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贵仙|久别的老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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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别的老屋
又是阳春到,清明思故亲。
老屋爹娘影,旧园牵梦魂。
怀着沉甸甸的思念,回老家旧屋去瞻仰父母的遗容。这座破旧的院落,却时刻牵动着我的心。
那是石头蛋儿垒成的院墙,虽然不高但很整齐,这是父亲生前的杰作。院子不算大但向阳恬静。在阳光的照耀下,地上野生的无名小草这时已开出了异色的小花,有粉嘟嘟的,有黄澄澄的,还有紫薇薇的。在翠色欲滴的绿叶映衬下,愈发显得生机勃勃。大概是久久没人回来的原因吧,偶尔草丛缝隙里还长着绿油油的青苔呢!古诗里的:“应怜屐齿印苍苔,小扣柴扉久不开。满园春色关不住,一枝红杏出墙来”说的就是这样的情景吧。只不过这里伸出墙外的是硕大的桐树枝叶。
紧挨着院墙边的桐树,几年时间已长成了参天大树了,一搂粗的树身纹理平整光润,奋发向上的树枝托着密密层层繁茂的大绿叶子,把半个院子和墙外的街道都快遮严了。把那久年的砖瓦老房脊都撇在腋下了。地上的草,墙边的树紧紧簇拥着这个已有好多年没住的老房子。
走进静悄悄的院子,我的心却难以平静。昔日的一切情景从心底油然而生,物是人非的感觉给人平添了几分苍凉……
这里已看不见沉默寡言的爹的微笑,没有了娘伸出拉我的温热的手。没有热腾腾的饭和香喷喷的茶,没有了爹的问候,没有了娘的唠叨,没有了!一切都没有了…站在空空的院里,我的心也更空了…
我小心翼翼地推开屋门,抬脚跨进门坎,映入眼帘的是黑乎乎落满灰尘的破旧中堂方桌,上面是慈爱的父母的遗像安详地供放在中央。这是我魂牵梦绕的爹娘啊!您是朝我微笑吗?您怎么不说话?您再叫我一声吧!
我是您的日思夜想的闺女呀!!
爹一一娘一一
您听见俺叫您的声音了吗?俺回来看您了,俺知道您二老多想念自己的儿女,想子女却见不到的那种思念牵挂的心有多苦! 您在弥留之际的那万般地渴望,深深地遗憾。但您又是那样的平静安祥。只有俺知道,您多么希望再见一眼您为之自豪而很久没见的儿子们啊!可您却常说他们都忙大事,顾不上回来。但您深夜的梦里却不止多少次地呼唤着他们的名字。更让我揪心的是,在您走的前几天还交待我:“你大嫂不会做小孩衣服,陈昱媳妇要生了,我是做不成了,你得早些给做好寄去。”连儿子都见不着却还惦记着您最小的孙子媳妇。我的娘啊!您的心有多宽?
我流着泪转身看到墙根儿那用砖头支起的破木板上,还并排放着几个盛各种面的留着您手痕的坛坛罐罐。门后角落里那烽窝煤炉子上,还放着熏得发黑的饭锅,不细看还以为会冒热气呢!敞开的东间两张旧床上是光溜溜的席子,被褥早已随着新坟化为灰烬,低下头地板上似乎隐约能看到的小脚印是娘的吧?粗大的房梁上挂着沾满油灰的灯泡,拉一下给屋里增添了点儿亮光。空气中充满焚香的味道里似有您祈祷的声音。门坎边的水缸已枯干。老屋里遗象还在,人亦久远。
爹娘! 您看见我了吗?此景此情铁石心也会滴血流泪…
岁月带走了您的容颜,却带不走您对子女教导的声音。
老屋虽空,但有您在,这里永远充满您二老的生活气息!充满着您对儿孙的无限挚爱和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精神财富!
老屋虽旧,但这里让子孙们永远记忆忧新。
老屋虽黑,但这里有您明亮的眼晴,像灯塔、路标,永远照耀着子孙们前行的道路,永远指引着子孙们的奋斗方向。
亲爱的爹娘,您可以含笑九泉了!
天上有您大儿子指挥的飞机,地上有您二儿子设计制造的汽车,政府里有您反贪局长的长孙子,纪检书记的长外孙,大学里中学里有您教授讲师的外孙女们,商界有您亿万富身小孙子和外孙女。您的子孙谨遵您的家训,为官清廉,经商守法。天道酬勤,厚德载物。这黑旧老屋里飞出的是一只只金凤凰啊!
亲爱的爹娘:您的辛苦没有白费,您的奉献很值得!您守着的老屋是为我们子女守着一个智慧的宝库,守着一份信念,守着一团浓浓的亲情!
俗话说:金家银家不如自已的穷家!走遍千山万水,迈过多少沟坎,千回百转,这里才是我心目中的避风港湾。高楼阔舍,富丽堂煌,都比不上这里让我心里感到踏实温馨!
久别的老屋,不管我离开多久,我的心永远在这里停留。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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