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界 | 刘凯:我的“邓州烩面”情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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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邓州烩面”情结

文|刘凯

四月,一个杨絮纷飞的季节;四月,一个麦粒即将丰收的时节;四月,一个对于中考生来说,黑色欲将逼近的日子,体育加试顺利通关,这是迈入最终抉择人生十字路口的第一个关隘,越过去,离成功就近了一步。

走在城市的大街小巷、角角落落的旅馆、饭店门口,一个个像收获的麦个子一样堆积的学子们,进进出出,来来往往,呈蜂拥之势。看着他们一脸稚气未脱的神情,像晕头苍蝇似的,东钻西撞,左闯右逛,俨然像没事人儿一样,又像是心事重重的大智若愚模样行走在城市的马路上,挣扎着体育加试的吃奶气息,又努力拼搏着,为下个黑色的月份奋斗并抗争着。

二十年前,记得我的中招体育加试也是在这个时候,考试好坏,我没有太多的在意,成绩与平时的努力是成正比的,就看你自己在平时的努力中如何了?

记忆中,一个来自偏远农村的孩子来说,进城是我最感兴趣的事,也是我记事以来的第一次进城,印象中一直认为这就是冥冥之中的第一次。入了城,对什么感到都是新鲜的,看什么都是新奇的,玩什么都是新颖的,吃什么都是稀罕的,反正像放羊娃儿的偶然撞进了大都市,一切都是想像不到的美好景况。

在这里,我要说的是平生第一次吃到了真正的邓州烩面,正宗的、地道的、独特的,回去了好久,甚至是好多年,那种口感还一直留存在记忆深处和昔日一样的味蕾上。在乡镇时偶尔也吃过,但只感觉是新颖的面食,却是没滋辣味的。

体育考试时,我们来自远一点儿的同学,那时侯交通不便,只能提前一天来,在城里过一晚,甚至有的需住两个晚上的,为了不影响,能够顺利迎考。我是在城里隔一个晚上的,同学们都是很少进城的人,我也一样。他们见什么新奇就猎取什么,见什么食物好吃就吞咽什么,唯独我单爱邓州烩面,差不多在邓州吃了三顿饭,都是烩面,很钟情它。

当时的烩面,有羊肉臊子的、有牛肉臊子的,有麻辣味的、有微辣的、有不辣的,因人而宜,因口感而宜。那时的烩面坯子,全部是经手工赶制做出来的,要拌面、揉面、醒面、浇油等,需要人工出相当大的气力去拾掇,做出的面片筋道、耐嚼、有味,再加上提前做出的各种臊子一浇捞出的面,放点香葱、芫荽等配菜,那真是色香味俱全,也才二元五角一大碗,说是碗,其实像现在的中型盆面一样,实惠、实在、接地气。那个时候的烩面,无论从面质、口感、价位……,多方面都属上乘,老板也特有人情味,面也特让人舒服,其实质上做面是为了更好的做人的,面做好了,人一定就是最好的,这也是我一直忘不了当时邓州烩面给我的好感与好印象,也许人无论看人看事,都是看的第一印象好的重要性吧。

上小学时,父母往往鼓励我们兄妹好好学习,能够取得优异的成绩,总是对我们讲,谁谁考试成绩好了,考高分了,就带他(她)去街上吃大碗面,说大碗面还是讲的烩面,只不过是偏远农村人的一种土叫法,因为的确那时只有卖烩面的碗特大,还便宜,也就这样一直叫俗了。

我们村子的邻村,有一条农村那种集市,我们称为街,距我们村子有二、三里远,它相对于乡镇的集市是逢农历的单日有开门摆摊做生意的,差不多就隔一天集一天的。父母说的就是这条村中小街市,但也不常去,只是大人们购物办事,小孩取得好成绩兑现诺言的时候才去一下,除了这些时间,还是在家过活,吃饭、上学、下田、睡觉、干活,生活充满的是一成不变的死气沉沉和奄奄一息。

那时候,最高兴的事,莫过于父母说,上街去吃两元钱的大碗面(烩面)了,虽然乡村集市的大碗面没滋辣味,但因其它的碗大、价低、新鲜,与我们在家整天做吃的面食不一样,有点另类而留下好的印象和美感,成了好多年来嘴上叫顺了的口头馋一一大碗面。

真正当我考入镇中的时候,印象中,距家二十里左右的镇上,我也是好像没有咋去过,记忆中一直没印象,总感觉来上学报到的时候也是第一次来的(不包括小时候也许父母抱着去过)来自农村的我,从来没有离开过我的村子。那个时候,才觉着原来自己生活了十几年的村子是那么陈旧,人是那么保守,思想是那么落后。心想就走了这么远,有高楼、有大街、有公路、有汽车、有穿的花枝招展的人儿……,与农村的草屋土房、破衣烂衫、玩泥巴骂人、割草放羊喂牲口……,简直判若两个世界,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农村的每条集市、街道,都会在农历的多少日子定为庙会的起会日,这是在当时贫穷落后的状态下,地方政府为了拉动消费,活跃经济,所采用的最基本的手段,一直沿用至今,成了一种不算习惯的习惯了。

当然,我在上初中的镇上也不例外,它的起会日被定为每年的农历三月十八和农历十月十五,上半年一次,下半年一次,让人们在辛勤忙碌的间隙里,调节调节心情,娱乐娱乐生活,不失为一种乐趣与美事。因为起会的这个时候,刚好是农村最不忙碌的时候,一般情况下,农人们都会选择一天去转转或去逛逛,就是什么也不买都中,但置办点农具器物也还是有必要的,毕竟与生产生活挂钩哟!

我的父母,无论哪天来赶会,都会去学校看望我们兄妹的,最主要想让我们出来改善改善生活,吃顿好的,调节一下学校枯燥的学习氛围和一成不变的除了煮白菜就是煮萝卜的无油水生活,那就是带我们去外面的馆子里一人一碗大碗面(烩面),那时的碗真叫个大,比人头还大,像小锅盖或小锅拍子一样,我们都很喜欢它,虽然在当时也没有吃出来多有滋有味,最主要是那份感觉和吃的那份心情,以及欣赏那大大的碗和吃不完的面片,还有那永远保持着只收二块五角饭钱的数目。二块五,坚守了好多年,一直没改变过,记忆犹深,感情甚浓。

如今,我不间段,还会隔段时间再去吃碗邓州烩面,它与我的感情已经与人融为一体了,不吃了想,想了就去吃。再就是我们原本又是生活在以面为食的小麦区,那份感情太深,它滋养和孕育了我的一代又一代父老乡亲。

但让我不能理解的是,处于生产小麦、面食的地方,却越来越让人怨言、愤怒太多,外来人有,本地人亦有,到底是哪里出现问题了呢?

静下心思,就能想到,每次走到烩面馆,去吃碗烩面的时候,总觉得碗是越来越小,面是越来越少,料是越来越淡,但钱是越来越高,现在只见收费是像火箭一样越射越高,高的离谱,高不可攀。现在市场上一碗面已经从七、八元到十几元不等,上不封顶了,我在想,一碗廉价的面,卖那么高,你卖的是金子还是无价之宝,真是价值连城,很不理解。

再想想,现在的烩面坯子全部是批量生产,流水作业,首先人工人力就减轻了许多,再就是我们生在面粉埋住人的地方,价位且出奇的高,这是一种怪象,利益促使吗?听着外面太多对邓州烩面的不良说辞,我心寒呀!难道又会像邓州的品牌饮食糊辣汤一样迈出历史舞台,成为第二个自己砸自己牌子的品牌吗?我担忧的就是,不想让邓州人钟爱的烩面再次退出品牌市场,成为弃儿,重蹈糊辣汤的覆辙。我很不情愿看到它再次退出历史舞台的下场,我相信,每一个邓州人都不想,因为它是我们的品牌、形象、面子、名片和招牌。

-End--

图|网络

作者简介:刘凯,笔名文青。80后,邓州市作协会员,爱好广泛,现为自由职业。从幼至今,一直有着文学梦想,笔耕不辍并小有成就,作品散见新闻报刊,微平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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