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洪侠|我的“著名女记者法拉奇”今天“出土”了!
人称“世界第一女记者”法拉奇。网络图片
上个世纪八十年代,我迷奥里亚娜·法拉奇迷了好几年。先是细细研读她的《风云人物采访记》,然后是读她的小说《人》,只读得天昏地暗、心潮澎湃。当时我还是《衡水日报》一枚小记者,眼界所限并不知世上究竟有多少伟大的媒体人,只一味由衷佩服法拉奇。曾几何时,暗下决心:做记者当如此!
1989年我考入中国人民大学新闻系,读汤世英老师的新闻采写方向研究生。宿舍里同学之间常常交流硕士论文选题,有苦恼有犹豫还有各种拿不准,我则表现得云淡风轻,因为选题早已有了:法拉奇!我遍读系资料室各类书刊,按照方汉奇老师传授的方法做了大量卡片。我甚至豪情满怀、不自量力地想写一本《法拉奇传》。
我写了一份详尽的选题报告交给汤老师。几天之后,汤老师约我谈论文。待我把选题理由再讲述一遍,汤老师沉吟良久,然后说:还是不做法拉奇了吧。
我后来的硕士论文题目是《专访文体论》,法拉奇只充当了我论文中的几个例证而已。我从此也放下了法拉奇专题的资料搜集。现在看来,当时以法拉奇为题目,可用的材料也太少了,不像现在,有互联网帮忙,你可以查阅全世界的图书馆和媒体数据库。
人大新闻系(入学后很快成了新闻学院)办有一份杂志叫《国际新闻界》。某天编杂志的老师问我有什么稿子可以贡献,我突然想起了法拉奇。我说我搜集了一些法拉奇的资料,我可以写一篇类似“法拉奇小传”一样的东西。老师说:“赶快写!本月交稿,下期就用。”我说我不想写论文,我想写得活泼些。老师说:“更好!”
说起来这都是1990到1991年间的事了。我马上动笔,顺利完成,如期交稿,编辑也没提什么修改意见,稿子很快就发排了。我特地想了一个自以为别致的标题——《一只不追随风向和季节的鸟儿》。然后,论文答辩,毕业,我来了深圳。我倒是成了“追随风向和季节的鸟儿”,阴晴中翻飞到如今。
近三十年来我也有几次想起法拉奇,想起自己当年因痴迷法拉奇而度过的充满激情与困惑的日子。我不停搜购法拉奇的新书,但已无暇细读,更没有精力重拾为她“树碑立传”的旧梦。我只是藉买她的书,延续着那个年代曾经怒放的理想。
今天下午北京书友赵鹏忽然发微信来说,他在他们机构数据库中发现了几篇署名“胡洪侠”的文章,其中就有写法拉奇的那篇;他问彼胡洪侠是否此胡洪侠。
是。我答。
他立刻发来了PDF版,还说:“下载下来,打印出来仔细看(沈公的说法)😄 ”
呵呵。我的“法拉奇”就以下载的方式“出土”了。我贴在这里,算是存档。我就不“打印出来仔细看”了。我怕自己一遍又一遍脸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