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永远情牵的母校
我的母校坡豪中学,其正式校名为东兰县第二初级中学,后来它增设了高中部,成为兼具初中和高中部的一所农村中学。由于学校地处我的故乡坡豪,并与我所在村屯——坡豪老圩屯相邻,当地人习惯叫之坡豪中学。从情感上,我更喜欢坡豪中学这一称呼,因为此称呼更具亲切感。
坡豪中学曾是既不在县城,也不在乡镇政府所在地,又不通公路的贫困山乡。但由于它的名称是县第二中学,且为当地唯一的中学,加之初建时校门和几排平房式的教室和教工宿舍带有苏俄式建筑特征,与当时以泥巴墙加茅草顶为主要结构的周边村舍相比,颇具“阳春白雪”之洋气;除此之外,学校有一批倍受羡慕、可谓“天之骄子”的高校毕业的年轻老师,故此它成为了我和当地学龄人及其父母向往的“最高学府”。
在我小学辍学回家的日子里,每当荷锄随大人们出工或赶着牛群往山上放牧,走过能看到学校教室并能听到从中传出的老师讲课声或学生读书声的路段时,我总是本能地停下脚步,心中顿生许多“假如”和“为什么”:假如我也能在这所学校里读书、假如还是孩童的我不用和大人一道下地干农活、假如......;为什么我不能像同龄伙伴一样到学校读书等当时根本无解的问题,并暗暗流下无奈而痛楚的泪。能走进学校、能在教室里听老师讲课、能读书学习,成了当时我最大愿望。这就是小学辍学后入学无望的我,对后来成为我母校的坡豪中学的所思所想所感。正是这所我认为入之无望的学校,她的眼睛却在关注着“围墙”外期盼入校求学的孩子们,正是这所学校对“校门外”求学无助者关注关爱的善爱精神,圆了我重返校园读初中的梦,实现了我求学路上第一次由无望变希望的质变转折。
母校,通常的解释是“本人曾经在那里毕业或学习过的学校。”而在我就读过的小学、中学和大学等我的母校中,我最为感念和情系的是坡豪中学,这是我人生中具有里程碑和转折点意义的母校,是在我辍学的失望以至绝望中点燃我希望之光的母校,是我人生梦想得以放飞的地方。是坡豪中学,张开善爱的双臂接纳了我这位从田野走向她的小学失学(因“文革”中父亲错案牵连,我读到小学五年级就辍学回家放牛、砍柴、打猪菜、拾牛粪)数年的寒贫农家少年;还是坡豪中学——在我人生中深深印记和浓浓情牵这所学校,对求学若渴却因家境贫困、初中毕业后失学当水库民工的乡村青年的深深同情和善爱,力克困难,化不可能为可能,再次接纳我这位从水库工地走来的“大龄”求学青年,使我初中毕业失学一年后能重返校园,实现了读高中的渴望。是坡豪中学,让我这位学龄阶段两度失学的贫困农家子弟能沐浴在我国改革开放的暖煦春风中。在恢复高考第二年的1978年,我作为应届毕业生考上了大学,从一位农村失学少年、失学青年成为了一名我曾经做梦也不敢想的大学生,并在大学毕业后成为所工作过的单位和部门负责人以及业务骨干,为国家建设尤其是农业农村现代化建设作出了积极的贡献。深深的母校情结,使我把自己的每一分成绩、每一点亮光都与母校紧紧连一起。问渠哪得清如许,为有源头活水来。母校的教育是我一切成绩和荣誉之根基和源头。从坡豪中学走出的学子,不少后来成为各行各业的优秀骨干人才,其中不乏位高权重但却谦卑随和、不骄不傲、正派实在的品优才高之人士。
除对求学之路坎坷多舛的我予以特殊帮助外,在那物资短缺、温饱不济的年代,母校领导和老师还在深入学生家访的同时,密切关注学生在校的生活状况,并在自己生活本来就拮据的情况下,慷慨给予面临伙食断炊等特殊困难的学生热心资助,帮助他们渡过难关。他们的帮助使这些学生能安心学习,他们用师者之善爱温暖和抚慰着贫困学子。由于学校地处较贫困的山乡,学生多为贫困或生活不殷实农家的子弟,这些不时面临饥寒的学生在学校里切身体会到老师关心关爱的温暖。在坡豪中学里,处处体现着“教书、育人、关爱人”的人性化教育理念和“学高为师,身正为范”的师者风范。
这就是我母校——坡豪中学,一方寓教育于善与爱中,以人文关爱为纽带,给学子以爱的温暖、善的熏陶、知识的营养、智慧的启迪的温馨校园。
母校,尤其中学,是人生积蓄知识、启悟智慧、培植素养的重要园地。中学时期,是辅垫人生发展之基垫的具有决定作用的重要阶段。我的母校——坡豪中学,是我初中、高中学习知识和获取智慧营养的地方,更是辅垫我厚实的善和爱的人生品德基质的地方。有人说,母校是人生的摇篮,是人生的驿站,是人生一处温馨的港湾,我深有同感。然而,在我的情感中,更觉得母校是我人生成长发展的原点,是我人生远航的出发地,是我出发走向景致各异的一段段人生旅程的起点。万丈高楼立于基,千里之行始于出发的原点。原点,在事物的发展中、在人生的成长中具有丰富的哲理蕴涵,世上发展中的万物,无一不源之于原点、依系于原点。原点是什么?原点就是走向高贵前的“寒门”和如今仍处“低位”的当年发小,是拥抱希望前的“当年”,是富贵前的贫寒,是成功、身居“高位”前的“当年”,更是身为“饱学之士”、“学界权威”前老师“手把手”谆谆授教的“当年”。没有这些“当年”,后来就无从谈起;忘却这些“当年”,后来就无“美”可言。可以说,没有原点之相牵,一切发展和美将不复存在。“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的临高之美,如临顶者被告知不再能回到山下,美将即刻荡然无存;追逐远方诱人景致者,如被告知不能再回到出发地,再美的景致也将毫无诱惑;陶醉于“成功”的掌声者,如对鼓掌者不屑一顾,掌声将会消声匿迹;显居“高位”者如只是仰视高处、仰首行路而不愿俯视地面、关注低处,其必将行之不稳行之不远。奋斗不能忘记初衷,发展了、成功了不能忘却基于其上的原点,不能忽略“原点”之蕴涵和“原点”之美!
时光流逝,世事变迁,由于红水河下游建设水电站水位升高的原因,坡豪中学原来美丽的校园被淹没而另迁他址,接着又因县里学校布局调整,学校被撤消了。就这样,坡豪中学带着老师和学子的不舍和遗憾消失了,曾经回荡着朗朗书声和深印着师生足迹的校园已静静地躺在美丽的坡豪湖中,作为曾经给予学子关爱、温暖和播种希望的母校成为了历史,成为了过去……
斯人已去,此情长存。坡豪中学虽已不复存在,但她“善爱、尚学、自强、向上”的母校精神在曾晨昏相依的师生心中不会离去,它仍在感召、激励着当年的师者学子。她就像并不富有也不显贵而给儿女受益终身之精神财富的慈母严父,永远值得儿女的尊敬和铭记。在母校离去多年的日子里,老师校友仍常聚会常交流,重温母校精神、畅谈母校情结、交流校友情谊、追忆母校过往,共享浓浓的母校情、师生情、校友情。这就是校虽已逝、感召力不减、魅力永在的坡豪中学。作为沐浴母校培育之恩成长的学子,我对坡豪中学的母校情结永远清晰地印刻在心灵深处。坡豪中学在我心目中没有曾经,只有永远,她是我永远的母校,是我挥之不去的情怀。社会发展,世事变迁,我已从当年的青葱年华步入鬓染霜花的暮年,但在坡豪中学所圆的读书梦、所学到的知识、所受到的善与爱的教育与启悟,已深深融入我为人处事的品行基质中,永不改变。坡豪中学永远是我眷恋着的、如影随形的母校。如果我是高飞的风筝,母校就是手拽着长线的慈母,不管飞得多高,永远有一条串系着母校情、恩师情、校友情的情感长线把我和母校紧紧相牵。这一情牵,将永远定格在我人生情感的最深处、记忆的最深处!
坡豪中学,我永远的母校!你是我人生成长的原点,远航的原点!你的美深印在我人生的辞典里,我将用心品读、用情品味,永远珍藏于我情感深处。我感恩你、眷恋你、铭记你!我要把一个学子对母校真诚感恩的心声——“原点之美”颂给你:“无限风光在险峰,不尽品味在原点!临高景致多奇丽,原点相牵美之源。登高揽胜之美在于原点盼归的守望,高飞风筝之美在于原点不舍的相牵,远足赏景之开怀在于原点真情的期盼……
没有原点之守望、相牵和期盼,就没有居高临眺无限风光尽收眼底、远足之旅万般景色尽享无遗之美感。原点——情之源,景之源,美之源!我的母校,你就是我成长的原点,是我看过无数的风景之后,依然深深挂念的地方。坡豪中学——我的母校,读你千遍也不厌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