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梦回大巴扎 / 陈风邦

/ 图 ：堆糖 / 文：陈风邦

“比，西给，月起，挑题，佰西，奥待，也待……”（1、2、3、4、5、6、7……）这些维语数字时常跳进我的梦里，和一串串音符一样让我穿越在另一个维度的时空里……

今夜，又一个难眠之夜，再次梦回故乡的大巴扎…

我的故乡——新疆库车县水电二处，距古丝绸之路重镇，龟兹古城——库车县城约有十二公里远。记忆中，在库车老城区的一条季节性河流的干河床里，有一个很大的巴扎。每逢巴扎天，周围十里八乡的人都会到这儿赶巴扎。“巴扎”就是内陆人叫“赶场”或“赶集”的自由农贸市场。在那儿，人们用“比，西给，月起，挑题，佰西，奥待，也待……”这样的数字数着岁月，接受那片神奇土地的慷慨馈赠。

小时候的新疆，生活远不如现在的便利，商品品种少而单调。在二处，寻常人家需要购买生活用品，除了一家国营贸易公司的商店外，就是去位于库车县城的巴扎。

在我很小的时候，记忆中二处只有一家国营商店。商店坐落于水电二处最中心的位置。白石灰粉刷的土坯房，进门处有一个用水泥抹成的高台子隔开了顾客，只留下一个掀起盖板能侧身进出的口子，口子上终日用一块木板覆盖着。油黑发亮的水泥台后面，靠墙的是一个大大的货架，货架上的陈设特别简单，只有四、五层的货架上面几乎摆放了我们全二处人日常的生活必需品：五颜六色的棉布、条绒、的确凉；肥皂，洗衣粉，牙膏，牙刷，洗脸盆，卫生纸；食盐，酱油、醋，锅碗瓢盆；火柴、铅笔、钢笔、作业本、橡皮、墨水、墨汁；方方正正的砖茶，散装的红糖白糖；黄金叶烟卷，几瓶廉价的白酒，还有几听水果罐头……最诱人的是淡淡的黄花糖纸包裹着的高梁饴，吃起来软软甜甜糯糯，一毛钱能买好几块。还有一种焦糖色的水果糖，一毛钱能买十块。店里面终日坐着一个白白胖胖的售货员，对进店买东西的顾客几乎没什么笑脸，板着个大白脸，大模大样地整日里坐着，手里捏的是一件永远也织不完的毛衣。偶尔来个顾客，会直起腰来，懒洋洋地问：“要个什么？”嗓门很大且仪态威严。我每次见到这位体积庞大的阿姨，总有点怯怯的感觉。但这一点都不妨碍我们从那里找到“被满足”的快乐。

那时候的生活简单而快乐，而能跟随父母去远在县城的巴扎，在幼小的我们看来无异于“出国”，“赶巴扎”至少于一个家庭是一件大事。

星期天能跟爸妈赶巴扎是我们期盼已久的事啦。定下赶巴扎的日子后，每个人早早的就在心里开始盘算起来，尤其是家中的男女主人会计划到巴扎上要办些什么事。父亲计划要买“几卡拉（一种计量单位）”苞谷籽或麸皮喂养鸡或猪，以补贴少油少肉的清水日子。母亲会计划买一些平时商店里买不到，但家庭又必需的物品。男孩子则想着能否吃到上次吃过的那种在机器刨下的碎冰上淋上糖浆的冰琪淋。女孩子想着赶巴扎那天，穿上妈妈新做的的确凉小花衫，红条绒布鞋，跟妈妈转上一天巴扎，是一件再惬意不过的事啦。

从家里走二十多分钟，到314国道旁，向每一辆看上去空载的大货车招手示意（那时没有客车），让司机停下来搭载自己一程。彼时的新疆大车司机，大多都会好心的停下车。茫茫大漠，人烟稀少，湛蓝的天穹似巨大的锅盖扣在一望无际的黄色沙漠上。蜿蜒崎岖的柏油路上，汽车就像在戈壁滩上爬行的小小的黑色甲壳虫，在干旱的茫茫沙漠中孑然独行。时常开几个小时车都见不到一个人影。行人本就稀少，而顺路捎带旅客一程的司机，一是助人为乐，二来也可免去一路上因孤寂乏味带来的困乏。或者幸运的话，在集合点搭乘单位要出去拉煤运货的解放牌汽车，在离巴扎很近的公路旁下车，再走一段路去巴扎。

约半小时的车程，我们就到达了目的地——库车大巴扎了。

大巴扎位于库车县新城区和老城区交界的地方，距老城区仅有一、两公里左右。老城区是清一色的当地维吾尔族人。一些年长的维族男人，都是头戴一顶花边帽，身着上面绣着漂亮图案的长过膝盖的恰袢（一种长袍），腰上系着一条粗且长的布带。烤馕是维吾尔族的主食，由于慢火长时间烘培，馕饼里的水份基本消失，使得这种主食可以长时间保存，是维吾尔族人外出时必不可少的食物。勤劳善良的维吾尔人祖祖辈辈就是这样在干旱的沙漠中繁衍生息。无论自然环境怎样，这个擅长歌舞的民族，都能在载歌载舞的欢乐中，将对美好生活的向往舞到极致。

那时，人们的生活水平都不高，常能看见好多从远乡来城里赶集的维族老乡，骑着小毛驴，驴背上驼着褡裢，走近城边时，从脖子上取下用绳子系着的两只皮靴，坐在渭干河混浊的河水边，洗净一路上的风尘，让赤裸着的双脚登上长筒皮靴子，然后再骑上小毛驴，悠悠哉哉地来到巴扎。

稍年轻一些的维族小伙，戴着花边帽，露着卷曲的头发，嘴上留些短胡须，腰上别着一把短刀，很有一些威武彪悍的样子。上了年纪的维吾尔族女人会披着黑色的莎丽将面蒙上，而稍年轻一些的维族女人会用漂亮的头巾包着头发，穿着花长裙，露出长着深目高鼻、长长的眼睫毛的漂亮脸孔来。“喀斯”巴郎（小女孩）头戴花帽，编着许多小辫子，穿着花裙的小女孩如蝴蝶般洒落在巴扎上。“呜唿噜”巴郎（小男孩）则打扮随意一些，但从穿着上也可以看出一些家庭的生活状况来。

每逢巴扎天，十里八乡的人们都会来这儿赶集。从凌晨开始，314国道上就响起了“嗒嗒嗒”的蹄声，那是“老乡”（维族阿达西）赶着自己的驴车或者马车在去巴扎的路上，车上载着地里的农副产品和自己的“洋刚子（老婆）”及“巴朗（孩子）”，阿达西一路上有的弹着热瓦普，哼着或悠扬或高亢或透着悲伤的曲调，伴着“得得”声一步步走向巴扎。每每我从睡梦中惊醒，在寂静的夜里，从那远远传来的声音里总能听出不同的味道来，而那古老的丝绸古道上空滑过的悠长曲调，则深深地留在了我的梦里……

到了巴扎，“老乡”会按货品的种类划片，看似凌乱的巴扎其实井然有序。想买什么，可以慢慢踱着步子挑，也可直奔“主题”。集市上人头攒动，摩肩接蹱。“老乡”拿着自产的货品到这儿出售，换取补贴家用的零用钱，再买上一些生活日用品；也可以沿续古老的货品交易方式——以物易物，来换取自己所需物品。

大巴扎的前一段，是一些卖布料衣服的。卖布料的维族“洋缸子”，会戴着镶了金边的吊坠耳环，穿着坠了亮片的裙装在那里兜售自己的货品，富有民族风的裙装在阳光的照射下晃着人们的眼睛。各民族之间的交易、交流，在半维半汉的语言交流及夹杂着的各种手势中完成。

维族老大娘会用蓝布铺在地上，上面堆放着黄白色小而圆的库车小白杏。早在2014年5月22日，中华人民共和国农业部正式批准，对库车小白杏实施农产品地理标志登记保护。库车地处塔克拉玛干沙漠北缘，受光照充足，昼夜温差大的因素影响，加上优质的天山雪水灌溉，库车小白杏皮薄、肉多、汁厚，味美。每年的6、7月份，都是小白杏大量上市的季节。美味的小白杏，吸引了许许多多的人们，小摊前人来人往，游客如织，热闹非凡，小白杏当然也是我们全家的最爱了，到了夏秋季，还有用红柳条筐子盛放的长圆形的马奶子葡萄，圆形的紫葡萄，还有粒小而色黄的无籽葡萄……

再往后走走，会看见街边上摆的一个个大大的盘子，盘子最底下铺着一层嫩绿的叶子，上面则是堆成金字塔形状的无花果。这些无花果看起来洗的干干净净，外形已经被拍扁，有糖腌过的痕迹。想像一下入口的滋味，馋的人直咽口水，西瓜、哈密瓜、香瓜等瓜果上市时，街上甜滋滋的果味香飘十里，驰名中外，享誉天下。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尝遍南疆瓜果美，不辞长做库车人”！一路走着，嗅着瓜果飘香的空气，品尝着库车街头的各种水果，触景生情，脑海里会浮现出这么一首小诗来。

再往前走，还能看见水煮红皮鸡蛋。也是没有谁了，白水煮的白鸡蛋，也不知用什么颜料给涂的红红的来卖。还有的会把自己家煮的面面的、金黄色的、切成一牙牙的南瓜用盘子盛了来卖。还有用木桶装着的自家煮的热苞米，甜甜糯糯，很是可口……

走的累且饿了的时候，路边的酸奶子当然是最好的解乏美味了。这是当地的维族人自制的酸奶，用大大的自制的木头碗盛着，碗边上会放一把木头勺子。酸奶色泽白偏黄，看起来比现在市面上卖的用塑料盒子盛的酸奶粘稠的多，味道也是很地道的酸奶味。这种老酸奶好吃极了，以后我走过半生山山水水，再也没有吃到过这样地道的酸奶了。

一路向前，就是牲口交易的地方了。马牛羊会被牵到这儿交易。乡里人会到这儿挑选自己中意的牲口，用于农田耕作、运输、食用、采集乳汁等。仔细端详这些待价而沽的马牛羊，你会发现这些动物的眼眶总是湿漉漉的，似乎眼里噙满着泪水，仿佛知道自己的命运一样，让人看着顿生侧隐之心。

来到巴扎上后，母亲会驻足于那些花布之间，用很多的时间，仔细比较挑选。这儿摸摸，那儿看看，末了会挑上几块布，买上一袋子库车长绒棉。还不到冬天，就开始盘算着给一家子人准备过冬的棉衣棉裤了！

我最喜欢去的地方，就是在花布后面不远处的卖水果的地方了。这里浅黄的小白杏、黄的无花果、绿的夏苹果、紫的马奶子葡萄、金黄的哈蜜瓜……以及绕着瓜果盘旋的蜂子，斑斓了人们的眼，香甜了行人的味觉，也在祥和的买卖中看到了一份美好的多民族交融画卷。

在这样的一种融合中，交易时常在掺杂着维汉语和双方的手势中完成。

“比克罗百西块包罗待？”（一公斤五块钱可以吗？）

“包罗待包罗待！”（可以可以！）

……

这样的场景，仿佛回到了那个古老的西域小城，人们应该也是这样把寻常的烟火气过成了期待的每一天吧？

库车的大巴扎，总是这样人头攒动，各种分贝的声音交促，游人如织，熙熙攘攘的，构成一座充满异域风情老城的独特魅力，吸引了无数人的目光，任凭时光流逝，光阴荏苒，亦不能阻挡她在库车人心中的位置。逛完了库车的大巴扎，不禁使我想起了“清明上河图”，形形色色的种族，形形色色的宗教信仰，形形色色的文化背景，形形色色的衣着脸孔……都在这个生活的大舞台上齐聚，一幅民族大融合的画面，和谐多元化的社会在这儿得到了充分的体现！库车大巴扎，不仅仅是民间商品交流交易的场所，更是温暖丰富了人们的日常生活。“大巴扎”如同一道绚丽的彩虹，为平常琐碎的生活增添了一抹靓丽。

尘土，日晒，汗水，却挡不住逛过每一个摊位的热情，一天的时光总是短暂的，到了太阳西斜时，集市也快散去，我们会原路返回，而那份快乐满足却永存于心间。待集市散了，“老乡”们骑上小毛驴，赶着满载而归的驴车或马车，晃晃悠悠地准备回家了。

伴着旋转的日头，还有我们来回都能看到的另一番不同于闹热巴扎的一幕。

临近老城，是一片古老的维吾尔族人墓地。有的是用泥土抹的光溜溜的半圆形的，有的直接是一个小土堆，上面插着干枯了的树枝。墓地的不远处，就有维吾尔族人的院落、农田菜地，绿荫环绕。半边是满目凄凉，半边则是生机盎然，仿佛生伴着死，死缠着生，生命就是在这样相互的交织中更迭着走向富裕，走向文明，走向繁荣。

无论从巴扎往老城走，还是往新城去，都能看到街边停着一排毛驴或马拉的板车，这车是专门用来载客用的。这样的“板的”主要跑老城--新城区间，曾经在方便人们出行时，也成为了库车街道上的一道亮丽风景。“板的”由1至3匹不等的小毛驴或者马拉着。这些奔跑起来四蹄似乎不着地的马匹头顶上都会系着红色的穗子，脖子上挂着金黄色的小铜铃，每走一步，便会发出悦耳的铃声。为减少磨损，主人则为牲口的蹄子戴上厚厚的铁掌，戴着铁掌的蹄走在柏油路面上，声音得得得，清脆响亮，威风凛凛。马车顶上是一方五彩斑斓的布棚，布棚边角下垂，也围着一圈红色穗子，遮挡着夏季的炎炎烈日。随着赶车人扬起鞭子的“噼叭”声，马儿加速跑起来时，风鼓着布棚，也挟裹着向后飘的红穗子，那份潇洒把千年古城妆扮成一份美好的记忆。作家三毛曾在文章里把坐这种板的的感受写成文字。那时年龄尚小的我们几乎人人都坐过，坐在铺着毛毡的马车上，脚放在脚踏板上，待人围成一圈坐满，司机就摇动手上的鞭子，等车开始加速，仿佛风带走了空气无法呼吸的感觉令人窒息，在惧怕中紧紧抓住一旁父母的衣服才觉安心一些。现在回过头看，马车也倾注着主人的匠心，那种用心的装饰像极了现在的出租车，有的干净整洁，有的华丽气派。马车上面是一块色彩艳丽、富有民族特色的地毯。马车轮子的正中央位置上，是一块长条形的木板，专门用于客人上下马车时踩脚用的，夏季流火的岁月坐在那上面，的确很兜风也很拉风。看着在仿佛稀软了一样的柏油路上步行的人，感觉有点美美哒。

曾经，这样的一辆“马的士”，在库车的街头随处可见，招手即停。那时，在风和日丽的天气，能坐上这样的一辆"马的”，五彩斑斓的布凉棚遮挡着耀眼的阳光，微风在耳畔吹拂，听着马铃清脆，马蹄得得，看着路边上的烤羊肉串、烤包子、烤馕的小摊位在眼前走马灯似的转悠，嗅着弥漫着烤羊肉串烤馕特有香味的空气，使人流连忘返，仿佛置身于异国他乡…

坐着“马的”走到团结大桥，一路上都能看见维吾尔族人特有的门窗建筑。门窗上的色彩丰富且靓丽无比，有各种神奇的图案。从一些敞开的色彩斑斓的大门往里望去，家家户户都会有葡萄树搭起的凉棚，凉棚下面是一盘土炕，上面铺着地毯，供来人纳凉，或者累了小憩片刻。与团结大桥附近的喧闹嘈杂不同，老城的另一边是寂静清幽的古城小巷。这一片是库车老城的居民区，古老的巷道纵横交错，上百年的土墙土屋在数百米的长廊中铺陈开来，灰黄墙体在阳光下显得古朴沧桑，蜿蜒曲折的石板路上偶尔蹿出几个打闹的小孩。不少老屋房前伫立着的百年古树，不仅为这土黄色的老城添上了一抹绿，为这里的人遮阴避雨，更像是老屋的守护神。放眼看去，家家户户的院落干净整齐，门口进门处放着形状独特的铜壶，装着清水的壶仿佛想要涤去来人的风尘一样，渴望地提醒着归来的人。街面上有布店，打铁铺子，五金店，百货店，茶叶店，有卖维族人自制的手工黑肥皂的，还有走不多远就能看见的顶上有两个弯月形状的清真寺。从清真寺门前走过，有时会看见阿訇威严的剪影，站在寺的高处，高声吟唱着“古兰经”。音色洪亮且拖着长长的颤音，悠扬的颂经声会传的很远很远，为这座古城增添了某些神秘的色彩……

距库车大寺不远处，是唐代烽火台遗址。

烽火台下部是夯土，上面用土坯垒砌，现仅残存下部。这是当时都护府城防体系中诸多烽火台的一座，与阔空巴孜烽火台，伊西哈拉吐尔烽火台，沙卡乌烽火台等，一起构成龟兹都城四周的军事防御体系。

在老城弯曲的巷子深处，有一处别致的馆舍。“林基路纪念馆”就坐落在这里，走进去，到处是红色记忆，记录着林基路带领红色革命力量，和盛世才的军阀斗争的历史。

不懂历史的人可能看起来很无趣，但细细了解后才感叹龟兹古城是汉唐时期中原地区行使统治权力的地方，是当时西域的政治、经济、贸易中心。城址规模宏大，是西域佛教时期的重要宗教场所之一。而红色记忆则代表着各民族人民经过艰苦卓绝的奋斗终于当家作主，过上幸福美好日子的今天。

逛完老城，坐上“马的”，直奔新城。

新城和老城比起来，最大的特点是没有那么浓郁的民族风情。已经叫后来扎根新疆、建设新疆的来自五湖四海的各族同胞们建成具有多民族特色的新型城市了。街面上的行人也是多民族融合的模样。维族，还有汉族、回族、蒙古族等，当然，绝大多数还是当地的维吾尔族。各族人民像石榴籽一样紧紧地抱在一起，构成一幅民族大融合图画。

新老城街区的分叉口，有一棵高大的百年老胡杨树。粗壮弯曲的树干，粗糙干裂的树皮。上面的树叶却很茂盛，树底一大片的荫凉。就在这大片的阴凉处，有许多的美食小摊位。

路中间的位置，是几家卖凉粉的，紧挨凉粉摊的，是维族人自制的冰淇淋机。大夏天，维族人会把深埋地下的大冰块挖出来，拉到街头，敲碎，加上牛奶，糖，放入冰淇淋机子里，不一会，就能用爆苞谷做成的圆锥形壳子接上满满的一小碗了。烈日炎炎的夏天，吃上这样一碗冰淇淋感觉格外的冰凉解渴，当然也是走过路过的各民族孩子们的最爱！

路边上是一些商铺。印象比较深的是几家刀子铺。店门口都放着一个柜台，柜台上面是一个漂亮的玻璃盒子。盒子里摆放着各式各样的漂亮的小刀，那时候，好多的刀具上都用汉字刻有“英吉沙刀”几个字，这大概就是当时质量最好的刀具了吧。

刀具的旁边，是卖地毯的铺子。纯羊毛手工制作，使得地毯的价格不菲。地毯色彩亮丽，充满异域风情，是维吾尔族人家里最重要的摆设了。

……

如同艾丽斯梦游奇境一般，我再次梦回大巴扎。看到今日的库车，承载着龟兹文化传承之魂，库车人表现出来的是回归自然的淳朴乡俗，恬静淡然的生活态度，还有执着向上，与时俱进的顽强精神。记忆中的“巴扎”更是库车各民族人民的精神家园，是永不消逝的故土。这座千年古城，正沿着历史的丝绸之路，走在未来更加辉煌的路上。

南疆小城的大巴扎，期待着再一次与更美的你邂逅！

——2021年3月陈风邦于酒泉

作者简介:

陈风邦，女，60后，祖籍青海湟中县，出生新疆阿克苏地区库车县，现甘肃酒泉户籍。笔名杨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