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益俭】枕头参谋小传之巧遇（下）
巧 遇 文/孙益俭
是呀，不及时排除渠心的泥土，一旦水溢满，水就会流向两边的庄稼地，这时节庄稼都快成熟了，金黄的谷子，像棒槌一样的玉米……这怎能让水淹呢？看到这里，这两个年轻人的心一下绷紧了，他们心里明白，这些庄稼是农民们用一点一滴血汗务弄而成的，是辛劳的结晶。一旦被水淹，损失不堪设想啊！他们几乎是异口同声的说:
“不能让水淹了庄稼！”说时迟，那时快，保杰闪电般跳到水渠边，看了看形势，猛地跳到渠里，挥动着那浑圆的胳膊，双手飞速挖除着那泥土。那姑娘也到了渠边，从旁边树上折了一根树枝也跳到了渠里，两人配合着疏通渠道，泥水溅得此刻都看不清了脸面，姑娘两条辫子绕在脖子上，辫梢上下舞动，好一场英勇豪壮的战斗场面……
雨终于小了，老天也欣赏和同情了这天下的好人。渠心也疏通了。上游来的洪水也乖乖的顺渠“哗哗”流去了。年轻人这才停止了战斗，挽扶相帮着上了岸，来到了路上，保杰大胆大方起来，首先开了腔：
“真没看出，你还有两下子哩！”姑娘不好意思的笑了说：
“我只不过当了个下手，你才是个大英雄哩！”保杰忙摆了摆头，摇着手说：
“这是啥话？不值得不值得，换了别的人也会这么做的。”姑娘深情的看了保杰一眼，脸色正了一下说：
“那倒不见得。”姑娘看保杰身上背心“红旗手”三个字说：“你家在任家庄，我想起来了，你叫王保杰，是吗？”保杰欣喜地看着姑娘说：
“其实，我也认得你，你叫李春莲。”姑娘惊得眼睛一圆：
“啊！”
原来，这两个年轻人都是村上的积极分子，公社搞什么活动，开会都互相知道，只是没有说话而已。不过，这还不是这两个年轻人之间最大的秘密，当两个年轻人静下来近距离交谈到深的时候，忽然都不言传了，在这阴雨天泥泞的路上，空无旁人该是他们说的时候，两个人心里都有点忐忑不安……
是在一个月前的一天中午，保杰在地里忙活务弄庄稼，小妹保霞高高兴兴跑来说：“哥，咱妈叫你回去呢！”保杰问有啥事，保霞说咱妈没说，叫你快些。保杰掮上家具和妹妹相跟着就走。一路上他很纳闷：“啥事嘛，这么紧？”家里的活他都做好了，水缸满满的，柴火准备的堆堆的，其它又有什么事呢？就这样思肘着，猜疑着。
到了家里，他妈王大娘听着儿子女子进了门，高兴地迎了出来，她支开了女儿，女儿噘了一下嘴。把儿子拉在一旁，拍打着儿子身上的尘土说：
“保娃，你大姑来了。”看了儿子一眼，接着说：“你知道是干啥来的呀？”保杰听妈问这没头脑的话就说：
“妈，我咋能知道我大姑做啥来了。”王大娘斜看了儿子一眼，以为儿子在装糊涂：
“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保杰看妈急了忙说：
“妈，我真……”没等保杰说完，王大娘打断了儿子的话：
“好好好，我给你明说了，你大姑是给你说媳妇了来了。”保杰在妈面前忽然脸红了，拍了一下脑袋说：
“原来是这，你看我——”保杰看了妈一眼，在妈妈渴求兴奋的脸上，他脑子似乎沉重了，也认真了。是啊，爸妈都是五十开外的人了，头上都有了白发，时不时的在提醒他，为他的媳妇没少操心，虽然他说让爸妈不用管，还打趣说媳妇正在她娘家，跑不了！可怜天下父母心，父母对儿子的婚事能不操心，不管吗？再说了，和保杰同龄的人，父母都有了孙儿，与其说老人盼媳妇，更盼孙子。想到这儿，保杰问妈妈：
“妈，你说我大姑来了，咋不见人？”王大娘说：
“在隔壁你三婶家。”正说着保杰的大姑，一个喜眉笑眼，长得富态的农村老大娘从大门进来，还未进上屋就问：
“保杰回来了没？”保杰忙跑出去，挽住来人：
“大姑，你姪儿早回来了，就等着你呢！”保杰大姑拍打了一下保杰说：
“我娃咋也学会说灵醒话了。”保杰说：
“看我姑说的啥话，姪儿最爱大姑，大姑每回来，姪儿都高兴，就是……”保杰大姑打断保杰的话：
“保杰，甭说没意思的话了。姑今天来是给我娃说媳妇来了。”保杰有妈妈透了底，就问道：
“说的是谁嘛？”保杰大姑说：
“我村里的。女娃叫张春莲，人样长的没说的，大姑看上的，我娃就能看上。人品嘛和你一样，都是党员，先进分子，担任队里的会计。”保杰大姑一口气介绍了这些。停下没等保杰张开口又说：“这个婚事还是春莲他妈提起的，人家春莲还认识你呢？”保杰说：
“认识我？”保杰动了脑子，慢慢的一个留着双辫，穿着花衫，圆脸大眼的姑娘在他面前浮现了，他不由自言自语道：“你这一说，我是有些印象。”王大娘说：
“他大姑，你说去，咱这没问题，同意。”保杰大姑说：
“看他妗子说的，娃的事娃还没表态，你说啥呢？又不是给你说媳妇。”王大娘笑了：
“咋不是呢！给娃说媳妇，也是给妈说媳妇哩！”说毕问儿子：
“保杰，你说妈说的对吗？！”保杰高兴的说：
“说的对，妈同意，儿子就同意。”保杰大姑看着这母子俩的样儿高兴的笑着说：
“你们同意，这事就算定了。回去我再和春莲家商量一下。”说毕就从椅子上起来：“我不停了，事不宜迟。”说到这，保杰母子也没挽留，就送保杰大姑回去了。
事情没有绊达，几天后就传过话来，春莲那头基本同意，就等商定个日子见面订婚哩！在这段时间，让两个娃先互相了解熟悉……
没想到正巧在这样的一个环境里两个年轻人的心相遇了，见面了。保杰忽然觉得自己太大方了，脸红了起来，春莲扭过头去看着远方，忽然说：
“保杰，今天的日子真好，见面礼特别有意义。”保杰听得心花怒放，但故装不解：
“啥见面礼。”春莲一下子脸也红了，真不知道刚才怎么讲出了那句话，保杰见春莲窘迫的样儿，马上就说道：“春莲，这见面礼好的很，我不管你咋想的，我是一百个同意，一万个同意，你说咋办就咋办。”春莲砰砰跳动的心平静了些，不好意思的看了保杰一眼，正要说话时，忽听见有了人声，好象是查渠道的来了。保杰说：
“咱们快走。”
“走。”两个人把车子刮了一下泥，推着前进了。这一阵儿到没了话。到了一个路岔待分手时，春莲才想起什么似的问道：
“你这么急的回来有啥紧事么？”保杰说：
“本来今晚上还有活动安排，我急的回来是我们队饲养室有一头黑驴今晚要下驹子……”春莲一听说：
“为这事？”很敬佩的看着保杰：透着亮光的古铜色方脸，双眼皮中包着两只黑白分明的大眼，高高的鼻子，厚厚的嘴唇——好一个憨厚精明的英俊后生。春莲抑制不住内心的兴奋，忽然拉住保杰的手，保杰看着姑娘漂亮的脸蛋，红润的嘴唇，忍不住看了一下左右，就亲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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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孙益俭，临渭区丰原镇人，丰原供销社退休职工，临渭区作家协会会员，《汗滴化雨伴笔耕》特约撰稿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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