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苔 颂

苔    颂

蒋叶花||浙江

超山乃一平原小山，系天目余脉，临余杭境内，距塘栖六公里之遥。拥5平方公里，主峰超山，高两百余米，因超然突立于皋亭，黄鹤之外故名。

吾久闻超山梅之"古、广、奇"。方盛时，超山方圆十里，梅如飞雪漫空，故有"十里梅花香雪海"之美誉。国之五大古梅，如楚梅、晋梅、隋梅、唐梅、宋梅。超山就有其二——唐梅和宋梅。每当初春二月，花蕾爆发，白花平铺散玉，十余里遥天映白，如飞雪漫空，天花乱出，为江南三大探梅胜地之一。"梅花院士"陈俊愉老先生称超山天下梅。

腊八节，久雨初歇，超山一游，然，季节不宜，未能一睹梅之风华绝代。惋惜之余，沿路青苔倒俯拾皆是，甚慰吾心。

拾级而上，石阶之间，青苔跻身于阶逢中，求得一毫米极细之土，不嫌其浅薄，不嫌日日居于人之胯下，密密排布，充塞其间，甚至于欣欣然，如绿棉条鼓将出来。阶下仰望，绿意盎然，无法忽视。芜阶翠地，台阶因之而可爱几许。

山之阴，有古木林立，皮子皲裂，苔绕皮而生，密密匝匝，成树之新装。厚实而温暖，可谓是树之冬装耳。其上，有藤蔓视之为地，蜿蜒攀爬，杂草亦点缀其间，相依相偎，煞是奇异。如此状树，不时可见。青蘼之杳杳，叹为观止。

忽，一壁立道旁，苔于壁石缝中寻安身，长，次长，再长，突乎石之限制，如藤蔓垂挂之。若，石壁可言，亦倍受感动，腾挪出多点余地励其生长。苔之生命力之顽强，可见一斑。吾再叹为观止。

道旁一山壁湿，山石参差，其间，苔得山水滋润，就势而生，经纬相织，节节向上，其茂盛之势，幽意之深，葳蕤而翠。山之积淀，苔之可证。

沿路而上，时有山坡于路旁森然陡立。去春夏过秋，草木凋零，然苔布满山坡，远望挨挨挤挤，如绿毯披其上，其若可拂，必柔软细腻。“青苔之依依兮，无色类而可方。”苔积如布，山坡之贫瘠也无，仿佛春之早来，盎然生意于山坡大写也。崩壁仰顾，如智者于静默处俯视众生，不言不语，不悲不气，一番豁达坦荡，崎屈而上，班驳而下，难以计数。春生夏长，秋收冬藏，其之渺小而清奇之品格，吾心甚慨，惊然与老者对视。

方回，余细细查典。苔现于泥盆纪中期，系绿色无种植物，比裸蕨晚数千万年。从进化顺序，二者或源于同一祖先。苔至少18,000种，可分为三纲。苔之作用，一是于湖泊、沼泽陆化有重要演替作用。其二是促解岩石成土壤。年深日久，苔为其他高等植物造土壤，因此，誉其为植物界拓荒者一。其三为药用。国十一世纪中期，《嘉佑本草》载苔之一种-----土马骔清热解毒。明，李时珍《本草纲目》也载苔藓可供药用。现约9科50多种可供药用。苔，不容小觑也。

今下，有圃者，植菖蒲，敷之以苔。谓之玩草，谓之雅玩。与兰置一屋。余亦习之，吾兄福建遥遥寄菖蒲者三，午间植之，凭添雅趣。

今于超山偶遇，似有所悟。当繁花似宴，色万千，姿百态，青苔默然于世间，仅以一点墨绿在人间，于石缝、于树皮、于路旁、于地皮。苔之深深，不惭于小；自强不息，不悲于生；岁月烙痕，不苟于心。天生吾身，当不辜负。今方明白一二。晚之乎？为未晚矣。

2019.01.14

插图/作者提供

作家简介

蒋叶花，1973年出生，浙江杭州人，在职研究生学历，1994年至今就职于拱墅区康桥街道办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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