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参菩提】张广兴丨三进葛根塔拉草原
黄昏时分来到葛根塔拉草原,只好站在草原的边缘观望。只见夕阳朗朗挂在西天草岭的上面,蓝蓝的天空,清净的,如同新沐的少妇,靓丽极了。云彩一朵朵、一片片、如同蓝天与草原,这帧博物架上的隔板,轻轻的安放在天地间,静静的一层层明朗洁净、气象万千。有的象新弹的棉絮,有的象脱水的素娟,有的象白雪、“不”、更象酥松的棉花糖。我想这就是传说中的,天挂云霞吧!此时,上面一定站满了套马的汉子,挤奶的姑娘,有的也许是涌动的成群牛、马、羊,当然有的在晚霞的映照下,七彩光亮,这应是草原神灵,为迎接我们这些远方的客人,摆下的用苏罗锦绸为质的豪华仪仗。我们看着唏嘘着、赞叹着,有的干脆掏出相机、手机拍下传到了网上,与家乡的亲人一起分享这醉人的景象。
第二天,朝着宾馆服务员指引的方向,我们驱车离开呼市前往葛根塔拉草原。汽车一直在青山、草垫间行进,山不是那么挺拔俊秀,似有些荒凉,听说是山含贵重、稀有金属的原因。草垫,夹在山、岭中间,编制着辽阔,悠远的草原梦,不然怎么把山体都铺满了草垫,让初来乍到之人,误以为到了草原。天也没有那么蓝,可能是离城市较近,工业污染的原因吧。当我们驶出大青山,进入葛根塔拉草原时,天开始阔、云开始淡,说来奇怪,晴天丽日下起了小雨。车由于是行驶在草原间的小公路上,车速较慢,我们打开窗子,近距离的看到草原上的雨,如我们中原秋天的阵雨,稀稀啦啦的,个头挺大,砸在草原上,和路边的水泥蒙古包上,霹雳吧啦的很响。抬眼远望草原上,零星散布的马和羊,在雨中悠闲地啃着草,象没事一样。再看偶尔看到的一些牧民,也是悠然做事,风雨中疑似往常。
车到葛根塔拉草原景区门口停下,我们慌忙下车询问,一问方知,草原上很少下雨,今年更是缺雨水。往年这时,草已铺满草场,长势正旺。今年因缺雨水,草才是现在的样子,有的地方仍枯凄荒凉。草原太需要雨了,他们恨不得把每一滴雨,都收入囊中珍藏,实不忍避让。
牧民介绍说,这个草场与呼伦贝尔相比小的太多,在内蒙古算不上大草原。可我们站在草场上,真正的感到辽阔、广大、悠远,真正感觉到了震撼和豁达。这才是草的海,游牧的原。天空高极了、蓝的明澈透亮。风列列吹着,虽不透骨,但寒气凛凛,让人有些颤抖,有些茫然。蓝天下的云一朵朵的,象仙人赶路、如怪兽奔行,云低极了,感到逐手可怀。有时下些雨,但好像不是天上下的,而是某一块云上的仙人,洒下一般。也许是含水量低,白的有些透明,但微暗的一飘过头顶,就会降下一些雨来,零零星星的落在身上,未来得及沾湿衣服,就被风儿,携掠的不知去向了,留下的只是淡淡的吻痕,让人感到凉飕飕的醒神。我们顾不上风雨,象久别的朋友扑向草原,追赶牛羊拍摄留念。此时虽没有“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现牛羊”的诗意,但站在那满是嫩嫩绿草的、一如绿毯的草原里,让人思绪飞扬,真如朱自清的散文:“什么都可以想,什么都可以不想,便觉是个自由的人”。当然,“朔气传金铎,寒光照铁衣”的意境,更是相去甚远矣。悻然兴起,不知是谁竟唱起了,《骏马奔驰保边疆》这首歌来。尤其是“挤奶的姑娘向我招手笑”让人浮想联翩。
由于我们来时,没有料到草原的风,这么冷、这么冽,穿的太单,行走在草原上,一会儿,畅游草原的热情,便被清冷的风,吹得无影无踪,只得缩着脖子钻进了汽车里,又回到了呼市。
余味未尽的我们,天一亮,便约旅行社再赴草原。今天的天,特别晴朗,我们光顾的草原,是希拉穆仁草原,一到草原,牧民们以隆重的仪式欢迎我们,献哈达、喝奶酒,音乐动听悠扬,小伙英俊、姑娘漂亮,草原美、草原人更美、亲。下午,我们观看了赛马会、摔跤比赛,游览了晴天丽日下的草原。
新绿的草地,从脚下一直向四方延伸着、铺展着,时而起伏如岭、时而平如地毯,接地连天。偶尔有一片沙柳或杨树林点缀,也难以阻挡人们的遥远遐想,当然,小河、小溪更是如装饰的楹联,散布的蒙古包,如珍珠点缀在空旷辽阔、绿草渐浓的草原上。眼前的草地,在丽日白云下,没有江南草坪,浓艳欲滴的奢侈和张扬,也没有冬日衰草的苍茫、凄凉般的吝啬和寒酸,草儿刚从春雨润过的,北国干涩土壤里溢出,申了个懒腰,未来得及铺满草原,淘气的春风儿,似有把湿气吹干的冲动,让草儿舔着干裂的春唇,艰难的生长,尽管这样她们也没有忘记,摇醒周围的伙伴,把绿绿的草儿覆盖荒原。也许我们来的太早,与我慕面的草原,绿的有些淡,草儿上带有冬天的灰、早春的雾蔼,一种朦胧的睡意,放眼望去似有细碎的花儿在上面。看着这醉美的景色,若说现在的草原象少妇,显得没有那么成熟,说她象新婚嫁娘,又缺乏造作的,娇羞样和新嫁的盛装。浓春中的北国草原,正如一位步出毡房,手提奶桶,走向牧场,挤奶的淳朴蒙古姑娘,显得青素、恬淡、淳朴大方。尤其是落晖夕照的草原,天上七彩霞光,如歌剧院演出的彩灯,从西边草岭,一直铺射半天,染得白云犹如宫廷帷幔,透着五彩润亮。余晖被过虑后,静静的泻在广阔的草原上,更见明亮,疑似姑娘,脸上的草原红光。说来也是奇怪,刚才静静的云,也在乍起的草原暮风的吹拂下,云翻云卷,舒展抖动起来,让人联想到如潮的天兵涌动,桀骜不驯的天马奔腾,秋风劲吹草原的如浪翻卷。此时,可能是天庭刚刚散朝,涌出的是各驾祥云回府的神仙。蓝天、白云、红霞、绿草,蒙古包,成群的牛马羊,草原的落晖美极了,草原更是异常明亮。
夜来临了,我们开始享受牧民精心烤制的羊肉,一上桌看着有些焦、有些肥,吃时,一入口感到太别的嫩,脆,回味特别的香、鲜,一点也不感到腻、烦、干。吃着、吃着,篝火晚会开始啦,劈啪的篝火熊熊燃烧,映照的人们,一脸的草原红,好客的蒙古姑娘、小伙,在冬不拉、马头琴的伴凑下,唱起了风情民歌,也许是奶酒太浓、也许是羊肉太热,更许是草原人的热烈情感,燃烧了到此的游人,人们唱啊、跳啊,几近疯狂,把草原的夜闹得地覆天翻。
晚会散后,我们未得尽兴,相约在夜幕下的草原散步,草原的夜静寂极了,连草中的虫鸣都听的见,偶尔,一只惊起的夜鸟飞去,也只是留下惊恐的叫声。草原的夜漆黑一片,只见漆黑的草原上,远处零星的散布着几点灯光,那是忙碌的牧民,毡房窗子里透出的灯光,或许是牧栏里,给未归马、牛、羊,留下的家灯,其余是黑茫茫一片。听说,黑夜的草场里,还裹着只顾吃草,忘归的牛、马、羊。
大家入睡后,我想近距离的、独享草原的静夜,感受这清静的,浓黑氛围,便披被步出包房,站在夜幕下的草原上。草原的夜,黑的太深随了,也太渺茫,让人的视觉找不到边际,更难辩方向,抬头看天,也许是天阴,也许星太暗,灰蒙蒙的一片。我想朗月光照的日子,绝对不是这样。稍离毡房,便有些惊慌,情不自禁的,身上直打冷颤、虽披着棉被,身上依然滴落着鸡皮疙瘩,在这漆黑的草原上。我责怪自己的胆小、懦弱。想起了苏武在这漆黑的夜里,孤零零一人拥羊入怀,遥望南天是何心情,更不要说茫茫雪域草原的夜了,那时也许还有一群紧盯他的狼。在这辽阔的、大草原上的深夜,如果没有囊天裹地的雄略,坚定的信念,谁又能胆大起来呢?你不能,我更不能,苏武他能。当我打起十万分的精气神,淌着夜幕,迎着劲风,斗胆走向附近牧人夜马群还在的草地时,风更烈,又下起了雨,我急忙返身钻进了包房。按耐着评评的心跳,静静的听着夜风厮磨草地、雨滴敲打毡房的声音,这声音是那么的大,那么的强,雨滴霹雳吧啦的响,如草原那达慕篝火炸裂声。风劲呼啸,一如马头琴伴奏下,蒙古歌手清脆、润美、悠扬的歌声;更像彪悍的蒙古汉子套马时,呼啸奔腾的马群声。也许太累,我便在这如歌的风声、雨声中,带着对草原好奇,伴着草原漆黑的夜,在这温馨的毡房里熟睡了。
草原的黎明很早、很长,我们有的披被、有的裹衣不齐、有的干脆短袖护体跳跃唏嘘,大家站在灰蒙蒙的草地上,期盼东方旭日的升起。说来奇怪,今天天不作美,又没能看到朗朗晴天下,草原升起的太阳。草原真美,登车时我心默想。
作 者 简 介
张广兴,男,63年生,大专学历,中共党员,舞钢市人,文章曾在冶金报、河北钢铁报、舞钢报等新闻媒体发表近40多篇,擅长散文。平顶山作协会员、舞钢作协理事,现供职于舞钢公司质量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