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去世了1757年 ,却依然是中国最帅的男人

先讲个成语。
话说,魏晋时,有个美男子叫嵇绍。
当嵇绍来到当时的都城洛阳,见惯了世面的洛阳人民,还是肤浅地喜欢上了他的英姿飒爽,气宇轩昂。
其中有个路人,显摆到了王戎面前。(就是之前我们讲到的竹林七贤之一的王戎)
“哎呀你不知道,我昨天在人群里见到了嵇绍。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人?就好像鹤站在鸡群里一样!”
这就是成语「鹤立鸡群」的由来,形容一个人仪表是如何地出众。现在也包括才能。
只是,当时这个故事后面,还有一段。
王戎听后呵呵一笑,不以为然地说道:那是你没见他爹!
嵇绍的爹是谁?
就是我们今天要讲的人物——竹林七贤排名第一的嵇康。
嵇康有多帅?没见过他的人,不会明了。
如今形容一个男子好看、气质好,很多与玉、与树、与风有关。
什么温润如玉,面如冠玉,玉树临风,长身玉立,
什么积石如玉,列松如翠,
什么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然而,这些词即使用在嵇康身上,只是普通形容词。
同为竹林七贤之一的山涛说他:岩岩若孤松之独立;其醉也,偎俄若玉山之将崩。
日常像高峻挺拔的松树,傲然独立;喝醉的时候,又像玉山一样光彩照人,将倒不倒,勾魂摄魄。
《世说新语》用见过他的人原话形容:“萧萧肃肃,爽朗清举”,“肃肃如松下风,高而徐引“。
举手投足都透着潇洒,气质清爽俊逸,如同松间吹过的风,从容高远又风骨铮然。
还有”龙章凤姿,天质自然“,说的也是他。
《晋书》讲过一件事,有次嵇康入山中采药,一时忘了时间。
一个樵夫恰好经过,看到嵇康,竟以为遇到了神仙。
如果合理想像,大概就是天神下凡的容貌吧。
可是,顶着这样一副皮囊,嵇康自己却不当回事。
他喜欢自由散漫的生活,懒得去打理。有时可以十天半月的不洗头,不洗脸。
他也不把美当作一种资本,对名利不感兴趣。所有推荐他做官的人,都被一一拒绝。
最著名的是,他的好友山涛推荐他做官,结果他一纸绝交书,搞得天下尽知。
之所以绝交也很纯粹,他说:山涛,你不懂我。
孔子博爱无私,斗谷于菟(dòu gu wū tú,春秋楚国令尹,三任首辅)救世济民,我都很佩服。可我爱得就是山野啊。
就像麋鹿,它在山野间自由惯了,如果有一天被人驯养,关在方寸之地,就算是带着金笼头,吃着最好的饲料,它还是会想念自由奔跑的山林和丰美的百草。
人各有志,勉强不得。
如果你觉得他过于理想化,不识人间烟火,也不是。相反,他还很接地气。
比如,靠打铁为生 ;
比如因为从小身体不好,早早养生,还写了部《养生论》。
除了皮囊,最能彰显嵇康帅气的,可能还要属他的琴技。
一手琴,弹得出神入化。
但他,也并不是为了耍帅,只是因为他喜欢。
他有一把卖了家业换来的琴。和山涛没有绝交的时候,有次山涛喝醉说要剖了那把琴,他说,你要是剖了,我也跟着不活。
琴痴如此。
于是,有了音乐赋之冠的《琴赋》和古今一绝的《广陵散》。
王尔德有句名言:才貌双全的人,注定在劫难逃。
拥有了在任何时代都是稀缺品的人,怎可能泯然大众。
嵇康纵是无心,一举一动还是吸引了无数的人。
因为某种意义上的特立独行,甚至为更多人所钦慕。
阮籍、山涛、向秀、刘伶、阮咸、王戎都来到了他隐居的山阳寻他,渐渐地他们成了朋友,在竹林之下,肆意酣畅,谈玄论道,被称为“竹林七贤”
嵇康成为名士之首。
参与灭蜀、后又被姜维策反了的钟会,也曾经慕名而来。
那时的钟会,少年得志,深受司马昭重用。
但嵇康却没有正眼看他,临走才问:你为什么来,又为什么去呢?
钟会回:听到了听到的才来,看到了看到的才走。
对于不喜欢的人,嵇康确实做做样子都不肯。
但他又低估了钟会的气量。
宁可得罪君子,不宜得罪小人,千古至理
让钟会等人抓住嵇康把柄的这件事,其实本与嵇康无关。
嵇康有一个朋友叫吕安。
吕安的哥哥吕巽,很是无耻,强奸了吕安的老婆。
更无耻的是,吕巽恶人先告状,仗着是司马昭亲信,反诬吕安不孝。
那个时代,孝字大于天,也是仕途考核的准则之一。
卧冰求鲤的王祥,因为孝,官运亨通;让梨的孔融,因为得罪曹操,找到的被杀理由之一,就是不守孝道(说过父母无恩论)。
吕安作为受害人,就这样反被下狱。碍于吕巽的权势,也无人敢出头。
就在这时,嵇康站了出来。
他既担了第一名士的名头,就以自己的信誉为吕安作证。
他以为也会有其他人站出来,舆论之下,正义可昭
他却不知道,司马昭、钟会们,等待他入局已经很久了。司马昭让他做官,他总是唱反调;钟会仇恨的种子,更是埋了很久。
他更不知道,天下能有几个嵇康呢?
最终,嵇康以从犯之罪下狱,后又被判死刑。
他们说他言论放荡,说他蛊惑人心,说他藐视人伦。
行刑那天,烈日当空。
嵇康依旧很从容,没有慌乱,没有讨饶。
看着三千为他求情的太学生,他知道,司马昭杀他的决心只会更坚定,但也欣慰,这个世界不是没有希望;
想起家中的幼子,他也不担心。他知道,被他一纸绝交的山涛并不会绝情,会把他照顾的很好。
唯一遗憾的,就是《广陵散》,还没有传人。
快来不及了。
想到这,他对送行的哥哥说:“把我的琴取来吧”。
于是,有了这样一幕。
刑场上,一人,一琴,怦然铿锵。
刑场下,千人,肃立,鸦雀无声。
一曲弹毕,只听得:广陵散于今绝矣。
刀起头落,血染金轮。
这年,嵇康40岁。
(注:如今的广陵散,出自明朝曲谱,与《聂政刺韩傀曲》看作是异名同曲)
写到此处,总忍不住泪流。
有时也会想,如果嵇康平凡一点,是不是已经达成所愿?
他爱自由,他爱山野,他喜欢交友,他喜欢弹琴,他无心名利,他热爱生命。
在他的人生计划里,是以琴作伴,老于乡间。
可是,上天却给了他绝世容颜,又给了他绝世才华,注定生活在众人的目光之下。
但有时又庆幸,还好,有这样的嵇康。
上位者薄情,下位者懵懂,如果一个时代没有嵇康这样的人,谁来负载这世间的深情?
他的帅,得到更多的关注,
他的帅,让更多人知道什么是风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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