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节的味道”散文有奖征文】那年春节我陪酒/阿欢
也许我从娘肚子里就能喝酒。因为我母亲即使在大热天，她用来解渴的仍然是糯米酒！大概从10岁开始，我就逐渐喝上了糯米酒。更由于年年过年拜年做客、迎客吃饭陪酒的年俗，又加深了我对糯米酒那种经久不衰的情感。这种过年陪酒的年味情感一直流淌在记忆的长河里，时而波澜兴起，时而乘风破浪，成为人生中美好回忆的经典风景。
喝酒遗传是一方面，后天的环境也很关键，在我少年的时候，逢年过节，家里来客陪酒是我的任务。10岁以前，到亲戚家拜年时，父亲是不允许我喝酒的。我依稀记得10岁时是我刚刚担任家里陪酒大员的那一年正月初四，4个表舅到我家拜年，正好我父亲带着哥哥们出去拜年了，男丁就我一人在家。到了上菜喝酒的时候，母亲叫我坐在主人的位子上，陪她的4个表弟喝酒。首次走上陪酒这么重要的岗位，我还真是懵里懵懂呢，大摇大摆的我坐到主席。给每个表舅斟满了酒杯，我倒酒时，把酒都满得溢出来了！母亲看到了这个情形，借口把我喊到厨房帮忙，悄悄对我说：“欢儿，茶七酒八的意思就是给客人上茶只能倒进茶杯的七分满，给客人倒酒只能倒进酒杯的八分满。要不然就是不礼貌的表现了！”我母亲是个知识分子，对我谆谆教导，我顿觉羞愧难当。呵呵，知错就改还是好孩子麻。嘻嘻！那时的酒杯很小，即使再大也不过只装八钱酒了。我家的就是八钱的酒杯——乳白色的、圆圆的青花小酒杯，玲珑剔透，杯子的大小大概能容纳大人的一根拇指头。
从厨房里出来，重新落座。我满面春风、自鸣得意地起身，由于个子矮小，就双脚斜插在靠背椅前边的横档上，权当是站了起来吧，哈哈。我右手端着酒杯，左手扶着酒桌，望着四个表舅满脸堆笑：“大舅、二舅、三舅、四舅，今朝我代表我爹第和全家，敬你们一杯了！”说罢，我头往后一扬，右手把酒杯四平八稳地、一滴不泼地、很有豪杰气概地往嘴里倾倒，“哗”几乎不到一秒，一杯酒就下肚子了。四个表舅目瞪口呆，他们你瞧瞧我，我看看你，发呆一分钟。然后，大家乐呵呵地、会心地一笑：“干！”
“哗”一饮而尽！动作比我还快。
我劲头十足，风头正盛；表舅们似乎用眼睛在商量如何跟我喝酒了，看样子他们很不服气——一个小家伙，小毛孩，竟然大言不惭地代表姐夫全家来敬他们的酒。今天非得把这小子放倒不可！
果不其然，大表舅先开口了：“阿欢，今年是你头次陪我们喝酒。今天咱们就好好地喝他一回！”我似乎毫不在意地、继续乐呵呵地给他们斟酒。然后，我左手抓起自己的酒杯，右手提起酒瓶，猛地给自己倒满酒，接着把酒杯跟大表舅的杯子一碰，随着“嚓”的一声响，我举起了酒杯：“大舅，我先单独敬你！”“哗！”又一杯倾泻进了肚子！大表舅二话不说，也是“哗”地干了一杯。接着我按顺序敬了另三个表舅。
喝过两巡，五杯共四两酒装进了我肚子。我请表舅们吃菜，我则夹起菠菜，囫囵吞枣似的塞进了胃里。记得那时的菠菜绿油油的，浅红色的菠菜根又粉又香，我很喜欢吃菠菜，有时，吃多了菠菜，那牙齿也是酸酸的，不敢咬硬的食物，非得要过好几个小时才恢复正常。每次吃的时候就忘记了吃多了菠菜牙齿会发酸，吃完了就猛然意识到，可是，悔之晚矣！后来学了化学才明白，菠菜里的草酸多，所以就酸了。
大年初四中午，我陪四个表舅，第一次就一口气喝了15杯（1杯8钱酒，1斤2两糯米白酒），把四个表舅全部灌得晕呼呼的，事后得知：他们中午在我家喝酒吃饭后大约1点钟起身回家，12华里的路，走了9个多小时，直到到晚上大概10点半才回家！据说他们在路边干枯的草丛中睡了一个美美的午觉，其中二表舅狂吐腹中物，被舅舅们带来我家拜年的、他们家的大黄狗大吃一顿呕吐物，令人捧腹的是那大黄狗竟然也吃醉了，倒在二表舅身边陪着主人睡大觉；三表舅吐不出来，就用手指塞到喉咙里抠，直到能吐出来为止。
第二年，我跟父亲到四个表舅家拜年，到了喝酒的时候，四个表舅都不喝酒了，弄得我父亲莫名其妙！表舅公笑着解释说：“去年，他们到你家拜年，阿欢把他们全放倒了！他们怕了他了。”
我父亲微微一笑，对我说：“细俺呢（小孩子），一点都不懂礼貌。快给你几个舅舅倒上酒。”我强忍着笑，跟几个表舅做个怪脸，很利索地给他们斟酒。我父亲在桌上喝酒，我不敢逞能，规规矩矩地随着我父亲，一一给几个表舅敬酒。四个表舅，很热情地陪着我父亲喝酒，对我只是礼貌地、似乎是有点“畏惧”地回点酒，再也没有去年那么想把我放倒的想法了（想必他们是真的跟我喝怕了）。哈哈哈……现在回忆起来，那种得意踌躇的感觉还是蛮强烈哈。
回家后，父亲和母亲联合起来，严肃地告诫了我一番。我母亲总是跟我说：“无酒不成礼，无酒不成席……”又说：“酒是穿肠的毒药,酒能乱性，酒后无德……”不懂事的时候，母亲的这些话自然是耳边风了，等到自己独立生活了，才明白我母亲说的“酒语”有深深的哲理。头上有天，脚下有地，喝酒、陪酒的分寸，全靠自己把握。
离开故乡很多年了。每逢春节，我总是油然想起我的表舅们，他们淳朴、厚道和勤劳的形象萦绕在我脑海中，真想再一次回到老家过年，再陪表舅们好好喝一杯！
作 者 简 介
阿欢，姓名袁祖欢,已创作近体诗、词、散文、小说、现代诗歌、评论等若干篇，阿欢喜欢“行参菩提”关于散文创作的理念，并于2017年先后获得中国（香港）著名散文作家联盟新媒体《行参菩提》举办的“那年中秋有奖征文”、“首届行参菩提诗歌奖”两项金奖。
行参菩提·“春节的味道”散文有奖征文不分等级奖，评选十名金奖作者，颁发印刷精美的行参菩提·“春节的味道”有奖征文 金奖 证书，奖品为团结出版社出版的《行参菩提——2017年中国行走散文作家二十二强》散文作品集、现代出版社出版的《行参菩提/作者孙春雷 贾国勇》（二者选其一），并在中国著名行走散文作家联盟旗下五大新媒体同步宣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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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参菩提·“春节的味道”散文有奖征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