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世外桃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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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外桃源
——“三八节”小聚札记
蒋叶花||浙江
春回大地,转眼“三八国际妇女节”就要到了。
我们五个小姐妹中就有人提议:大家聚一聚庆祝一下“三八国际妇女节”。
操心的阿芳,是我们五人中的“总管大人”,挑选地方、搜索路线和天气、定包厢、定时间、安排驾驶员。然后在群里发布聚会地点:德清的世外桃源。
一看到“世外桃源”,我脑海里马上显现出陶渊明的《桃花源记》。“晋太元中,武陵人捕鱼为业。缘溪行,忘路之远近。忽逢桃花林, 夹岸数百步,中无杂树,芳草鲜美,落英缤纷。渔人甚异之。复前行,欲穷其林。 ” 一次捕渔人沿着小溪捕鱼,一路捕鱼一路往前行,忘记了走到哪里了,一直走了很远,忽然遇到一片桃花林,溪水两岸几百步以内,除了桃树没有其他树木,花和草鲜嫩美丽,地上的落花繁多。渔人非常惊异,又向前去,想走到桃花林的尽头。
桃花林在溪水发源的地方没有了,捕鱼人看到一座山,山边有个小洞,隐隐约约好像有光亮。渔人就从小洞口进入。起初洞口很狭窄,仅能容一个人通过。渔人又向前走了几十步,一下子变得开阔敞亮了。
我们心里开始充满期待,不知道德清的世外桃源到底是怎生模样?我们会不会也像捕鱼人一样乘着小船、穿过小洞进入呢?
“土地平旷,屋舍俨然,有良田美池桑竹之属。阡陌交通,鸡犬相闻。其中往来种作,男女衣着,悉如外人。黄发垂髫,并怡然自乐。 ” 《桃花源记》记录的桃源,土地平坦宽阔,房屋整整齐齐,有肥沃的土地,美好的池塘,桑树、竹林。田间小路交错相通,村落间能互相听到鸡鸣狗叫的声音。村里面,来来往往的行人,耕种劳作的人。桃花源里的人,男男女女的衣着装束完全不像捕鱼人生活环境里的人,老人和小孩都高高兴兴,自得其乐。芳草鲜美、男耕女织、自然与人类和谐共生的世外桃源生活也是我们心底渴望的。
三月三日一早,五个妇女在我单位集中,一辆汽车,国丽开着,向德清的世外桃源出发了。车子开出南庄兜,驶上长深高速,高速上已经过了返程高峰期,路况通畅。天气给力,久雨的天空虽然没有阳光但雨停了,是个阴天,开车有利。大家聊起家常,没过多久,德清就到了。拐下高速,“国际化山水田园城市”的宣传标语出现在大道旁,开阔的路面,稀少的车子,周边辽阔的景观带,一幢幢别墅,和着清新的空气一一向我们传递着国际化山水田园城市的样子。
过两个红绿灯,穿过一座由大树构成的大门我们抵达世外桃源。沿着小河,踩着一条鹅卵石铺就的小径往前走,杆杆修竹把小径营造的特别清幽,草坪上有石桌石椅,想来春暖花开、桂子飘香的时候可以在此悠闲喝茶。
略略看了下外景,我们从侧门进入,绿树掩映下只见一座古补典雅的庭院,两扇朱红大门,雕梁画栋的门楼,大户人家的门面,上书“沈园”两字。沈园?陆游的《钗头凤》飘进脑海。不对不对啊,那个沈园不是在绍兴的吗?因为这个疑问,走进去仔细瞧瞧的心更迫切了。跨过高门槛,门楼两侧青砖砌墙,进去是个精致的院子,迎面是茂盛的棕榈树,树下一个塑像,一位手执书卷的老先生在案前,不知是哪位仙人。仙人后面是一方水池,中有一株绿植在水中央,有红色金鱼在此种游弋。池底大大小小的鹅卵石清晰可见。右手有亭翼然于池子之上。正对面和左手皆各一排房屋,也是朱红的窗棂、柱子,处处雕梁画栋,屋檐下是朱红的美人靠,临于池上。也有红梅跃然于池上空。水池中有石头上书“帅、士”等棋子落在水池中作为通往对面的通道,甚至别致。整个空间不大,但布局错落有致,匠心独运。仿佛是个浓缩的江南小镇,汲取了江南风韵款款展现在你眼前,不由得你不喜欢。走过走廊,经过“帅、士”等棋子,穿过一个“瓶形”的门洞,突然见到一个更加开阔的去处,真有陶渊明先生笔下的“豁然开朗”的感觉。我真的认为设计者一定谙熟《桃花源记》。蜿蜒的小径,两旁更多的绿树,竹子编成的篱笆、潺潺溪流,立在溪流里的水车、蒙古包一派世外桃源景象。设计师设计精巧,把包厢和景物有机结合在一起,或者在一棵大树下,包厢就在树的怀抱里;或者在一个篱笆围成的小小院落里;或者在蒙古包里;自成一体与外界互不干扰,又在整个环境之中,各有特色又与整个环境非常和谐。我们的包厢在一条小船上,小船荡在河面上,船舱就是吃饭的地方,四周有细细的竹子编成的卷帘,卷帘放下来,单独一个空间,卷帘卷起来,欣赏周围风光,透过卷帘看风光,自有一种朦胧的写意,船舱外的竹亭、小桥多了江南烟雨的奇特,妙不可言。
今天聚会,不过借着“三八国际妇女节”的由头找个聚会的理由罢了。过完年,我们五个人还没有聚过咧。群里一说马上行动。我们五人在船舱里边吃饭边聊天,说说自己的孩子,聊聊减肥那点事情,诉诉这段时间发生的零零碎碎生活,讲讲工作家庭的烦恼,没有大事,只有琐碎的小事。彼此倾诉烦恼困惑,彼此排解劝慰,彼此开开玩笑,彼此讲讲对生活的感悟。没有负担,想到哪里,说到哪里,气氛轻松而不装腔作势。吃着高兴了,在船头拍照留念,与桃花合影,一个人的,两个人的,三个人的,四个人的,五个人的。当我们老的时候可以拿出来怀念一下。 “人生有三五知己足矣”,大概也不过如此罢。一艘船,五个女人,叽叽喳喳,浑然忘了船外,完全像桃花源里的世人,高高兴兴,自得其乐,忘乎所以,美其名曰:美食美景五大美女。不知不觉时间飞快。服务员来催,我们才恍然大悟该走了。起身离开小船,我们在其他地方信步而走,过小河,登台阶,榕树下,放小桥,处处皆景,一步一换,真叫人流连忘返。
世外桃源真美。走出世外桃源,马路上的过往车辆讲我们直接拉回现实。但此刻的我们,看天,天好像更蓝了,看云,云好像更白了。
《桃花源记》讲:捕鱼人出来后,找到了他的船,就沿着来路做上记号回去了,后来又再寻找,结果迷了路,再也找不到通往桃花源的道路了。南阳有个刘子骥,是位清高的隐士,听到这个消息,兴致勃勃地打算前往桃花源。没有实现,不久就病死了。以后就不再有探访的人了。去过的还要寻找,听说的去找没有找到还病死了。现代人,也在寻找世外桃源。比如我们这帮人,生活在烟熏火燎的人世间,要工作要生活;当职员、当母亲、当女儿、当媳妇;要在单位干岗位工作,要在家里买菜烧饭洗衣拖地干家务,要礼尚往来办应酬;要孝敬长辈教育好下一代;会时不时地面临喜、怒、哀、乐、愁的困扰,会遭遇他人排挤构陷,也会悲伤泪流、懊恼生气,还有咬紧牙关的坎坷艰难,都需要这样的世外桃源来消化消化,调整调整。似乎,我们一直在经历,一直在寻找。
风景在车窗外飞驰而过。世外桃源再美,呆了一天是一天,呆了一月是一月。左不过还是要回到现实生活中去的。其实,这世间本无什么“世外桃源”,无需寻找也无需探访。在柴米油盐的日子里,在烟熏火燎的日子里,调整好心态,不断提高修为,在自己的心田里种菊修篱,打造内心的世外桃源吧。累了,进来歇一歇;冷了,进来暖一暖;乱了,进来静一静。罗曼罗兰说过:世上只有一种英雄主义,就是在认清生活真相之后依然热爱生活。人到中年,何须借他人的世外桃源迷离?做自己的桃花源主人,以“隐”的姿态入世,不断努力,去遇见欢喜的生活,去遇见更好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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插图/作者提供
作家简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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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叶花,1973年出生,浙江杭州人,在职研究生学历,1994年至今就职于拱墅区康桥街道办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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