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雨 / 四六文摘

冬歌文苑

雨

近期小城"双创"，超常规不分早晚忙碌了一周，算告一段落。上紧的发条一下松弛，竟然在七想八想的心思中进入深睡眠。雨打玻璃，噼噼啪啪，将我从沉睡中叫醒。

立秋过后，天由炎热日趋凉爽。我的小城，"早晚凉"天气非常明显。午后这场雨，也少了夏雨的暴与急。这应算是今年的第一场秋雨吧！前几天，似曾有过几点雨花落下，那不能称为真正意义上的雨，充其量似几滴错落的泪珠。隔窗相望，小区门外的水沟，一下子"水汪汪"起来。空气中弥漫着湿润和泥土气息，路旁的树木花草，田野里的成片庄稼，都在享受着夏末秋初的丝丝清凉。在风的吹拂下，看过去一切比雨前变得精神很多。

我的文字中不止一次出现过雨，或飘飘洒洒，或缠缠绕绕。如酥的，绵柔的，萧瑟的。我也一直在回避狂暴的雨。每个人的流年过往，可谓"雨打芭蕉，各闻其声"。而我最害怕电闪雷鸣的暴雨天气，孩时起就这样，今生好像是一种无法治愈的"魔怔"。

想起上初中那会，在乡镇学校就读住堂。逢雷暴雨天气，上课也是心神不宁，总害怕家里的土墙草屋会被风雨摧倒。雨一停，我就设法编出理由向老师请假回家。一路奔跑，直到跨进家门看到爹娘安好房子也好，整个人才踏实放松下来。

之后的日子，我的小家不管是一个人、两人或三人。我仍然害怕这样的天气，尤其是狂风骤雨般的夜晚。独自面对这样的夜晚，所有的委屈在电闪雷鸣中更加不知所措；所有的泪水都会被狂风暴雨浸透淹没；所有伪装的坚强，在此时此刻都会不堪一击。和女儿相依为命的时光，同样害怕雷暴雨的自己还是要打起十二分精神，哄护着女儿让她别怕，哪怕我俩一起挤在床上用被子蒙住头。

2000年夏末，突如其来的8.30水灾置小城于一片汪洋。两夜两天，家里断电断水断粮。女儿的爸爸，忙着处理单位的事情以及所有职工家的安置。而我和女儿守着无助的家，我一次又一次用盆伸出阳台接倾泻而下的雨水，作为临时用水。那一刻，似乎顾不上害怕，因担心和淋雨体温却升高了。

当暴雨停了，去单位涉水往返后，由低烧噌的升至39度多。而女儿也扁桃体发炎，我俩都躺进了被大水浸湿的医院病床上，打起点滴，到医院时我已出现抽搐。刚挂上水后，一家之主的他便匆匆离去投入接待灾后巡查中。那一次，本人连续高烧四天方渐渐退热，接着又拉了几天肚子。后来才知道，我患上了"低血钾"症。2008年秋天，当我又一次累到在忙碌的艺术周工作现场，被送到县医院抢救时，再次得到了证实。

回望走过的岁月，自己所遭遇最猛烈的莫过于2003年春节前后闪电般的"离婚雨"，它足足淹没了我对人生的一切信念。当我冲出法院骑上"木兰"跌跌撞撞狂冲回家，那一幕再不愿想起，却又清晰如昨。无数个日子，撕撕缝缝的伤口，常常在风雨交加的难眠之夜，独自抓扯舔血。如果不是女儿支撑着我，可能早已葬身于那场始料未及的暴风雨中。

当自己真的病倒了，昏迷了，又被救醒了。当全麻醉在手术台上，无知无觉，一切未知。那些狂风暴雨算得了什么呢？慢慢的，也就体会了"放下名利是小悟，看透生死乃大透"之真意。

每到夏季，雷雨天气频繁。虽不像以前那般害怕，但终是不喜欢。相对而言，我偏爱秋雨，最爱深秋时节来得不紧不慢下得绵绵缠缠的雨。置身其中，静静享受天地自然。无关未来，亦于思念怀想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