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代奇案:男子见妻子穿新衣裳,骂她不正经,弟媳:你才最不正经
明朝天顺二年,二月初八,山东省东昌府正在举行府试,主考官是东昌府同知郑禀生。郑同知带着考官巡查考场,就在这时,府衙师爷拿着一张状纸找到他。
递状者叫谢生,是东河村的佃户,他状告东昌首富的之子李福,强占民妇,夺人妻女,郑同知看完状纸后,让衙役先将李福拘押到牢里,待乡试后再审问。
东昌首富李泰,拖人转呈一万两银票给郑同知,希望网开一面,从轻发落其子李福。郑同知是个眼里容不下沙子的人,见到银票,心中断定李福做贼心虚,为了逃避罪责才来贿赂。
第二天,郑同知升堂问案,苦主谢生阐述,他的妻子叫刘月娥,二月初一,妻子带着5岁的女儿回娘家。谢生按约定二月初五驾着驴车去岳家接人。
可是谢生到了岳家,岳父却说女儿和外孙女并没有回来过。这下把谢生急坏了,他和岳家兄弟沿路去找寻,花了一天功夫都没有找到妻子的下落。
就在这时候,岳家兄弟传来一个重要消息,有一个木匠在二月初一的时候,见到李福带着家仆在玉米地旁轻佻一对母女。
谢生料定妻女的失踪与李福脱不了干系。然后,他找上李家讨要说法,李府管家将谢生打成重伤,撂下狠话,见他一次打他一次。
谢生讨要妻女不成,反被恶仆打成重伤,悲愤之下,这才将李福告上公堂。郑同知见惯了纨绔子弟仗势欺人的恶行。于是心中更加断定李福贪图刘月娥美貌,将她掳回家中。
李福矢口否认强占刘月娥,郑同知见他还在狡辩,肯定是觉得其父有钱,可以帮他逃避罪责,于是让衙役对李福用刑。
李福从小娇生惯养,受不了皮肉之苦,只得承认贪图刘月娥的美貌,便将她绑回家中,郑同知立刻让捕头带着衙役去李家搜人,可是翻遍里外都没有找到人。
郑同知认为被李福戏弄,又让衙役责打他二十大板,李福忍受不了晕死过去。这个时候,在旁的谢生说道:“李家在郊外有一个庄子,李福定是将人藏在那里。”
谢生主动请缨,他带着捕头和衙役连夜赶去李家别庄。众人翻遍里外都没有发现刘月娥的踪影。谢生突然对捕头说:“我的妻子凶多吉少了。”
捕头见谢生站在一口井边,心中闪过一个念想,此处别院坐落郊外,李家人在这里藏匿刘月娥非常合适。他们见李福被抓,害怕东窗事发,索性杀害刘月娥,将其尸首丢入井中。
捕头来到井边向里望去,突然发现这是一口枯井,井底有一堆新土。于是,让衙役下井查看,片刻之后,衙役喊道:“发现两具尸首。”
由于井底潮湿,尸首面庞栩栩如生,谢生上前辨认,此二人正是刘月娥母女。捕头将尸首带回县衙,并将发现的过程一一禀报。
郑同知翻阅仵作勘验后的尸格(尸检报告),上面说刘月娥是被钝器击打头部失血而死,其女脖颈有勒痕,应该是被凶手掐死。捕头递上一枚玉佩,这是从刘月娥手里发现的,上面雕刻一个“李”字,正是李福随手携带的玉佩。
第二日,郑同知升堂,宣告在李家别院找到刘月娥的尸首,并在旁边发现了李福的玉佩,于是断定李福就是杀人凶手,当堂宣判李福斩监候,等待按察司复审。
李福的母亲叫郭氏,她有一个弟弟正是山东省的巡按御史叫郭奎,她立刻写信向他求助。郭奎收到信以后,立刻来到按察司衙门向按察使王大人求情。
王大人清正廉明拒绝了郭奎的求情,在一旁的东昌府新任知府蔡青天突然说道:“此案有蹊跷,李福并非是杀人凶手。”
王大人不悦道:“你难道是碍于同僚之情,这才替李福脱罪吗?”蔡知府辩解称并不与御史郭奎相熟,只是趁着郭奎求情的时候,翻阅了桌案上的公文,上面正好写着李福杀害民妇案的过程。
蔡知府说:“李福光天化日之下绑人,又将她带回家中,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故意留下把柄?其中还有诸多疑点需要细查。”王大人听完之后,也认同了蔡知府的观点,于是让他速回东昌府查明此案。
蔡知府来到东昌之后,并没有着急回府衙,而是去了东河村走访,他装扮成货郎来到村口,几个老妪正在村口闲聊,蔡知府拿了一些花生分给老妪便与她们攀谈起来。
蔡知府说:“诸位大娘,村里最近发生了什么事吗?”张老妪说道:“谢家的妻女死在了井底真是可怜。”李老妪叹气道:“死了也好,她可以不被丈夫打了。”
蔡知府连忙问这是为什么?张老妪解释道:“刘月娥生得漂亮,谢生心胸狭隘,整日担心妻子红杏出墙,但凡刘月娥与外男说话,被他知道就会打骂刘月娥。”
蔡知府又问:“刘月娥的娘家人不管吗?”,“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他们才不会管。”在旁边做针线活的妇人突然说话道。
张老妪介绍这位妇人是谢生弟弟的妻子,名叫张翠花,蔡知府抓了一把花生给张翠花,张翠花连声道谢,蔡知府问道:“你大伯两口子经常吵架吗?”
张翠花说道:“几乎天天吵架,嫂子遇害那天,就因为嫂子穿了一件新衣裳就被大伯骂不正经,如果不是嫂子带着孩子跑的快,又要被大伯打。”
张翠花愤恨道:“其实最不正经的就是我这个大伯,有一天,他来我家借鸡蛋,趁机摸我的手,还对我说轻佻话,我丈夫找他理论,他拿起石头砸破兄弟脑袋。”
蔡知府离开村子以后,又去了城外的李家院,见到大门被贴上封条,正好碰见对门的院子里出来两个人,其中一人说道:“这谢生好几天没来送柴,府上都没法烧火做饭了。”
蔡知府上前抱拳问道:“请问您家的柴火是谢生送的吗?”管事的说道:“这里太偏远,只有谢生愿意驾着驴车来送柴,我们这里的住户都是买他家的柴火。”
蔡知府又问:“李家别院平日里有人住吗?”管事笑道:“这院子李家修缮以后就没人住过,平日里也就是当库房用。”蔡知府心中有了计较,他立刻赶回府衙,郑同知携属官来拜见。
众人寒暄之后,蔡知府留下郑同知,对他说:“李福的案子疑点诸多,你为何没有仔细办案?”郑同知狡辩道:“李福仗势欺人,贪图民妇美色,为掩盖罪将其杀害,铁证如山。”
蔡知府将今日在东河村与李家别院得知的消息全都告诉了郑同知,郑同知惊骇道:“看着老实巴交的谢生,怎么会做这等事情?”
蔡知府说道:“你只看到了李福是富家子弟,就先入为主认定他是坏人。谢生是个佃户,生活清苦,你就断定他是好人,断案得公平公正,郑大人太偏颇了。”
翌日,蔡知府重新审问李福,问他当日为何要带家仆围住刘月娥,李福说出实情。原来当日,李福的父亲寿诞将至,他知道父亲爱吃东河鱼,为表孝心就带着家仆去钓鱼。
可是他人生地不熟,找不到东河村方向,正好见到刘月娥母女,于是上前询问,刘月娥见李福说话客气,就好心指引他方向,她在地上画了一张图,众人围在一起观看。
这一幕恰好被路过的木匠看见,他见李福众人围住刘月娥,误以为是在轻佻她。就在木匠离开不久,另一个人也看见了这一幕,这个人就是谢生。
刘月娥回娘家的时候,因为衣裳的问题和他吵了一架,这谢生回到屋内喝闷酒,几杯下肚,他有些微醺,心中想道:“她穿新衣裳出门,肯定是想在外面勾搭男人。”
谢生立刻驾着驴车追了上去,正好看见李福与刘月娥说话,李福想拿些钱感谢刘月娥,众人都没有带钱,只好解下玉佩,交给刘月娥说道:“你帮了我的忙,我无以为报,赠送此物聊表心意。”
刘月娥不想接玉佩,李福硬塞到她手里,然后带着仆人离开。已经恼羞成怒的谢生上前扇了刘月娥一巴掌,两人发生争执,谢生喝了酒,拿起石头砸向刘月娥头上,女儿见母亲躺在地上大哭起来。
谢生想抱走女儿,却被咬了一口,已经杀红眼的他,突然掐住女儿脖颈,他和刘月娥的矛盾其实就因为街坊四邻嘲笑女儿长得不像他,于是他开始怀疑妻子不忠。
杀害刘月娥和孩子以后,他决定嫁祸给李福,他知道李家别院没人居住,就把尸首丢进枯井里,将李福的玉佩放在刘月娥的手里,找来新土掩埋,防止尸臭。
谢生假装没事人一样,五天以后,他如约去岳家接人,让众人知道李福绑架了刘月娥,又跑去李家门口用恶毒的语言挑衅,李家管家护住心切,这才中计,让家丁暴打谢生。
蔡知府派衙役去东河村查访,确系当天李福去了东河钓鱼。蔡知府让人拘传谢生到公堂,问他二月初一在何处?谢生说在家中睡觉。
蔡知府厉声道:“你在撒谎,二月初一,你将刘月娥的尸首丢入井里后,从李家后门出来,正好被对门的管事在二楼瞧见。”
二月初一,对门管事带着木匠在二楼修缮门窗,木匠将李福带人轻佻刘月娥的事告诉了管事,就在这个时候,谢生从李家后门出来,正好被管事看见,他本想告诉谢生此事,可是家丑不可外扬,他便忍住没说。
衙役又在别院中的一处,发现了车辙印印,正好与谢生家里的驴车辙印相符。蔡知府连拍惊堂木说道:“谢生杀害刘月娥嫁祸李福,是否认罪?”
谢生见证据确凿,对罪行供认不讳,蔡知府说道:“你可后悔?”谢生冷声说道:“刘月娥不正经,死有余辜,我不后悔。”
蔡知府闻言怒道:“刘月娥已经怀有四个月身孕,你亲生杀害了两个孩子,真是丧心病狂,无可救药。”谢生闻言,然后推算日子后泪流满面说道:“愿来生我做牛马来偿还。”
李福被当堂释放,谢生被判凌迟处死,郑同知办案不利,幸好没有酿成大祸,罚俸一年,贬为县令。至此,明代一桩奇案,就此告破。
写在最后:
和睦家庭离不开夫妻之间的信任,就算本案中刘月娥真的出轨,也不应该用这种极端的办法来解决。
换个思路,夫妻一场,就算妻子出轨,也不值得谢生这样子,真是害人害己。
如果爱,请深爱,如果不爱,请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