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山河如故人

山河如故人

周末，读高中的女儿依旧去上学，“双减”后的儿子倒是异常轻松，没有课外班，也没有作业。

在儿子的提议下，我们开车出门。因深知我素来不喜人多嘈杂和城市里人造的风景，孩子爸爸很默契的将车开出市区，往秦岭边的环山路驶去。

正是秋高气爽的好时节。虽然艳阳高照，却不像夏日里那样炙烤的热烈，路边高高的树冠上，因为种子的成熟，便有了绿色和粉色色彩分明的层次，车快速的移动着，感觉车窗两边像是铺满了巨幅的水彩画。

山越来越近，几乎看得见树上反射阳光亮闪闪的叶子，那成簇的叶子也是深绿，浅黄，淡红相间，把一幅浓墨重彩的秋日山景图展现在眼前，我想，世界上大概没有哪一位大师可以把这幅大自然的巨著如此震撼的描拟出来。我除了感谢自己这双明亮的眼睛外更感谢自己在这不惑之年的纷杂处境里还能拥有这份安然恬淡的心境。

爱人把车停到一处小河边，河道大约10多米宽，河两边的树木郁郁葱葱，河边的树荫里，有老婆婆在石头上洗衣服，河道里有孩子在嬉水，那河水清澈见底，虽然深度只及孩子的小腿，但细看居然有野生的鱼儿游来游去！

儿子一下欢呼起来，蹦跳着要下河去捞鱼。孩子拿着小渔网，提着小桶的这一幕，忽然让我想起这个地方多年前似乎来过。

最终我们确认，这地方的确曾经来过，那是多久以前，十几年前？那时女儿大概六、七岁，一会弯腰捞鱼，一会躺在游泳圈上让我和爸爸推着她玩漂流……

那时的我们是多么年轻啊，涉世未深，没有经历和亲人的生离死别，没有经历因为选择而必须硬着头皮爬行过的那一段人生路……

女儿清脆悦耳的笑声仿佛还回荡在这寂静的山谷河道，同样大小的儿子一不小心已跌坐在了河水里……

十几年的光阴就在这恍惚间逝去得无影无踪。

十几年的光阴里，多少过往已物是人非，而眼前的潺潺河水，巍巍青山依然如故，它像一位对你的经历无所不知的故人，站在不远不近的地方，默默注视着你，待你从容坐下，促膝而谈。

山风吹起发丝，几根白发便从眼前飘过，阳光下爸爸的头顶反射着油光……深爱或者浅情，甚或一瞬间闪过离开的念头……我们已相伴走过21年。在这过去的7000多个日子里，我们共同或者各自都经历了什么，远不止柴米油盐，远不止上有老下有小的窘迫，也远不止对酒当歌人生几何的迷惘……

此时，都能以已老的容颜，以不变应万变的心态，坐看云起时，行至水穷处，捡拾着生活中的小确幸。生活，不完美才是正常的，幸福总得小心翼翼的侍奉。

年轻时，看山只喜苍翠的青山，而如今，更喜这秋色之山，层林各色尽染，连林间落在地上厚厚的落叶也不忍践踏，抱膝静坐，看那一只独挂于树枝上通红的野柿子以何种姿态跌落。

年少时喜欢喷礡而来、浪花激溅的水流，而如今，更喜清浅的水流里能有游动的鱼虾，更喜流水边上那一圈浓似一圈的青苔。

那都是光阴的故事。

故地一遍遍重游，昔日山河早已成了故人，从前的青春年少已不可寻，而脸上的笑意却又浓了一分。

图片/网络

作者简介

张变利，女，陕西西安人。唯有读书，运动，写字不负余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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