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凌随笔:年少也曾荒唐
【张亚凌,教师,《读者》等签约作家,《语文报》等专栏作家。数十篇美文被选作中考阅读文或各种考试阅读文,收录进寒、暑假作业、地方语文精英教材及多种课程辅导资料。出版散文集三部,《回眸·凝望》一书获第二届杜鹏程散文优秀奖,《时光深处的柔软》入围“第三届叶圣陶教师文学奖”。】
原谅孩子吧,谁没有过少年?少年哪会安宁?
年少也曾荒唐
文 ‖ 张亚凌
那时的我们,想想比现在的孩子过分多了,戏弄人的花样层出不穷,眨眼就是。用大人的话说,所有心眼都用在了淘气上,上课就是听天书。
年少的男孩,多属吃饱了撑的,没事找事,总嫌周遭过于宁静,总想整出噼里啪啦的动静来。而我们,属于智慧型,才不屑于跟那些头脑简单四肢发达只知道挥舞拳脚的为伍。
一
那时,男生跟女生别说搭话,前后一道默然走路都会被说闲话的。老师深谙此道,为了治捣蛋的男生,安排座位都是男女同桌,让男生没有说话的对象。老师的这一招可害苦了女生:不学习又精力充沛的男生们双臂岔开趴在课桌上,课桌的三分之二就没了,几乎所有的女生都可怜兮兮地在桌子角写作业。
邋遢的男生们自己脚下的垃圾,脚一扫,就到了女生座位下;桌子中间有一道三八线,女生的书本稍微过了,男生胳膊一划拉就到了地上……几乎见天都有女生哭着鼻子找老师告状的。
而男生程子,学习特别好我们没意见,可他竟然发展成男生的叛徒,这就让富有正义感的我们无法容忍了。瞧他那德行,来得早了,给自己抹桌子时顺便就给同桌擦了,竟然还给同桌讲题。实在太过分了。他给同桌讲题,我们就拍着手齐喊:
“一男一女,结婚敬礼。一男一女,结婚敬礼……”
我们这么一喊,那女生说啥也不要他讲了,几天后干脆找老师调了同桌。
二
心里有疙瘩了,想不开了,有意见了,为什么要喊要骂呢?男人啊,做事要有绅士风度。
学习委员总是女生,大概是女生吃饱了撑的,只剩下学习了。而不交作业的多是男生,多是我们几个固定的男生。各科老师拿着学习委员提供的名单对我们轮番羞辱打击,是爷们就百折不挠愈挫愈勇,自然也不会放过出卖我们的小丫头片子。
我们几个就将学习委员的名字写在纸条上,踩在脚下,拖着走在教室里,在人多的操场上走来走去。哈哈,学习委员又如何,被我们踩在脚下,还不是气得只能哭鼻子?
这样还不解气,找来木板,用毛笔在木板上写下“××之墓”,插在学校门口的土堆或粪堆上,还像模像样地作揖干嚎几声,解恨啊。
学习委员正在走着,瞅准,加速冲过去,直接撞倒在地,而后装出一脸懵逼,不停歇地道歉连声说着“对不起”,多有涵养啊。
哈哈,我们的不快要表达,我们的愤怒很含蓄。
三
那个姓李的老师,实在可恶。
别的老师看我们吊儿郎当破罐子破摔,都懒得搭理,她倒好,想显摆自家有能耐啊,想把我们这批死驴赶到活马前面?
别人都放学了,留我们在学校写作业?她的豪言壮语就是:即便你们的爹妈不管你们,我也不放弃,一日为师终身为……妈。
她的数学做完了,还顺便盯我们语文。
天——,老李啊,你真是吃不饱还撑得不行的人啊。
可累坏了,学习真不舒服,比锄一天地还累。哼,让我们不舒服,我们就不能让你安生。
李老师是本村人,家在二队。打听好了,李老师家的地里种着可爱的玉米。我们很耐心地将玉米苗一棵一棵踩倒,嘴里还解恨地说着“再做题,再背诵”。李老师的孩子上小学一年级,我们会突然围上去大吼一声,就吓蒙了孩子。
最简单的是,李老师正讲到关键处,我们会故意弄倒凳子,自己也跌坐在地上,一脸无辜。同学们看我们的目光像刀子,可我们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
记得一次考试时,李老师转到宁老大旁边,他冲着李老师呲牙咧嘴一笑,而后含含糊糊地嘟哝:你瞅你瞅,我给你打个15;你看你看,我给你打个鸡蛋。
我相信,我们是一支作战能力极强的让老师头疼的“导弹部队”。
四
多年后。
程子已是闻名全国的IT精英了,他只要回来就联系我们,一起看老师们。当然了,女生们也已经原谅了我们,只是送给我们一句话:不原谅混蛋不就也成了混蛋了?
补充一点,还有女生嫁给了当年混蛋中的一个,美其名曰:嫁给他,就是最好的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