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被好好爱过的女孩，大多婚姻坎坷
这每夜睡在自己身边的男人，
宁愿选择离婚，
也不愿向父母坦白困境求取援助。
文/婉兮
卢莫愁跑出家门时，已过深夜10点。
辅导班上有个磨磨蹭蹭的孩子，作业做得拖拖拉拉，大半天写不了一行生字。作为老师的卢莫愁只得耐住性子，陪着他写完生字、做完计算题、预习第二天功课，才拖着疲倦的身子回家。
谁料一进门，扑面而来的又是另一种打击。
陈非凡非但不积极解决债务问题，反而跟她提了离婚……
她悲愤欲绝伤透了心，这每夜睡在自己身边的男人，宁愿选择离婚，也不愿向父母坦白困境求取援助。除了一转身冲进茫茫夜色，她不知道自己还能怎么办。
留在家中，只怕是永无休止的争吵和痛心，以及流不完的眼泪。
但能去哪儿呢？
只能顺手拦住一辆过路的出租车，像电影中那样，让司机在城中漫无目的地转悠。春末的风吹来，她只觉得浑身阴冷，眼泪在脸上湿了又干、干了又湿。
司机见她双目红肿，倒也猜出几分端倪，晓得必定是情感受挫，这姑娘才会大晚上的夺门而出。毕竟，她的手机也在不停地响。
陈非凡打来了电话，一个接一个。
卢莫愁也不挂断，只任由铃声焦急不安地响动着。微信也陆陆续续进来好几条，但卢莫愁面色无光，始终不肯低头看一眼。
“姑娘，回家去吧，两口子过日子，哪儿有不吵吵闹闹的？舌头跟牙齿还打架呢！”
那司机是个好心人，见这伤心欲绝的姑娘和自己女儿差不多大，便动了恻隐之心，迟迟不肯放卢莫愁下车。反而兜了个大圈子，把人放在她原本上车的地方。
“姑娘，回家去吧，啊，别让你爹娘担心。”
卢莫愁心中一热，眼泪又刷的掉下来。在这个悲痛欲绝的夜晚，她没得到亲生父母的支持，却意外被另一位父亲安慰。
那也是陈非凡最提心吊胆的一夜。
见妻子摔门而出，他立刻慌了神，但抓起钥匙奔到楼下时，卢莫愁已经不见了踪影。他站在夜风中，眼睛酸涩得厉害，眼泪忽然奔涌而下。
来不及擦泪，他飞快跨上电动车，将速度开到最大，不要命般地往前奔驰。
时间已近11点，路边行人寥寥，只有红绿灯落寞地照射着。
手机一直保持着呼叫状态，只有等红灯的间隙，陈非凡才停下来给卢莫愁发短信。可是，那头始终只有彩铃声传来，是贝多芬的《致爱丽丝》，但这世界名曲已失了美感，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焦灼和不安。
心中有个可怕的念头一闪而过。
莫愁，他最亲爱的莫愁，会不会一时想不开寻了短见？
他比谁都懂卢莫愁。
他知道她倔强刚烈，但也敏感脆弱，总是一不小心就钻了牛角尖。
陈非凡双手颤抖，一颗心差点跳出嘴巴来，只能一边保持呼叫，一边沿着城中各主干道仔细寻找。眼泪已不知不觉糊了满脸，整个人都坠入深渊，仿佛人间再无可留恋之处。
“假如莫愁有个三长两短，我也跟着她去吧。”
他兀自想着，心如死灰。反正这一生，一直都活得很苦、很累、很不如意。
前前后后找了一圈，陈非凡又骑着车往小街小巷里头钻。
但都一无所获。
直到垂头丧气地转回租屋楼下时，才看见卢莫愁正坐在路边——茫然而失落地坐在路边，头微微低着，身体微微抖动着，像是凉风吹到了骨子里面去。
陈非凡急忙揉揉眼睛，确定那就是自己老婆后，他才松了一口气，那颗心也咕噜噜滚回了原来的位置。
卢莫愁坐在路灯下面。
她累了一天，身心俱疲，被出租车司机送回家，才发现钥匙落在包里。但又不愿联系丈夫、也不想打扰房东，便一屁股在路边坐下，就着冷风吹拂，来好好理一理自己的心事。
站在陈非凡的视角看，那却是极让人痛心的一幕。
路灯是昏黄的，光线朦朦胧胧地打在卢莫愁身上，竟叫他看出一种凄绝的美丽来。
所以，奔上去抱住妻子那一刹那，陈非凡的眼圈已红得不像话。他沙哑着嗓子道歉，把那句“对不起”重复了无数遍。
卢莫愁的眼泪却仿佛流干了一番，从丈夫怀中挣脱出来时，她只淡淡问了一句：“还离婚吗？你也会难过？”
“我难过的是，我把你弄得那么难过。”
陈非凡绕口令似的回复着，他伸手去摸了摸妻子的头发，语气忽又柔情起来，“我想离婚，不是因为不爱你，而是不想把压力传给你。婚姻续存，这就是共同债务，你明白吗？”
卢莫愁冷哼一声，对这种所谓的“精心安排”，她丝毫不觉得感动。
“我要是怕穷，就不会跟你在一起了。”
“我明白。”陈非凡低下头，既感动又羞愧，但找不出恰当的语气来表达，也找不出合适的办法来解决。
平心而论，他自然也不愿离婚。
卢莫愁抬起头，面色无光眼神黯淡，只凄凄然盯着路灯看。
半晌后，她轻轻吐出一句话：“我们的房子就快装好了啊，如果我一个人住，又有什么意思呢？”
是轻轻的淡淡的一句话，并无大起大落的情绪在里面。但这短短一句话，却猛地击中了陈非凡，他愣了愣，忽然蹲下身来，呜呜咽咽的，被逼出了男儿泪。
“你知道，我最怕的事情是什么吗？是我爸妈说，你花了我们多少多少钱……”
陈非凡说，父亲有一个秘密账本，记录着自己高中以后的每一笔花销。因为高中和大学，都不在义务教育的范畴之内。
也就是说，这不是父母的应尽责任。
当然，这话有开玩笑的成分在里面。
父亲的目的，是激励儿子勤俭自强，不过分依赖父母。那传说中的账本，也始终未曾露面。
可父母亲说得多了，陈非凡心里就落下了阴影。
这种阴影穿过少年时代，一直伴随着他工作、结婚。
他把工资攒起来，大笔大笔往家寄，支援父母盖起小洋楼；他结婚，明明没钱却不在父母面前提及；他给父亲看病，哪怕没钱也要打肿脸充胖子……
因为唯有这样做，他的内心才能平复。
他才不会觉得，自己欠了父母许多许多钱。
可这笔账是没有尽头的，生养之恩，本就无法量化为冷冰冰的数字。而这种既想偿还债务又想彰显自我的心态，正是推陈非凡入坑的罪魁祸首。
卢莫愁愣住。
她张了张嘴，却意识到劝说无益。因为大部分人，都没办法跟原生家庭，彻彻底底地一刀两断。
包括她自己。
在她愣神之际，陈非凡又提出了另一种方案：“咱们不离婚，咱们去做婚内财产公证，把房子给你。我就做你的租客，每月给你一笔租金，你看怎么样？”
说话间，陈非凡的脸色终于亮了起来。
他觉得，这是一个再好不过的主意。
既保全了夫妻情分，又保护了卢莫愁的财产利益。欠下的7万块钱，就由他自己来偿还好了。
卢莫愁犹豫片刻。
片刻后，她咬着下嘴唇点了头：“好，就这么办。”
话一出口，心中略觉悲凉，当初结发为夫妻，她是真的愿意跟陈非凡同甘共苦啊。可转念一想，又觉得人该现实些。
“房子比男人靠谱多了，它才不会背叛你呢！”
这是田小雨的原话，卢莫愁只听过一遍，就默默记在心里了。
-未完待续-
婉兮，90后写手，不偏激不毒舌，有温度有力量。微博 @婉兮的文字铺，个人公众号：婉兮清扬（ID：zmwx322），已出版《那些打不败你的，终将让你更强大》，新书《愿所有姑娘，都嫁给梦想》火热销售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