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猪尾巴的故事
猪尾巴的故事
李文龙||北京
朋友,你吃过猪尾巴吗?你晓得猪尾巴是啥滋味吗?给你讲述一个真实的故事。木龙年轻时曾吃过不知多少根猪尾巴,据粗略统计,至少也有上百根。那是因为当年治疗一种疾病而得到的一个偏方。什么病?说起来能把人笑死!
一
一般来说,婴儿出生后到四五岁年龄每天晚上睡觉都要尿床,人们普遍认为此事不足为奇,乃是正常的现象。因为孩子白天贪玩,夜里睡得深沉香甜,如果不是靠大人唤醒,自己即使有尿了也醒不来,只能尿在床上。五十年代,国家没实行计划生育的政策,城市一般家庭都是四五个孩子,农村多达七八个。这么多孩子,家长哪有精力照顾得很周到呢!其实饲养方式,就像放羊放猪差不多,只要不饿着、不冻着足矣。木龙就是在这样的状态下出生的,他有爷爷、奶奶、爸爸、妈妈,还有两个姐姐、一个妹妹、两个弟弟;家境虽然贫穷,但也其乐融融。男孩子在中国的家庭里可以称得上是小皇上,因为传统观念是男孩子可以传宗接代,延续香火,顶门立户;所以谁家都把男孩子高看一眼,比如:吃饭、穿衣等方面就有着特殊的待遇。吃饭专门吃小灶,大家都吃粗粮时候能吃到一个白面馒头,至少比别人还多享用一个鸡蛋。三年困难时期没有白面就吃点粗粮作的玉米饼子。有时姐姐们认为不公平,而大人回答的也干脆:谁让你们没长小鸡鸡呢?
唉,就是这个小鸡鸡多年没让家长省心。木龙已经上学了,但基本上每天夜里只要大人不记着按时唤醒他,肯定就是尿床。夏天还好些,冬天农村没有暖气,火炉一般半夜也熄灭了,冰冷的房间,潮湿的被褥,怎么继续睡呀?可怜的孩子真是受了不少罪。当然也没少挨父母打屁股。但不论怎样,次日照常尿床,屡教不改。家长开始考虑这孩子是否有病?俗话说有病乱投医。家长问遍了乡间医生也没有好办法。一个偶然机会,有位好心人告诉木龙家长此病吃猪尾巴可以治愈。具体说就是把刚杀死的猪尾巴割下来,用火将猪毛烧掉,把猪尾巴烤个半生半熟,不放任何作料吃掉。木龙现在提起猪尾巴就反胃恶心,其实猪尾巴把毛烧掉后只有薄薄的一点肉,中间都是骨头,关键是不放任何作料,又腥又臊,太难吃了。但为了治病有何办法呀,闭着眼睛吃吧!好在农村几乎家家都养猪,逢年过节都有杀猪的,所以猪尾巴来源充足,并非难题。
转眼木龙已经十来岁了,但尿床的毛病却始终没见根本好转。这期间不知采取了多少办法。比如晚上睡觉时家长给他做了一个兜兜,就是把小鸡鸡兜好,尽量把尿尿在兜兜里,别把被褥尿湿了。谁知当年孩子睡觉不老实,总是翻身乱滚,尿床后还是尿湿了被褥,兜兜不起什么作用。后来想了一个办法,用油布隔开,让尿只尿湿垫着的布单,不湿透被褥。但也没管用。再后来索性晚上不喝水,以彻底解决尿床问题。而此办法短期可以,时间长了孩子上火生病就不得了了。最好的办法就是,家长轮流值班,按时叫醒木龙起床撒尿。一两天可以,时间长了家长也受不了呀!因为他们也年轻,也瞌睡,特别是他们每天还要进行繁重的劳动,哪有精力天天值班啊!大家曾详细看了孩子的小鸡鸡,与其他孩子没区别呀!肉乎乎的,不大不小,很讨人喜欢。
此事断断续续过了几年,猪尾巴没少吃,但效果一直不明显,没有从根本上解决问题。如果说好些了的话,就是木龙随着年龄增长,尿床的频率比过去低了;偶尔也有不尿床的时候,那对家长和木龙本人来说,简直就是再开心不过的事情,好像度过了一个盛大节日。
二
好男要当兵,好铁要打钉。木龙儿时就想当兵为保卫祖国奉献青春力量。七十年代初期,木龙如愿以偿来到祖国北部边疆,穿上了绿色军装,成为一名光荣的解放军。从河北平原奔赴内蒙古大草原,他们乘坐的是军列,按照当时规定,军列属于军事机密,不能暴露目标,大家白天在列车上休息,晚上火车开始行走,到达目的地走了数天。那是一个寒冷冬季的凌晨,木龙这批新兵到达新兵连,又累又渴又饿,狼吞虎咽的吃过饭就休息了。躺进新被窝,暖洋洋,非常舒适,很快就进入梦乡。梦见了父母、同学,还有许多年轻的小伙伴,真是高兴万分。大家诉说着分离的思念心情,畅想着美好的未来。突然天上下起了大雨,他们的衣服都淋湿了,特别是裤子也湿了。此时木龙猛得醒来,才知道坏事了!自己又尿床了。这是第一次睡在部队新发的被褥里呀,怎么又尿床了呀,自己已经是一名中国人民解放军战士了,让别人知道怎么办呀,可真是羞死人了呀!他用手摸着热气腾腾的被褥,睡意全没了,没有任何办法,只有靠自己年轻健壮的身体,用自己的体温,去把湿透的被褥争取在天亮之前焐干。但谈何容易呀!几乎湿透了的被褥是不会焐干的,木龙急得快哭了。好在是新兵连,住的地方是交通学校的大教室,地上铺的是稻草,学生都放寒假了,新兵临时在此训练两个月,这两天不用送被褥,使木龙尿床的丑事侥幸躲过了大家的眼睛。真是谢天谢地呀!
离开家乡,猪尾巴也吃不上了。其实不吃也对,什么用也不管,吃他干啥?猪尾巴究竟能否治疗尿床的问题,有什么科学的依据,现在还没有一个确切的结论。反正当时在农村有这种说法,谁也没有考证其真伪。在新兵连的日子里,木龙晚上一般不敢喝水,尽量白天喝足,夜里注意起来撒尿;还好,平安度过了几个月。没有发生丢人现眼的尿床丑事。新兵连结束了,木龙被分配到连队任连部通讯员。战友们都很羡慕他,能在连首长身边工作,进步肯定要快呀,这是大家的共识。对于木龙来说,进步快慢不仅仅是岗位问题,关键还得靠自己努力,领导重视,群众拥护。他在通讯员岗位上一直是辛勤工作,很讨连首长喜欢,尤其是副连长非常喜欢木龙,因为是他亲自去河北接的兵,也是他选中的木龙。记得新兵刚到部队那天是一个晚上,点名时连长、指导员就问谁叫木龙,副连长给他们作了介绍。那年木龙长得不高不矮,很机灵,很好看,一看就是个优秀小伙子。而且在地方政府工作,有点文化,会写个新闻报道之类的,在部队大讲突出政治的年代,这本来就是很受欢迎的人才。所以所有新战士都分配到班排了,唯有木龙留在了连部。连部有几大员:文书兼军械员、通讯员、卫生员、司号员,其中文书兼军械员为班长,负责管理连部所有几个大员。由于文书兼军械员是个六九年兵,马上要退伍回家,所以木龙实际还承担着文书兼军械员的工作,提前进入班长岗位。木龙每天很忙,既要照顾连首长的生活,又要完成文书兼军械员的工作。部队在距离市区很远的地方,而且距离营部也有一段路程,单说报军事实力就是很忙的一项具体工作。木龙每天要很晚才能睡觉,而且坚持白天多喝水,晚上基本不喝,这样较好的避免了尿床。但有时还是不行,好在连部住宿条件较好,自己处理吧!
木龙在连部工作还不到一个月,团里就把他借调走了,让他到团政治处宣传股新闻组工作。七十年代初期,文化大革命还没有完全结束,人们沉浸在狂热的政治气氛中。全党全军和全国各级领导对新闻报道是非常重视的。毛主席说,枪杆子笔杆子,干革命就靠这两杆子。部队讲突出政治,以政治为纲,纲举目张。木龙所在团里从政委、团长到政治处主任对新闻报道工作也是高度重视,他们经常到政治处问讯新闻稿件的上稿率,关心新闻报道员的政治和生活等情况。在部队一个新战士能见到团长政委是很幸运的,况且团首长对木龙还很偏爱,经常问这问那,鼓励他好好工作,尽快成长进步。新闻组住在政治处一个大办公室内,五六个人每天睡觉很晚,大家都在忘我的工作,大约半夜才能休息。木龙在这样的环境里工作生活,感觉很愉快,写的稿件也很多,上稿率不断上升。看到自己的稿件变成铅字,发表在报纸上,变成声音,响彻在电波里,木龙的心里乐开了花。其实新闻工作也像工人炼钢、农民种地一样,谁都希望播下辛苦收获丰收。忙碌的工作使木龙有了自己的作息规律,那就是每天十二点以后睡觉,尽量不喝或少喝水,结果尿床的丑事很少发生了。第二年,团里有一个出差机会派木龙去,正好可以顺便回趟河北老家,木龙高兴的踏上了归途。
三
孙绍天是木龙读小学时最好的朋友。两人不在一个村子里住,相距大约有三四里路。后来孙绍天参加了工作,在一个信用社任会计。听说木龙当兵回家十分高兴。约请木龙去他家做客。他属于早婚,刚结婚不久,新媳妇婚后回了娘家。那天晚上,孙绍天一家非常热情,做了一桌子好吃的饭菜盛情招待木龙。两人吃罢饭就开始聊天,年轻的好朋友好伙伴在一起有说不完的话。他们从学校聊到社会,从农村聊到部队,特别是木龙入伍前他们还同时在公社搞过新闻报道,在一起工作了一段时间,认识了一些经常接触的公社、大队干部,这更有了共同的话题。
那是一个冬天的夜晚,漫漫长夜不觉功夫,也不知喝了多少水,说了多少话,后来大家感觉太疲劳该休息了。孙绍天说,天也很晚了,你就在我家住吧,别回去了,我媳妇回娘家不在,你就睡她的被窝吧。木龙钻进新被窝感觉真舒服,暖暖的软软的,还有一种女人身体淡淡的清香,好像新媳妇的体温犹存,好像她刚刚从被窝里睡了一会爬出去留给自己似的。可以说,木龙作为处男第一次睡进如此温馨舒适的被窝,太幸福了!结果一会儿就进入甜蜜的梦乡。朦朦胧胧之中,似乎自己也找到了另一半,也结婚成家了。此时也入了洞房,正搂着新媳妇睡觉呢。正是青春期,如此环境任何一个小伙子能不睡得开心幸福吗?感觉新婚刚入洞房,怎么天公不作美,下起大雨来了?哎呀,雨下得好大、好急呀,房子漏水了,狂风大作,电闪雷鸣,发洪水了!只看到处处是水,淹了村庄,淹了道路,甚至连房子里也进水了。怎么办?新媳妇还在睡觉呢,自己得赶紧把她唤醒,快逃命呀!再迟了怕命也没了!此时木龙感觉自己掉进滔滔的江河里,一个大浪打过来就要把自己全部淹没。自己浑身就象落汤鸡,他用力去抱新媳妇,但无论是用多大劲都抱不动,这个新媳妇怎么这么重呀?突然木龙坐了起来,他清醒了。什么下雨呀,发洪水呀,都是扯淡,都是梦幻。最倒霉的是自己又出丑了,给人家新媳妇的被窝发大水了。天还没亮,孙绍天还在睡梦中,木龙沮丧的坐起来,看了看新被窝,被褥和炕被三层都湿透了,大约一晚上喝的两暖壶水都尿在人家新媳妇的被窝里了。好丢人好内疚呀!如果此时地下有个洞,木龙会毫不犹豫的钻进去,真没脸见自己的朋友了。人家新媳妇刚结婚几天,还未尽情享受新被褥带来的喜悦和新婚的欢乐,木龙捉摸怎么与人家说呀。什么叫黔驴技穷,什么叫尴尬内疚,什么叫丢人败兴,什么叫无地自容,此时木龙都体会到了,其滋味也都尝到了。由于木龙总是翻身,展转不睡,孙绍天被吵醒,他睁开眼睛问怎么了,木龙只好实事求是的说了情况。人家说啥呢,只是一再说没事没事。不知后来孙绍田媳妇回家看到此情况是否哭了。
几十年过去了,每当回想起这件往事,木龙都忍不住自己笑一顿。遗憾的是,由于工作一直很忙,多年没有回家乡看望自己儿时的这位朋友,真希望能够再聚首,好好聊一聊,回顾过去那些有趣的故事。可以肯定地说,现在木龙早就不吃猪尾巴了,也不再尿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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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李文龙,笔名,蒙京木子,中共党员,高级经济师,原内蒙古煤监局处长。原籍为河北省肃宁县人,在驻地内蒙古军队服役以及在内蒙古煤炭管理机构工作长达四十年。退休后定居北京。喜爱文字,经常为媒体撰稿。曾在部队专职从事新闻工作,多次获奖并立三等功。在《解放军报》《战友报》《内蒙古日报》《内蒙古广播电台》《内蒙古电视台》等省级以上媒体发表过大量稿件。近年来,坚持在新浪网撰写博客,已撰写各类文章稿件将近七百篇。受到读者关注,有的文章被有关媒体转载。为促进改革发展和实现伟大的中国梦发挥了积极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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