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凌随笔:人生没有白干的活白受的苦
【张亚凌,《读者》等签约作家,《语文报》等专栏作家。小小说传媒签约作家,数十篇美文被选作中、高考试卷,收录进寒暑假作业及多种课程辅导资料。出版散文集《回眸凝望》《心似花开》《时光深处的柔软》《岁月,芬芳了记忆》《草也有自己喜欢的模样》《有多深爱就有多美好》《为你摇响一串风铃》《努力,只为不辜负自己》《味道》等,散文集曾获“叶圣陶教师文学奖”“杜鹏程文学奖”。】
没有白干的就好好干,不白受就先忍受。
人生没有白干的活白受的苦
文/张亚凌
儿时的暑假很少疯玩,总在庄稼地里帮大人干活,以拔草为主。而草们真是讨厌,似乎单单等着我放假了它们才憋足劲儿猛长,让人拔个没完没了,真是烦透了。
母亲总在太阳最毒的晌午喊我随她去地里拔草,可我,更乐意在阴凉点的清晨或下午去干活。为此我多次嘲讽过母亲的蠢笨,她却从来都是笑笑,不解释也不理论。后来实在受不了了,就说给了父亲。父亲笑了,说了一段话:
大晌午太阳毒,拔下的草一暴晒就蔫了死了,就不能再作害庄稼了。早晨下午是凉快点,可不能暴晒,草没拔利索带点毛毛根,就死不了,——拔跟没拔一个样。
临了,父亲问我:拔草是为了凉快地干活,还是为了让草不再作害庄稼?以我知错般的沉默结束了谈话。
生活里又有多少事,跟我儿时对拔草的看法一样啊:在追求形式里迷失了目的。
也记得儿时母亲常说的话是,“实在人不会吃亏”。见我满脸茫然,母亲又道,简单得就跟走路一个样:脚底下踩实扎稳了,就不打滑就摔不倒啊。
有次母亲带着我们姐妹锄地。没几个来回,我的手掌心打了泡,疼得挨不了锄把。奇怪的是,小我两岁的小妹却没事。母亲非但不同情我,还怪怨道:你肯定是躲奸溜滑想偷懒,干活时手没握紧锄把,不打泡才怪。
而后,母亲似乎是为了教训我,还问了小妹:你是不是锄地时手使着劲,把锄把攥得紧紧的,锄把就没在手心里打转?小妹像小鸡啄米般欢喜地直点头。就那,母亲还不解恨地戳着我的脑门道,老天长着眼哩,实在人不吃亏,躲奸溜滑才没好下场。
母亲已经走了多年,我却还常常想起这段往事,它时常敲打着我,让我不敢大意。
只要有心,人生就没有白干的活白受的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