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土文学 | 张启超:童年雪趣
乡土专栏主编:朱保彰
文:张启超 / 图:堆糖
瑞雪兆丰年。
雪是上天馈赠给人间圣洁而又浪漫的礼物,不但儿童喜爱,也是农民丰收的保障和文人墨客笔下最喜欢描写的对象。
伟大领袖毛主席借雪赋志,以大气磅礴的气势,旷达豪迈的意境,广阔的胸怀,指点江山的伟大气魄,抒发对祖国壮丽河山的热爱,抒发无产阶级要做世界的真正主人的豪情壮志吟出的《沁园春·雪》意境壮美,气势恢宏,感情奔放,胸襟豪迈,把雪吟咏成一首千古绝唱:
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望长城内外,惟余莽莽,大河上下,顿失滔滔。山舞银蛇,原驰蜡象,欲与天公试比高。须晴日,看红装素裹,分外妖娆。
江山如此多娇,引无数英雄竞折腰。惜秦皇汉武,略输文采,唐宗宋祖,稍逊风骚。一代天骄,成吉思汗,只识弯弓射大雕。俱往矣,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
唐代张打油的打油诗:天下一笼统,井上黑窟窿,黄狗身上白,白狗身上肿。通篇写雪,不着“雪”字,而雪的形神跃然纸上。生动、传神、拙朴、别致,诙谐幽默,精彩纷呈,更是打油诗中的佼佼者,开创了一个崭新的打油诗体,可谓一鸣惊人,名垂千古,让人拍案叫绝。
而对于童年的我们雪却是一大乐趣,当碧蓝的天空突然变得灰蒙蒙起来,大气中的固体杂质结成的凝结核受温度影响凝结成雪花,霎时,天空像是一个偌大的筛子,纷纷扬扬的雪花筛落下来,不多时,大地就被铺上一层洁白的毯子,树木,房屋,一切的一切都涂成了白色,像披上了洁白的棉被,连爸爸的头发都变成了白色,甚至呵出的寒气把胡子都熏成了白色,一只打雀从雪里匆匆地飞过,找了几个地方,不忍心踩脏了雪被,留下几个三角形的脚印,打了几个旋,又重新原路返回,钻到屋檐下的砖缝里,伸着头对着雪欢快地唱起了动听的歌谣。
幼小的我们对雪总是感到很新奇,有一番别样的情感,我们不但不回避还会经不住雪花的诱惑玩雪、戏雪,总是忍不住喊着:噢!噢!下雪了,噢!噢!下雪了!看着从天空徐徐飘落的雪花潇洒地降落,忍不住伸出两手把晶莹剔透宝石一样的雪花捧在手里,眼看着六角的雪花由丰满渐渐地到苗条而变成一滴水珠,再伸出舌头舔上去,吸吮凉凉的甜滋滋的冰水。然后趁父母不注意迎着雪花跑出去,故意把脸仰起来让雪花落到脸上去享受那朵朵冰凉带来的快意。
被父母吵回去,只是安定那么一小会儿,还是忍不住,缩着脑袋再次从屋里跑出来,迎着纷纷扬扬的雪花,在院里跑一圈,马上再跑进屋里,嘎嘎地欢笑着欢快地跺跺脚,蹦蹦跳跳抖动肩膀把雪抖落。过一会儿又从屋里跑出来,弯下腰去,捧一捧雪花在手里,然后忍住冰凉把雪花弹成花米团一样的圆球,在两个手心里来回转换着把玩,间或当成洗手的肥皂,用雪球来洗早已被冻伤了的像气蛤蟆一样的手面,据说这叫以毒攻毒、以冻治冻,它的效果反而能超越火烤。再趁伙伴不注意猛地拉起衣领放到同伴的脖子里,看童伴一边拉起衣服一边跳跃着把雪球从脊背上抖落下来而欢快地大笑。
我们总是盼望雪能下大一些,再大一些,这样我们就能够堆雪人,打雪仗,不但驱走了寒冷,还汗流浃背,嘴里呼出团团热气。堆雪人更是我们展示我们精湛的雕塑技艺的难得的机会,往往是不等雪停,我们就冒着余雪拿出抢草的铲子,或者拿出炒菜的抢锅铲开始堆雪人,不厌其烦地把地上的雪一铲铲地铲起来,堆在一起,每铲一铲都会用力地拍上几下,把雪堆拍得达到石头一样的效果,等雪堆得差不多和我们一样高,我们再用小铲子先铲出一个狮子、弥勒佛或者同伴的轮廓,像削铅笔一样,一铲铲的像雕刻家一样精雕细刻,然后冒着挨骂的风险,再跑回家把母亲买的蒸枣山的红枣插进两只大大的眼睛中做眼珠,再冒着挨打的风险把父亲的草帽偷出来给雪人戴上,然后每天到伙伴家观看攀比,看谁的雪球寿命最长。
大雪还给我们捕鸟提供了天赐良机,我们把满院的积雪扫去一片,拿出簸箩用一根一尺来高的棍子把一边支撑起来,在簸箩下面撒上小麦或者忍痛挨饿把筐子里的馍掰掉一块,放在手里揉成馍渣撒到簰子下面,把棍子上面栓个长长的绳子,坐到门口用手拉着,等小小虫(麻雀)蹦蹦跳跳钻到簸箩下吃食儿的时候,猛地一拉绳子,平常骄傲的麻雀便成了我们的囊中之物。
上学的时候我们总是不走前人走过的路,哪里雪深就走在哪里,这样不但避开了泥泞,还能听到沙沙的悦耳动听的音乐声,感受猛地把脚踩在雪上、雪花四溅的快感,或者一边走一边用两只脚把路边的积雪滚出一个雪球,然后把石磙一样的大雪球推进学校,相互炫耀谁的雪球最大,谁是珠穆朗玛,谁的像石磙,谁的只配做㩁蒜的碓碓头,这时候学校门口,校内的操场上一定会有无数个雪球把原本平展的操场装点成了大小不一的连绵起伏的冰晶玉洁的群山,再摆脱写生字背定义的枯操,进行我们喜爱的劳动课,尽情地扫雪玩雪。看谁在树下站着,猛地向树跺一脚,让雪落在别人的脖子里,哈哈大笑。
坑河结冰更是我们的一大乐事,每当大雪把整个兀术沟、把村里的两个坑结了实冻,变成了一个溜冰场,我们就可以尽情地嬉戏,而且可以展示各种姿势,猛跑几步突然停不下来,让身子滑行,或者拿着一个砖头瓦块哗哗啦啦飞到对面,再有伙伴哗哗啦啦的扔过来,趁别人不注意也把别人的帽子当成砖块扔出去。还可以在冰上打滴溜,再不然就一个蹲下来,然后用腰带、用围脖当绳子两个人替换着在冰上拉着跑,而不必受大人的责怪,大人站在坑边河沿当观众和评委,或指点或叫好,冰面成为一个精彩的演出运动场,把整条兀术沟,整个小坑变成了欢乐的海洋。
屋檐下的琉璃就是我们的冰棒,每当冰雪融化的时候,屋檐下总会结出香蕉一样的大琉璃,有棍子就用棍子敲,没有的,总会有身强力壮的自告奋勇的当做人梯,瘦弱的站到肩膀上扶着墙壁摇摇晃晃地把尺把长的溜冰用尽吃奶的劲儿折下来,像吸吮冰棒一样放进嘴里,琉璃在嘴里发出“咯嘣咯嘣”的声音,吐出一口冰凉的雪水,然后再去吸吮,直到一个尺把长的溜冰吸尽为止。
在我们家乡还有一句俗话叫“麦盖三床被,来年枕着蒸馍睡。”大雪无疑是给庄稼加盖了一床被,又湿润又松土,预示着第二年的丰收,老百姓把雪当成丰收的保障,每当下雪,父亲更像一个画家,他戴上篓角,手握扫帚左右开弓,挥洒自如,马上在门口和厨房间画出一条一尺来宽的小路,又从门口把大门间也画出一条同样的路,洁白的雪地间立时出现了一个灰色的人字形。等雪稍停,父亲为了不让积雪在院里化成泥泞,他又从门口把全院里的雪用木锨扔到院墙边,然后装上架车拉到田野的麦地里,像撒粪一样撒到麦苗上,因为他知道,把积雪撒到麦子上,等于给麦子盖了一层被子,可以减少土壤热量的外传,有很好的保温效果,可以保护小麦不被冻伤,使小麦安全过冬。雪水融化还可以为小麦提供良好的供水,等于浇了一遍返青水,还能增强土壤肥力,不仅可以减轻旱情,也给春播提供了有利条件。
“下雪是晴天”,雪花能大量清洗空气中的污染物质,改善空气质量,每当一次大雪过后空气就会显得格外清新。虽然那时候衣服淡薄,我们似乎并没有因为下雪而感到寒冷,心里反而暖烘烘的,获得更多的是下雪的乐趣。
怀念下雪的日子,更怀念天真无邪、无忧无虑的童年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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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张启超 男 网名 彳亍斋公
1965年4月生于河南沈丘
乡村文明忠实的坚守者和记录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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