哲学与人类集体性之蠢的关系

理性人生真有价值吗?肯定有,但显然只能定性衡量而不能定量衡量,所以理性人生追求的实际是意义。

定性意义需要用到概念,所以准确地定义概念和准确地运用概念都很重要——准确定义概念具有基础理论作用,准确地运用概念则是准确理解概念基础上的正确实践——所以与文字相关的思考、说话、写作等行为都是知行合一的,只不过因运用能力水平不同而体现的知行合一层次多有不同而已。

准确定义概念即是求真,是真理的显性化,因而人类发现的真理越多,就需要定义更多的概念来表述真理,所以人类文化的繁荣一方面代表了文明的进步,同时也提升了人类学习文化的难度,这种难度尤其体现在哲学学习上,因为其他学科自身的概念清晰易懂,只有哲学这个学科的概念一直无定论。

哲学之所以难定义,是因为人生观、世界观和价值观难统一,所以导致哲学家们集体受制于不同学派间的立场冲突而莫衷一是,这是哲学家集体性的蠢,直到哲学因统一而普及为止,因为人人都可通过常识化哲学化解一切主观之惑了。

其实哲学这个概念可以从人类所创造的一切概念中提纯,这就是佛学中所谓的万法归一,这个概括出来的一有一言以蔽之之意,当然也是对哲学整体性的高度概括,可以用道表示,也可以用梵表示,当然也可以运用任何其他形而上概念表示,比如逻各斯,比如理念等,前提就是定义者需要同时发展出一套能够自圆其说的理论支持这个概念,是谓“强名曰道”。

“名可名”以认识为前提,人的认识以自我认识为起点,在此以后人类便启动了通过命名蓄积文化的人类文明路,无奈受制于载体发展局限,文化的原始形态注定只能靠推理猜测。

对认识本身的认识形成认识论,对认识本身的局限是人类整体文明局限的重要构成。正确理解文明与文化的这种原初状态对正确理解哲学到底是什么至关重要,这方面的共识对哲学的统一至关重要。《道德经》用“强名曰道”阐明了人类认识论的重要起点问题,其中的一个强字形象地描绘了文明与文化的原初创始形式、内容和过程,所以类似道、梵、理念、逻辑这些概念都比哲学本义的爱智慧更容易准确表述哲学的定义,当然也比偷吃智慧果更可信。

哲学就是形而上的,因为“爱智慧”的原意相对形而下得多,所以与其他学科无法清晰区分的无能是哲学家集体性的蠢。哲学家尚且如此,人类当然相对于认识论彻底清晰构成集体性的蠢。

正确地理解了“强名曰道”之后,我们会发现,任何概念的准确定义都有人理性的终极追求意味在其中,因为人类文明的不成熟只能依赖人自己去改变,至今仍在被动改变的过程中,所以任何新知识的学习都能启发人的心智,但如果仅限于实用的目的,那么就相当于人心智的自我蒙蔽。

任何老师都会向学生教授新概念,按照上述标准,如果一个老师只教授知识而不用概念的真理性启发学生的心智,那么这个老师就一定是哲学意义上不合格的老师,这就是此前所说的现代教育通常只授业不传道的弊端。当然也说明人类社会在集体忽视道的文明进步作用。

哲学以铺天盖地的形而上的概念构成,因而相对于其他学科更抽象,但其实任何概念都是形而上的,所以任何学科都附属于哲学,所以学好哲学对任何学科都具有指导意义,任何学科学好了也都能触发人的哲学思考。其中的一致性表述是哲学的专利,可哲学界却无法清晰理清哲学对科学等其他学科明确的母体性,所以这是现代哲学界集体性的蠢的又一表现。

哲学的人生观、世界观和价值观都服从于对意义的终极追求,之所以难学,就是因为铺天盖地的概念需要用一个统一的逻辑之网串联起来,以形成一个一以贯之的概念和意义之网,当这个网再无待突破的逻辑漏洞时,人的终极思想自由也就实现了。

人在实现思想终极自由前的任何逻辑漏洞都是阻碍自己不能享受思想自由的逻辑天花板,不自己主动捅破,自然构成害人害己的狭隘立场局限。

显然,人的哲学化过程就是个层层突破逻辑漏洞所造成的逻辑天花板的过程,这个过程只能由思想者自己一步步实现,所以哲学只能以自学自悟为主,没有定量指标可言,所以任何试图用哲学帮自己定量追求价值的人注定将在南辕北辙中浪费更多同样宝贵但无价的时间成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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