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旭森丨桐花开处是故乡
周末的早上,在阳台上晾晒衣服,蓦然间发现楼下的一棵桐树上已是繁花缀满枝头,一朵朵梧桐花,像一串串紫色的风铃,满树的桐花在风中摇曳着,偶尔有几瓣随风飘落,一下子勾起了我对家乡桐花的回忆。
家乡的桐树特别多,房前屋后,一行行,一排排,到处都是桐树的身影,桐花与众不同,她没有樱花开的那么张杨,没有桃花开的那么奔放,没有牡丹开的那么艳丽,她的花色含着浅浅的红,淡淡的粉、微微的白,若有若无的紫,在姹紫嫣红、春花烂漫的春天里,它是那么普通,那么的小众,但它不甘自卑,它开出了“我就是我”的自信!它别具一格,自成一体,卓然独立!
也许正是它的这种不妄自菲薄的品格赢得了众多名人的喜爱,从而留下了很多歌咏桐花的诗句,元稹写有:胧月上山馆,紫桐垂好阴。可惜暗澹色,无人知此心。韩偓写有:桐花叶里丹山路,雏凤清于老凤声。蒋溥写有:桐阴瑟瑟摇微风,桐花垂垂香满空。白居易写有:桐花半落时,复道正相思……
儿时的我比较喜欢种树,房前屋后都被我种植的满满的,其中植的最多的就要属桐树了,桐树生命力极其强,几乎不用护理,有时没有幼苗了,挖一截桐树根植入泥土一样可以成活,而且成材速度非常快,不到十年就能长成参天大树,我的第一个书桌就是大舅用我种植的桐树做成的,至今还保存完好。
桐树全身都是宝:木料是很好的乐器用材,很多名家用的乐器都是由桐树制作而成。桐树的根可以用来当柴烧,可以育幼苗,还具有药用价值,在我的家乡,大家常用桐树的根去除表皮,用刀子刮出表皮下面的一层树皮,用白酒浸泡后用来医治风湿,效果倒是不错。小时候家里比较贫穷,父亲抽烟用的烟叶是一笔不小的费用,母亲就没收了父亲的私房钱,父亲与戒烟做了很长时间的斗争,终究没有成功,无奈之下,父亲有时就用桐树的叶子来代替,虽然味道不咋样,但父亲一样抽的非常投入,如今父亲已离我们而去,不知远在天国的他是否还能感知家乡那片如海的桐花盛况。
家乡的桐树高大挺拔,树干光滑不易攀爬,所以是喜鹊最爱筑巢的树种,正道是“家有梧桐树,引得凤凰来”,有时几对喜鹊同时看上一个树枝桠,于是就会争来争去,打的不可开交。
在乡下,桐花还有提示农耕时令的作用,我们家乡有句古言:桐树开花来下秧。就是说把握不好下秧的时节,就看桐树开花,准保没错,这一习俗至今不变。记得小时候家里有块自留地,在一个桐花盛开的日子里,微风轻送,花香四溢,空气中弥漫着非常好闻的泥土气息,全家老少十多人一齐上阵,将自留地规整成一条条笔直的地垄,然后栽上棉花和玉米……
如今随着生活节奏的加快,那种人与自然和睦相处,老少一大家人一快干活,一起欢笑,其乐融融的场面已很难再现了,但童年的岁月,往日桐花盛开的季节,至今难以忘怀。
遥想故乡那一树一树的桐花,摇曳在春风中,成排成垄的桐花竞相开放,最终汇聚成一团五彩云霞,年年岁岁,岁岁年年,花开花落,生生不息。故乡的桐花承载着儿时的旧梦,朵朵盛开的桐花也盛着我满满的乡愁……
作 者 简 介
作者简介:闵旭森, 河南信阳人 ,天瑞集团职员, 走出半生,归来仍是少年,愿用手中笔,书写人间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