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念母亲—-最后十余年
父亲离世后的十来年，母亲活下去的勇气:一是期待拆迁后的新房，二是弟弟的婚事，三是帮我带孩子。每次一进门“妈我们回来了”“回来了，吃了没？想吃撒？娥给你做去”“娥要吃扯面”“要吃油膜”“要吃……”接到信息的她总是即可去做，我们则是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吃着零食偶尔去厨房转转，她说：无论我们多大都是孩子，无论她多大都要给我们做好吃的。
父亲离世的第二年，由于城市改造我们搬家了，为了女儿放学回家能吃上热乎饭，母亲决定把家搬到离学校近点的地方。第一次我们搬到农园新村北边的一个小院，院子是独门独户、二层楼、门口有个小院、后面还有个小院，在这里我们住了两年多。弟弟带女朋友第一次到家就在这里，母亲对于这个儿媳妇是不看好的，但是弟弟却死心塌地的要跟她结婚，在弟弟向我发誓：结了婚一定对母亲好的前提下，我当了说客。经过我的一再劝说和我自己的保证下，母亲妥协了，她的要求就是：只要他们小两口好，只要能生个孩子就行。就这么着他们结婚了。
天下最难处的就是“婆媳关系”，母亲与祖母的战争是酝酿着、酝酿着，酝酿到最后，由一个小小的导火索引爆，各自发泄完之后，婆还是婆、媳依旧是媳。母亲与儿媳的战争属于那种“大事没有、小事不断”的状况，久而久之彼此相望时“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我回到家一分钟都不想呆，就想着赶快逃离那个地方。日子就在你不情、我不愿中过着，房东说要收回房子让我们尽快另找地方，母亲人缘也是很好的，没出院子就找到了出租的房子，我们由北边搬到了南边。弟弟夹在两个女人中间很是为难，他通过应聘去南方工作了，弟媳因工作的地方离家太远，搬出去了，家就剩下母亲和那只会看脸色的小狗“娃娃”。
终于，我们拆迁后的房子交钥匙了，可是装修的巨额开支难倒了母亲，那天我回家接女儿，母亲叫住我说：“咱家装修我没钱，你看咋办？”我回了句：“你儿子都结婚了，我插手家里的事有点不合适吧？”母亲脸色难看的低下了头。在回家路上我抱怨母亲一有事就找我，也没说让他儿子想办法去，这明显就是偏心嘛。女儿回怼道：“是啊！我奶真偏心，她偏心地帮你把孩子养大，她偏心的每天做好饭等着咱俩，她偏心的缝被褥不知道是为了谁的小家？”听完女儿的话我瞬间脸红耳赤。女儿接着说：“妈你不用管你妈的事，叫我舅跟她老婆想办法去，我奶生了两个娃又不是你一个，再说了‘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你娘家的事跟你有啥关系？不过我先给你打个预防针，以后我结婚了，你别有事没事就找我。”听着女儿拐弯抹角的批评我无言以对，我在想就连孩子都知道：“鸦有反哺之义、羊知跪乳之恩”的道理，我又有什么理由牢骚呢？后来我就是单位、新家、建材市场来回跑，辛苦了三个多月，终于我们的新家有了模样，那年初春母亲搬进了新家。
弟弟的婚姻就此告一段落，他不愿在伤感的地方停留，依旧在南方上班，只有春节才回来与我们相聚，在这个新家，陪伴母亲最多的依旧是那只会看脸色的小狗“娃娃”。本应该好好享受晚年的母亲，却因新房搬迁的完成、弟弟婚姻的不顺、女儿逐年的长大，心里没了念想。那段日子母亲明显老的很快，头上的白发多了、脸上的皱纹深了、老年斑在手上出现了、甚至有了老年痴呆的前兆。多少次母亲将自己锁在门外，无论什么时间、什么地点接到电话的我，总是飞奔到母亲身边的；多少次母亲不认得回家的路，我急速赶到母亲等我的地方，然后送母亲回家；我把家庭住址、联系电话写在纸片上装进老年证，千叮咛万嘱咐让母亲出门时，一定要把老年证、钥匙都挂在脖子上；再后来母亲一个人不敢出小区，她怕找不到回家的路给别人添麻烦。母亲老年痴呆的状况逐渐严重了，我把母亲独自生活的不便跟女儿说了，女儿说过两天高考完就去陪奶奶住，叫我暂时不用担心，她还说如果自己上大学走了舅舅还不回来，就让我去陪母亲住。女儿还说：“妈，我奶这一辈子吃了那么多苦、受了那么多罪，还帮你把我养大，真的是不容易。你看她现在又跟孩子一样动不动就忘事、时不时的发脾气，你要耐下性子哄着她，你还要好好伺候她，那样我去上学才安心”女儿的乖巧懂事叫我惭愧，我应该“择其善者而从之”的。所以，独自面对母亲的老年痴呆、“车轮战”式的疾病纠缠，我铆足了劲、打起十二分精神、时刻准备着以“将来兵挡、水来土掩”的战略战术去应对。
哎!你母亲到底生了什么病啊？还“车轮战”有那么可怕吗？我想说：那是一种“病在娘身、痛在儿心”的双重折磨。到底是什么情况呢？咱下回说。
作者简介
阎军莉，中共党员，网名心境如水，临渭区就业服务中心干部，文学爱好者，唱响欢乐奋进曲，书写人情冷暖歌，博古通今展才气，挥笔即成风雅作。《汗滴化雨伴笔耕》特约撰稿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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