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国勇丨被温暖改变的人生(散文)
如果不是有重要的商业应酬,韦军绝对不会出现在星级饭店吃贵族餐的。他最爱吃的是来自兰州的牛肉拉面,热热地出了锅,放上红油油的辣椒末,用筷子搅动一下,张开大口,可以一口气吃下半碗。
当听我说要采访他时,韦军憨厚地“嘿嘿”一笑,说:“我请你吃牛肉拉面吧!”
我点了点头。尽管我对拉面不感兴趣,感兴趣的是他曲折的人生之跑。但是,“客随主便”这个道理我还是懂的,只是……我心中弄不明白,像韦军这样一个大老板,请我吃牛肉拉面,是不是太抠门了?
尽管是不明白,我还是上了韦军的“路虎”神行者吉普车,和他一起来到了四惠东的一家牛肉拉面馆,要了两个素菜,一边吃着牛肉拉面,一面向我叙述着他有关牛肉面的故事。
因为很简单的一件事,年轻气盛韦军和人打了一架,把对方打成了重伤,结果韦军被判了两年的徒刑。父母因为韦军经常在外面闯祸闹事,恨铁不成钢,伤心透顶,韦军入了监狱,他们也离开了人世。韦军刑满释放,是孤零零一个人走出监狱大门的。
上身,披着一件污迹斑斑的棉夹克,那是一个狱友送给韦军的;背上背着一只折叠得四四方方的包裹,那是韦军在监狱时的全部家当。走出监狱的大门,韦军就迫不及待地坐上公交车来到那个偏僻的小县城,他想好了,要用监狱发放的安家费买身衣服,干干净净地回家,从新做人,不能让九泉之下的父母再伤心了。
可是,当韦军兴致勃勃地试好衣服,欲掏出钱购买时,却发现兜内空空如也——原来,在公交车上,小偷掏走了他的安家费。
服装店老板的白眼让韦军觉得非常的难堪。韦军怏怏不乐地走出了服装店,看着大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差一点哭出声来。真的想不到,刚刚出狱,自己的安家费就被人偷了,别说什么安家了,回家的路费、吃饭都成了问题。
尽管春天已经来临,顺街刮过的风还是那样的刺风。站在街上,韦军禁不住打了个冷颤,这个时候他才想起来,自己已经一天没有吃东西了。想到吃东西,肚子立即开始咕咕地叫了起来,韦军抬头望去,发现不远处有一家卖牛肉拉面的小饭店。店前挂着一个招牌,招牌上画着一碗热腾腾的牛肉拉面,嫩白的面条上面趴着几片鱼鲜肥的牛肉,是那样的诱人;在招牌的一则,鲜明地写着牛肉拉面的价格:每碗两元。
衣袋内一分钱也没有了!可是,牛肉拉面又是那样地在诱惑着韦军的肠胃,肚子再次不争气地“咕咕”叫起来。韦军看了看那招牌,咬了咬牙,一恨心,走了进去。
看到韦军走了进来,女店主热情地迎了上去,问韦军吃点什么?韦军毫不犹豫地说:老板,来一碗牛肉拉面!”
很快,一碗牛肉拉面就端了上来。韦军接在手中,风卷残云一般很快就把这碗拉面吃下了肚。他端起了碗,问女店主:“能……再来碗面汤吗?”
就这样,一碗牛肉拉面下肚,韦军意犹未尽,又连连喝了两碗面汤……抬头,发现女店主正站在自己面前,那意思……要结账了!
想到要结账了,韦军唯唯诺诺地低下了头,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是好!谁知,女店主并没有要韦军结账,而是关切地问:“兄弟,没有钱了吗?面汤不顶饥,要吃,我再给你下一碗面!”
听到女店主这关切的问话,韦军的眼泪“咕噜”一下淌了下来。
就这样,在女店主的追问下,韦军把自己的经历详详细细地说了一遍。女店主看了看韦军,相信了韦军的话,她默默地从钱柜中拿出一百元钱递了过来,说:“兄弟,这是姐给你的路费,要学好呀!”
说到这里,韦军的泪又流了下来,他狠狠地吃了一口面,抬起头来,说:“我长这么大,爸爸妈妈因为我不成器,从来没有关心过我;街坊邻居因为我不正干,也从来没有人用正眼瞧过我。可是,就在我出监狱的这天,我遇到了活菩萨,女观音,给了我这样的温暖,也给了我活下去的勇气。你说,我怎么能忘了那碗牛肉拉面?”
寒冷的时候最需要温暖。温暖,可以让寒冷中的人们听到春天花开的声音。如果人生是一首诗,这首诗最美丽的诗句就是温暖,最精彩的篇章就是爱的施予。我们不需要很多,只需要在寒冷的冬天他人跌倒在冰面上的时候,你伸出手去将他轻轻扶起,冲他微微一笑。这个时候,就会有一股芬芳的暖流,暖彻他心。
别忘了给人温暖!
作者简介:
贾国勇,中国作家协会会员、中国散文学会会员,《行为证据》杂志社主编,新媒体《行参菩提》创始人。著有长篇小说《测出的不仅是心跳》、《谜底就在现场》、《致命谈判》、《命案现场》、《神探》、《大测谎师》、《市长命案》、《市长夫人》等,以及散文集《立地成佛》、《心止即岸》、《行参菩提》等。创作、投拍了《命案现场》(20集)、《捕狼人》(20集)、《完美指控》(30集)、《博弈》(30集)、《糊涂县令郑板桥》(36集)等电视连续剧、系列剧多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