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远红评】莫效此儿形状——我眼中的贾宝玉
莫效此儿形状
------我眼中的贾宝玉
各位看官,首先我声明,我已经备好防弹衣,因为有些看过红楼梦的老师们已经把唾沫准备像子弹飞一样射向我,咋地,你还真的臭一臭咱们的宝二爷吗,对!我就是以一个男性读者的身份来批斗一下贾宝玉。您且忍住,听我道来。
贾宝玉好色且淫,是天下古今第一淫人也,第一次见林黛玉走进黛玉身边坐下,拿眼睛细细打量一番,当贾母安排黛玉的住所---安置在碧纱橱里时,要将宝玉挪出来,宝玉就求告老祖宗说,我就在碧纱橱外的床上。第一次进秦可卿的卧室,看见屋里的一切都变了花样,墙上是唐伯虎的海棠春睡图,桌上是武则天的镜和赵飞燕的盘,床是寿昌公主的卧榻,床上是西子浣过的纱衾,红娘抱过的鸳枕,再有袅娜纤巧的侄媳妇秦可卿的莞尔一笑,眼饧骨软的宝玉很快进入遍地是仙姑的太虚幻境,便有了被人第一次推入的梦遗,梦遗之后,更是强袭人同领警幻所训的云雨之事。
第一次出城,看见村庄的二丫,恨不得下车跟了她去。第一次偷去袭人家里,看见人家的两个姨表妹,就想到如果这两妞在咱家多好啊!和丫鬟碧痕洗澡,足有两三个时辰,正经午睡时间不午睡,荷尔蒙充盈的花花公子却去挑逗母亲的丫鬟;偶然动兴,就想去找小戏子唱曲取乐,闻听傅家有琼闺秀玉名叫傅秋芳,便遐思遥爱之心十分诚敬,看见薛宝钗的雪白臂膀,就想摸一摸,最让人肉麻的一次是为贾琏的妾平儿理妆,亲自将一枝并蒂秋蕙插在平儿的鬓簪上,----心内怡然自得,是今生意中不想之乐;另一次是替薛蟠的小妾香菱换裙子,还将自己的并蒂菱和香菱的夫妻蕙埋在一起,更是觉得是意外之意外的事。说他对黛玉痴情专一,可是黛玉死后和宝钗成婚,却在第九十八回中,又见宝钗举动温柔,也就渐渐将爱慕黛玉的心肠略转移到宝钗身上,那些化成灰化成烟的话却只字不提啦,真是让人恶心。
贾宝玉有个“女儿是水做的骨肉”理论,实在看不出他怎么尊重女性,除了那些花枝招展的女孩,除了他的祖母、母亲、姨妈的亲人外,他却讥讽结了婚的妇女是鱼眼珠,就是那些姿色平平如傻大姐之类的人,他也没有拿正眼去看人家。平儿说贾赦“这个大老爷也太好色了,略平头正脸的,他就不放手了。”那贾宝玉恐怕也是贾赦第二。
宝玉不但好女色,又有同性恋的下流无耻行为,到学塾去上学,和薛蟠如出一辙,恋风流情才约秦钟一块上学,一块在铁槛寺内细细算账,和戏子蒋玉菡情赠茜香罗,被袭人揭穿:我知道你又干这些事了!(后来的蒋玉菡竟然和薛蟠勾搭在一起,薛蟠竟为他打死人命。)陪薛蟠等和妓女一起滥饮,唱淫词滥调。这就是宝玉的最喜在内帷厮混的无故寻愁觅恨!难道这些都是有的人赞颂他的清高不俗吗?这么一个荒废学业,滥淫糜乐的孽障,怎么能怨他老爹恨不得用棍子打死呢?故在蒙古王府本的红楼梦六十三回后有批语说:宝玉终日花围翠绕,用力维持其间,淫荡之至;贾蓉不分长幼微贱,纵意驰骋于中,恶习可恨。二人之行径,......所谓五十步之间耳!那柳湘莲说东府除了门前的俩石头狮子是干净的,宝玉的脸当时就红啦!
贾宝玉还是一个不思进取,逃避现实的寄生虫。红楼梦开篇就说,“忽念及当日所有之女子,一一细考较去,觉其行止见识皆出于我之上。何我堂堂须眉,诚不若彼裙钗哉?”从秦可卿的托梦给凤姐可知秦氏也有长远之计,到小红说出“谁守谁一辈子呢?不过三年五载,各人干各人的去了”的一己之见,从不食人间烟火的林黛玉每常算计家里的经济问题,都说:“如今若不省检,必致后手不接”,到“才自精明志自高”的探春感叹:我但凡是个男人,可以出得去,我心早走了,立一番事业,那时自有我一番道理。所有红楼梦里的女儿们都有一份齐家治国的思维方略,但作为爷们的贾宝玉却一味沉溺于花柳粉脂之中,恣意享用着眼前的荣华富贵,什么家族继承人的义务感,什么治国平天下的责任心,与他没有半毛钱的关系,非但如此,他还恬不知耻地对黛玉说,“凭他怎么后手不接,也短不了咱们两个的!”
正经的书不读,只看些淫词艳曲、才子佳人的书籍,就好比现在有的孩子,问他数理化,一窍不通,问他什么明星歌后,倒是如数家珍,这样的孩子不让父母揪心又如何?贾宝玉也许看惯了老太太的享乐主义,看惯了东府贾敬的一味炼丹成仙的胡闹,觉得能够和姊妹们过一日是一日,死了就完了,什么后事不后事!哪管世人诽谤!连身为贵妃的元春在花团锦簇中洞若观火地看出种种末世景象,可是,作为贾府命根子的宝二爷却养成一个肩不能挑,手不能提,家不能管,庶务不通,不辨五谷,不识工商,连当个私塾先生的资格都没有的纨绔子弟,何来是“于家于国”有望的人?他非但抵制读书,抵制别人的劝导,甚至对那些忠勇救主于危难的林四娘们,有“我为四娘长太息”的感慨。如果说宝玉坐享那么好的资源,可以当一辈子寄生虫,但是贾宝玉却不珍惜,偏偏又当了寄生虫的另类—--蛀虫。白白浪费了他的身份地位。
曹雪芹写的贾宝玉就是他自己的自悔、惭愧的写照。所以作者提笔写红楼梦时,不得不一再重申:何我堂堂须眉,诚不若彼裙钗哉?实愧则有余,悔又无益之大无可如何之日也!
当此,则自欲将以往所赖天恩祖德,锦衣纨袴之时,饫甘餍肥之日,背父兄教育之恩,负师友规训之德,以至今日一技无成,半生潦倒之罪,编述一集,以告天下人。这种悔恨在秦钟临终前对宝玉的几句话中有所流露:以前你我见识自以为高过世人,我今日才知自误了,以后还该立志功名,以荣耀显达为是。可惜宝玉没有听进去。
庚辰本在此眉批说,试思若不如此为嘱,不但不近人情,亦且太露穿凿,读此则知全是悔迟之恨。
是啊,不该不该啊,早听警幻姐姐的“将谨勤有用的工夫,置身于经济之道”也不至于“今日之茅椽蓬牖,瓦灶绳床”,更不至于自己的幼儿病死也无钱医治的悲惨结局。林黛玉初进贾府,看见的那位“外貌最是极好,却难知其底细”表兄,作者用后人(此后人也就是后来的作者自己)的一首《西江月》写出其底细:
无故寻愁觅恨,有时似傻如狂。纵然生得好皮囊,腹内原来草莽。
潦倒不通世务,愚顽怕读文章。行为偏僻性乖张,那管世人诽谤!
富贵不知乐业,贫穷难耐凄凉。可怜辜负好韶光,于国于家无望。
天下无能第一,古今不肖无双。寄言纨绔与膏粱:莫效此儿形状!
至此,我想各位看官,我难以贬你富贵不如贾府,但你我都不愿意府上的公子小姐像贾宝玉一样“纵然生得好皮囊,腹内原来草莽。”看得出作者的“谁解其中味”的真意,才是读红楼梦的真正收获。
作 者 简 介
张远:张远:男,山东临朐人,《山东红迷学刊》驻站作家,平台编辑。热爱文学,喜读《红楼梦 》,资深红迷。喜好诗词创作,县作协会员,潍坊市诗词学会会员,中华诗词学会会员。张远文字笔法老练、点评犀利深刻、观点鲜明独到。
山东红迷学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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