戏的火爆，不是一个完全自然的现象。最近在B站、抖音、微博等平台上，我们都能见到相关广告。另据 App Growing 数据显示，本作的广告投放量级，峰值接近单日500条，这样的手笔完全不亚于大厂。
数据来源App Growing另外，厂商在推广上，试图将用户的关注点引导至游戏的风格与基调上，即「笑点密集，脑洞手游」。他们甚至请了《万万没想到》团队与喜剧导演卢正雨来拍摄广告片，进一步放大游戏无厘头、搞笑的特质。
「铺天盖地」的推广，为游戏带来了人气的涌入。只是有一个问题，本作的搞笑内容与脑洞玩法，本身是存在用户筛选与理解门槛的。那些想追求轻松愉悦的泛玩家涌入游戏后，对口碑造成影响似乎成为了一种必然。而且与此同时，本作的长线经营也有一定挑战。毕竟，《最强蜗牛》底子上仍然是属于小众的、自我表达的；而它打入大众圈层后，是否能够被市场长期追捧，是否要顺应玩家需求而进行改变，应该也是厂商眼下需要面对的课题。不过，无论《最强蜗牛》后续口碑效应与成绩如何，本作都足以成为小众游戏发展之道中的一款参考作品，帮助其他开发者更好地找到商业化与自我表达的平衡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