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来勤丨白鹿原上的“棒槌会”
著名作家陈忠实在《白鹿原》中记述了这样一件有趣的故事:说的是白鹿原东南方向的秦岭山地有一座孤峰,浑圆的峰体就像女人捶布用的棒槌。峰上有小庙,庙里有一尊半男半女的怪神像,每年六月三日到六日为棒槌神会日,此间,一些不能生育的女人多在婆婆带领下来此求神“借种”。那些好占便宜的小伙子,发现面罩纱布求神赐子的女人便偷随其后,于隐秘处时,伴同媳妇的婆婆便自行离开……白嘉轩的三儿媳妇多年不孕,遍求舍子娘娘亦无结果,嘉轩怕孝义这股从此绝后,只好按冷先生之意。让三媳妇去上一次棒槌会……这故事中的山,就是现实中的祝篑山。
祝篑山位于白鹿原东南处的秦岭余脉上,又名篑山,山上的寺庙名祝篑寺,山因寺而名。这是一座孤山,山顶平缓,东西突起呈两峰,酷似妇人的耸突乳房,两峰各有一座寺院。两峰低凹处建有一座七层六陵形的宝塔,远视山顶,犹如笔架,又称笔架山。又因山峦起伏,状如奔马,故称天马山。山东南有辋水环流,西北有桃峪河相绕。山坡林木茂密,植被丰满,空气清新,是人们消暑、休闲、旅游的最佳去处。
这里自古以来就有庙会,庙会从每年农历六月初三起会,六月六日是正会。以前,篑山的古庙会规模很大,香火旺盛,连续几天几夜,人群漫山遍野。这时候篑山的蝈蝈正值成熟期,健壮的蝈蝈个个墨黑带绿,虎头虎脑,叫声高亢,捕捉蝈蝈也成了年轻小伙子们的一大乐事。
过去的六月六,收割碾打小麦的夏忙农活刚刚忙完,扔掉杈把扫帚去篑山消暑解乏成为白鹿原上的蚕妇村氓最大的奢望。庙会期间,一些婚后多年不育的年轻媳妇在婆婆或姑嫂的引领下来此寺庙烧香拜佛,求神赐子。庙内善男信女,熙熙攘攘。当然就些心怀鬼胎、好占便宜的强壮小伙子,发现面罩纱布求神赐子的少妇,故意以身相挤,心虚者用手在这些人身上的敏感部位偷偷地乱摸,胆大者甚至公然张开双臂拥抱、或以言语调笑引逗自己心仪的妙曼少妇,而这些因自家丈夫不争气、令自己的肚皮长久不能突起的年轻女人除少数面带羞涩、大多迫于思想压力而不予反抗外,其中大多数人还是“心甘情愿”地接受对方“咸猪手”火辣辣的“骚扰”,双方一但心血来潮,擦出“爱”的火花时,便不约而同地出了庙门,寻找稍能掩人耳目的树丛或令人神清气爽的芳草之中,这当儿,随同少妇的婆婆或姑嫂便主动离开。他们心照不宣,在一张床单或一条麻袋上以天作房以地当床,尽享男欢女爱……这也是母系社会的一种遗风,也是“生殖崇拜”在民间的反映,因此民间戏称此庙会为“棒槌会”。
这些风流韵事或是传说,或是事实,在封建社会中是一种无奈的风气,也是人们在长期的夫权制度下产生的一种求子交姗方式。毕竟,传统道德认为,“不孝有三,无后为大”。随着医疗水平和科学的发展,这种习俗早已退出人们的生活舞台。而那些科学意识不发达的旧痕迹,在有些人中还不能完全摒弃。
其实,祝篑山上还有这样一个传说:说的是很久以前,篑山寺庙里的主持是一个花和尚,那时的篑山顶上还是独峰独庙,这花和尚在寺内修建了一个极为隐秘的地宫,他从朝山的妇女中诱骗了许多俏俊的年轻女子囚于密室,长期玩弄。这些备受凌辱的女子终日思亲念故,啼哭不止,幽怨之气萦于寺空。一日关圣大帝从篑山上空经过,凤眼一看,便知底里。盛怒之下,关帝刀劈峰寺,怒杀恶僧,受害女子的重见天日。从此,篑山山顶也便形成了东西两峰。
篑山顶上东西两峰的寺庙均为明代重建而成。寺庙依山走势,金碧辉煌。参天古柏环掩殿宇,钟磬悦声回响山野,香烟紫气缭绕于空。两峰之间的七层玲珑宝塔耸入云端,蔚为壮观,在“棒槌会”的所在地,这座宝塔极易使人产生无边的遐想。
作 者 简 介
白来勤,西安人,系中国金融作家协会会员、陕西省作家协会会员,陕西金融作家协会秘书长,西安市文史馆文史艺术研究院研究员,西安市灞桥区作家协会常务副主席,陕西省文学艺术创作人才“百人计划”首批入选人员。出版散文、小说、社科专著多部。多篇散文作品入选一些省市的高考、中考试卷或模拟试卷和教辅资料、特色教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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