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家坊‖姚进军:烟嘴(短篇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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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家坊”是《毛白菜》微刊的一个特设栏目。每次我们将隆重邀请一位名家出场。或推出其最新力作,或介绍其成功经历,相信总会让您大快朵颐。本期出场的是作家姚进军。
一
盛夏,傍晚,酷热。知了躲在看不见的地方“苦啊、苦啊”地叫过不停。
李国良端着香喷喷的绿豆粥吃得津津有味。“崽的事情怎么样啦?”老婆盯着他的眼睛问。“什么怎么样?”他答非所问。“他工作的事情,到底落实好冒?”老婆嗓门提高了,眼睛里冒着火。“喔?”他回过神来,故意将筷子在碗里扒得脆响,随即把吃空的饭碗放在餐桌上,顺手在纸巾盒扯出一张餐巾纸抹一下嘴巴,避开老婆的眼神站起身:“给两个一把手都讲了,说要参加公务员统一考试。”
“考试?考过屁!”老婆噼里啪啦地收拾碗筷,“亏你在局里搞咯久,一个崽的工作都解决不了,还天天早出晚归的,混阳寿?!”随着老婆语速加快,“哗”的一声,餐具丢在洗碗池里一片响。他也火气来了,“如今是咯规矩,都要考试。”
“你哄鬼喔!刘家的女进外事办,冯家的崽作为选拔干部任职,你以为都是考的?”老婆一脸不屑的撇着嘴。老婆说的这两个曾经都是儿子的高中同学,一个是纪委书记女儿,一个是原市委书记夫人的姨表侄。他当然记得,高考时,儿子的分数全班第一,被北大录取,而那两位则分别通过关系运作进了别的名校。自己的儿子是凭硬本事考的国内响当当的名校,当时自己曾经人前人后都觉得底气十足,老婆更是为此骄傲了好久。可毕业后,那俩位都很快进入政府机关上班并飞速升职,一个现在已是外事办中层干部;一个作为省选拔干部在市属一个鼎鼎有名的县政府任副县长。而自己儿子毕业几年却还在私营企业打工。虽然儿子早出晚归似乎过得蛮充实,可老婆一百个不自在。特别是听到儿子的这两个同学升职信息后,她心里就如塞了一把草,每天牢骚不断,开口闭口都是儿子工作安排问题,把李国良的耳膜都念出了茧。
李国良有说不出的苦衷。环保局班子中,他是老资格,也是众所周知的技术权威。几届变更,都没有提拔的份。以前只顾一头扑在业务上,职务升迁没怎么在意,可现在年纪到边际了,如果这次还不能提拔,就只好退居二线。自己能否提拔李国良并不太在意。多年混迹于机构中,知道这上与不上不是民意能够阻挡,自己在熟悉的专业里能够凭本事站住脚也多少有点成就感。但儿子的工作问题也确实让他着急。老大不小的人,工作单位不靠谱,想找对象就更加不靠谱。如今的姑娘大多现实的很,要么有权,要么有钱,退一步说,至少工作单位要好。儿子这三点都不沾边,尽管看起来一表人才,但至今没有那个姑娘与他谈婚论嫁。故儿子有个正规单位也是李国良的期盼。
为此,李国良硬着头皮找了单位党委书记。党委书记亲切的拍拍他的肩膀:“老李啊,我们相处不是一年两年,你的事情我能帮肯定帮,还用得着你亲自开口?!只是你知道的,局里的事情不是我能拍板的,何况我也要退休了,真正的有心无力啊!”
李国良本来就不善言谈,做人做事更不知道拐弯抹角,书记的几句话让他无言以对,细想还觉得有点道理。党、政一把手明和暗不和是许多单位的通病,有的单位甚至搞得剑拔弓张。虽说是党委领导制,实际上与业务沾边的管理部门都是局长占有绝对话语权。如是,他只好又硬着头皮找了局长。局长小他好多岁,但往那一站,气势就如同磁场,吸引得红男绿女苍蝇般围着他转。李国良本能的觉得他们彼此的磁场相斥,故除开必要的工作汇报,从没有因私事找过他。
局长在听他支支吾吾表述完,深表理解的同时委婉的表示:行政、事业单位进人现在都要经过统一考试。你崽优秀大家都知道,如果经市里公务员统一考试考上,局里肯定优先安排。局长还话里有话的提示他,如果能够找市委市政府主要负责人签字,那就另当别论。可自己在环保局任总工这么多年,只顾埋头工作,与局长意指中的那些领导从没有深交,找他们签字根本攀不上啊。
无奈之下,他又厚着脸皮找了几个平时工作往来密切、且感觉关系还不错的单位负责人。对方热情归热情,一谈到实质问题就顾左右而言他。唯有在国资委主管人事副书记的老同学说了直话:“你也晓得,如今什么选拔、选调,特殊人才聘用,基本程序大家心里有数。内行看门道,外行看热闹。咯样吧,看在老同学面子上,搞个对调。你想法要单位安排我单位一个子女,你的崽进我单位。咯样我在班子里也好讲话。”原还怀有一线希望的他,现经老同学这么一说,就如当头一棒,把他最后一点希望都砸没:自己不是单位一把手,做不了决策,要对调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本不善求人的他只能赧然咧嘴一笑,尴尬告辞。
这些事没跟老婆讲,怕增加她的烦心。潜意识里男子汉的自尊心也不想讲。今天见她这样,经久的委屈与愤懑直往外涌。他一啪桌子站起来:“我就这个能量,你有本事自己去搞。”
他本来性格好,难得发脾气。现在脸红脖子粗的,老婆懵了,低声嘟囔了一句:“死脑筋,不晓得想些法子。”做事的手脚随之放轻了。
二
半个月后单位考核,适逢市里对各委、办、局领导班子进行调整,加之环保局书记已到退休年龄,所以考察的阵容也比之前的强大,并由组织部常务副部长亲自带队。
局里得知是李副部长带队考察,相当重视。上上下下对每个考察环节与相关资料反复斟酌研究。忙得不亦乐乎。
这天上午,李国良刚到办公室,局长就满面笑容地进来了。
“这几年环保局的工作能够得到上级部门的肯定与社会的认可,与你的努力分不开。”局长坐在陈旧的沙发上,习惯地翘着二郎腿,满脸诚恳地对他说。“今天特地来,一是表示感谢。感谢你在环保局业务方面的驾轻就熟,对许多遗留问题处理妥当,并完善与规范了排污堵污的量化问题。让我们走在全省同行面前。谢谢你对我工作的支持。”局长端起李国良送过来的茶,嘟着嘴唇吹了一吹,优雅的茗了一小口。接着说:“二是特地来听听你的意见。你是老同志啦,业务方面是专家,又是班子成员,所见所闻比较多,所思所想比较全面。局里工作之前有什么需要改进的地方?以后怎么提升与发展?我想听听你的看法。”局长如此器重,他虽然自认淡泊,心里也不免感动,立即认真地根据平日了解的情况说了几点看法与建议。特别强调沿江污染企业的整治问题刻不容缓。还着重谈了提请市领导支持,督促相关部门趁枯水季节清理疏导河床的问题。
局长耐心听着,习惯性的用右手指轻弹沙发扶手。待他说完,语重心长握着他的双手:“人说老同志是个宝,我今天真正体会到了其中的寓意:经验足,问题看得准,措施可行性强。你说的问题及建议,我会在下一届班子中认真讨论。”听局长这么说,李国良心中涌动一股暖流:谁说局里党政一把手是“门面主义”?看来是冒(没有)听到实质性的进言啊!同时,暗暗责怪自己,平时冒多主动找党政一把手沟通。
临出门时,局长突然想起似地问他:“听说你与李副部长交谊不浅?”
他一怔。一下子没反应过来:“李副部长?”“就是市委组织部的常务副部长。”局长看他一头雾水,轻笑着提醒。
喔?李国良这才想起,这个李副部长原是市委党校副校长,曾在其任党校副校长前参加省委党校培训,李国良与他同班,恰好被安排同住一室。三个月的培训期,俩人颇为谈得来,还因同姓李,而李国良又长他一岁,对方戏称李国良为“家门老兄”。只是李国良素不善于交际,培训班结束后除开每年一次的同学联谊会见见面,从未主动联系过他。
他正想解释,局长握着他的双手:“认识他好喔!你崽的事情只要他开口我们就好办,何况你还是班子成员,解决了也利于安心开展工作。”
“我….”他听出了局长的话外之音,本想解释,局长大度的摆摆手,含笑走了。
望着局长一摇三摆的背影,李国良矛盾重重。抛开别的,儿子的工作事宜能够如此解决那是最好。可平日与这个李副部长没有联系,贸然开口是否太突兀?
回家后,不免与老婆讲起这个事情,老婆思来想去,说:“还是先联络看看。毕竟还认得。要么送点他喜欢的礼品?”
单位考核的日子到了。环保局党、政一把手率班子全体成员在办公楼前夹道欢迎。李副部长许久不见,身体稍微发福,器宇轩昂,目无旁人。走到李国良身边,意外的伸出手:“老同学,还好吗?”众人的目光像聚光灯一样照着李国良,让他浑身不自在,脸刷的红到脖颈,有点尴尬的回答:“谢谢部长关心,还好。”
好在书记、局长一齐上前争相握手问好,转换了大家的视线。
会议室里,李副部长边听汇报边吞云吐雾,一个精巧的玳瑁烟嘴插上极品芙蓉王香烟,感觉十分优雅。李国良注意到,请他做指示时,他将烟嘴收入旁边的公文包,看得出他对这个烟斗情有独钟。不由想起在党校学习班期间,对方文件袋边格里的烟嘴装了几个,什么紫檀木、花梨木的,时常换着用。为此李国良还笑话他:“有钱人经常换老婆,你却总换烟嘴。”
“这你就不懂啦。”他眯着一双小眼睛,一本正经地说:“换老婆要考虑影响。而烟嘴却能在你韵味时帮你滤去尼古丁,保护身体健康。”从他娴熟的介绍中李国良才知道,这不起眼的烟嘴学问还蛮大。烟嘴的好坏区别不仅在材质,还有里面的滤嘴。烟经过本身过滤嘴后再经过烟嘴里的滤膜,既能进行再次过滤又不损坏烟本身的味道。而滤嘴质量也是随烟嘴的档次而提升的。
突然联想到老婆说的送礼,李国良不免心里一动。
回家与老婆说起这事,老婆高兴得一拍大腿:“送得好不如送得巧。”
三
星期天与老婆到商店挑选烟嘴。跑了好几个大型商场都没有,却在平和堂一楼玉器展示柜看到一个翡翠烟嘴。其形状小巧,晶莹剔透,最引人注目的是烟嘴上有一颗碧绿翡珠,旁边恰到好处的几缕紫色,与整体通透的白色交融一体,如霞如云,把碧绿的翡珠如水滴般映衬。李国良心头一喜,可一看价格,就懵了:99999。“我的天!”他暗暗惊呼。老婆本来眼睛溜着别处,顺着他的眼神一瞅,惊叫起来:“咯贵!”
身材高挑、容貌秀丽的营业员闻声走过来。用钥匙打开展柜门,小心翼翼的拿出烟嘴展托。灯光下,烟嘴更显高雅别致,那滴水珠翠绿欲滴,晶莹闪烁,让眼球欲罢不能。
“这是最顶级的玻璃体。”营业员声音柔软,用不太标准的普通话介绍。
“玻璃?玻璃值咯多钱???”老婆一听介绍,忿忿不平反问。
营业员化了妆的眼睛不屑的瞟了她一眼:“玻璃体是翡翠中最高级别。它的硬度为6至7。”说到这,她还特意瞅了瞅两眼发呆的李国良,继续柔声介绍:“最最难得的是它有一滴如珠的翠,还有这紫色的翡。”说到这,她提高了点声音问:“你们知道这代表什么?”李国良与老婆被她问得发愣,呆呆地望着她。营业员眼里一丝得意一飘而过:“它代表的是所有人都祈求的福、寿、禄,象征着吉祥如意。”说到这,她加重了语气:“玻璃体本来就是翡翠中极品,也只有老坑才有希望得到。而聚福、寿、禄三喜为一体的翡翠却是极品中的极品。”
“什么老坑?”对这些本就外行的李国良被她的介绍吸引了,不由地询问。
年轻的女营业员愣了愣。“老坑是指1983年以前发现的矿床。”柜左一约四十多岁的女同志接过话茬。看样子她一直在留意这边的谈话。
“世界著名的优质翡翠矿床在缅甸北部。”她瘦瘦的脸上笑容恰到好处,略显矜持地走过来。同样柔声的用带闽南口音的普通话介绍:“因矿脉中的矿石在露天裸露的时间久,经过长期地下水与雨水侵蚀,留下了矿石质地细腻,通透性好,硬度高的晶体。”因为瘦,她打着深色眼妆的眼睛像个无底洞,原来那位年轻的在旁边略显拘谨。李国良猜想,这个年纪大的至少是这个柜台负责的。
“可惜的是现在老坑已经基本没有了。”见李国良等听得专注,她特意停顿了一下,强调说:“所以这种质地的翡翠才更加珍贵,并且购买后升值空间大。”说到这,她用染着丹红指甲的手指指着烟嘴:“这个烟嘴的翡翠不仅仅在它质地是顶尖的,你看它的‘三喜’布局,正位于烟嘴的零点六一八处,正而八经的黄金分割线位置,真可谓多一分有多,少一分不足。”李国良随着她的指点看,感觉确实如此。
“还有这做工,精细得无可挑剔。”她丹红指甲的手指玩魔术般在烟嘴上绕了几圈:“烟嘴口与烟嘴套是对称的三环珠纹,合起来就是六六大顺,与三环相连的烟嘴身却别出心裁的成扁园,不但突出了福、寿、禄,也使外观更加典雅别致。”李国良随着她的介绍盯着烟嘴看,越看越爱不释手,越看越别无选择。可是钱……
“能不能便宜点?”老婆也被深深吸引了,神态与平时在李国良面前的霸气判若两人。
“俗话说,‘货比三家’。这样的精品你们可以比较一下,如果能够找出第二个,我二话不说——少价!何况,一个烟嘴的质量好歹,不仅关系到吸烟人的身体健康,还是一种身份的象征。”女同志胸有成竹地笑着回答。既没有答复少,也没有肯定不少。可她最后一句话让李国良心有触动。
家里有多少储蓄李国良不知道。老婆当家,他乐得清闲。这个烟嘴的钱不是小数目,得仔细掂量。理智使他恢复了冷静。他踹了一下老婆的脚作为提示,婉转的对女同志:“你看看最低价是多少,我们也考虑一下。”女同志立即拿来本子,记下他的电话号码,满面笑容的告别。
回家的路上,两人为是否买这个烟嘴发生了分歧。十万元买个烟嘴是否值?李国良认为还不如买别的起眼一点的性价比划算的东西。老婆则坚持:“只要他喜欢,能够把崽的事情办好,‘长痛不如短痛’。”最后两人达成协调,再到别的商店看看有没有其他中意的礼品,如果没有,就狠下心买这个烟嘴。
四
时间一晃,个多月就过去了。两夫妇把市区东南西北所有大型商场都转到了,硬是没有找到比烟嘴更合适的东西。人一累,那个烟嘴的晶莹剔透就在眼前晃。还有那个柜台营业员也几次诚恳的打电话,说已经请示公司老总,如果诚心买,就九五折。昨天又电话告诉他,已经有好几个顾客有购买意向,如果他执意想要,还是优先他。老婆揉着酸痛的腿,皱着眉头咕哝:“死脑筋!只要能把崽的事情解决好,莫说十万元钱,就是割我的肉都愿意。”平时在外连盒饭都不舍得吃的她讲出这样的话,李国良不觉心酸。思来想去,送李副部长也非烟嘴莫属。一咬牙,决定买下这个翡翠烟嘴。
烟嘴买下了,九五折。老婆数钱的时候,李国良明显感觉到她的紧张,手直哆嗦。接过用紫色金丝绒盒子装的烟嘴,她像接过一顶王冠,神色端庄凝重。一直到走进屋,装烟嘴的盒子她都珍重的抱在胸口。打开抽屉,衣柜,书柜,床头柜,转来转去都觉得没有一个适合存放的地方。“放在书柜里吧,反正过几天就送去。”李国良看她左顾右盼的累得慌,不忍心地说了一句。
举目一望,家里目前没有一件高档产品。仅电视机是四千多元买的。搬单位房时老婆说摆在客厅里的东西要大气,客人来了就不觉得寒酸,所以趁海尔电器搞活动时买了台42寸的电视机。现在一下子拿出近十万元买一个烟嘴,不说老婆,就是他心里也沉甸甸的。
最后老婆搬开叠得整整齐齐的衣服,将烟嘴放到柜角,再用衣服挡住,才如释重负的舒了一口气。
给李副部长打了几个电话,都关机。是否出差?还是另有别的电话号码?李国良不得其解。老婆每天都追问进展,那个烟嘴使她如坐针毡。
李国良思量着处理完手头紧急事务,专程去组织部找李副部长一趟。
这天,他照例习惯地比别人早到办公室。看了季度环保监测报表,不由得皱紧了眉头。门外办公室主任身影一晃,过去了又折回来:“李总早!”他是环保局总工程师,配合常务副局长主抓业务,所以大家都习惯喊他李总。“早!”他微笑着点了点头。看办公室主任欲言又止的样子,他放下报表问:“有什么事吗?”办公室主任因李国良平日对人朴实,从不拉捏摆架子,对他格外心存好感。心里琢磨:这个事情有必要告诉他。所以走近办公桌,低声道:“李副部长出事了。”
“什么?”李国良条件反射的猛地站了起来。
“李副部长出事了!”办公室主任看他反常的神色,心里暗暗惋惜:看来别人传闻他拉李副部长关系想往上爬是事实了。心里不由鄙夷:表面上是个金刚钻,原来也难脱俗套啊!声音不由冷了几分:“情妇举报,卖官索贿,已经双规!”最后几个字竟有点冷嘲热讽。
办公室主任什么时候离开的,李国良不知道。他只知道听了后面四个字如五雷轰顶,眼前一阵发黑,颓然坐下,半天没有缓过神来。那个如云如霞的烟嘴如同一座大山压在他的胸膛上喘不过气。
木然回家,木然地对充满期盼眼神的老婆说出:“李部长双规。”话刚落音,老婆咚地一声倒下……
作者简介
姚进军,女,中共党员。笔名:潇湘女,秋叶红枫等。中国辞赋家协会、中国诗歌学会会员,湖南省作家协会会员,湖南省诗词学会,湖南省散文学会、湖南诗歌学会会员。湖南诗词协会新潮诗会副会长,长沙市作家协会监事。《中国辞赋网站》特邀评论员。近年有二十多万字的作品散见于各报刊杂志。部分诗歌及散文作品收录于《当代实力诗人一百家》、《当代经典短诗》、《2014.散文百家精选》、《当代诗人作品精选》等十多种书籍。作品曾获《2013中国作家新创作论坛》新创作奖。由新华出版社出版的诗词集《潇湘红笺》,有《长沙晚报》、《作家报》、《湖南经视》、《长沙公共频道》及《中国访谈网》、《中国国际网站》等27家报刊媒体作了专题报道与访谈。其中,《中国访谈网》的“精英访谈”听读达97万多人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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