哺乳期的女人:穿成人纸尿裤、性压抑、丈夫出轨,这部电影很写实
对于大部分女性,生育是人生必经的一个历程。
生之前会有孕吐、腰疼腹疼等反应,五脏六腑甚至会被孩子挤到变形。
孩子生出来后,还需要把胎盘“生”出来,这比生孩子还要痛。
如果是顺产的话,阴道很大概率上会被撕裂,随后常常会有漏尿情况出现,而这有可能会伴随有些女性的一生。
母乳喂养也是一个难关,乳汁不挤出来涨得痛,挤出来又会疼。
除此之外,妊娠纹、脱发、产后抑郁也都如影随影。
中国的母亲和女性长辈们,几乎不会主动说起她们生产时的痛苦,以至于我们常常把这件事当成是“普通的”、“反正大家都要经历”的东西,再不济用一句“伟大的母亲”和“为母则刚”歌颂一下就过去了。
只赞扬生育之美,正常吗?
NO,其实我们需要把生育的痛苦和风险说出来。
这不仅是让大众能够理解和正视女性在生育中所付出的巨大代价,更是为了让女性更加了解自己的身体,了解生育。
2021年的开头,一个匈牙利男导演就关注到了这个问题,并把镜头聚焦到了一对名叫玛莎和希恩的年轻夫妻身上,让我们领略了生育之美,也领略了生育之痛。
《女人的碎片》
怀孕的玛莎出身中上层阶级,她家境优渥,面容姣好,工作光鲜。
影片开头,我们就看到了一场为玛莎肚子里的女孩所准备的宴会。
人们围着她问,孩子踢得厉害不厉害啊,胎位偏上还是偏下啊,预产期是什么时候啊……
讲真,这种七大姑八大姨式的问候太常见了,看起来很贴心。但抱着一堆婴儿礼物的玛莎在走出宴会后却松了一口气。
可见这种大量“盘问”对孕妇的身心也造成了不小的压力。
与玛莎的光鲜亮丽不同,她的丈夫希恩只是个修桥的蓝领工人,最多算个工头。
他目前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够如期完成正在修建的大桥,让自己的闺女成为第一个走过这个桥的人。
希恩出身普通,没有玛莎家有钱,两口子在玛莎母亲的赞助下才买了一辆车。
对于这辆车,希恩颇有微词——
“她买了辆箱式旅行车,想打击我的男子气质。”
他对自己强势而富有的丈母娘向来都没有好感。
不过还好,这种中产阶级富家女和蓝领工人的爱情,一般都是因为男性能够为女性提供充足的感情温存。
果然,在长达半小时的生产场景中,希恩给了玛莎无限的柔情、关怀和支持。
没错,为了让观众能最大程度了解到生育的痛苦,导演用了大量长镜头同故事结合在一起营造高压共情。
在这个过程中,我们能够清晰地看着玛莎的羊水从丰沛到破裂,鲜血滴出,再到孩子被生出体外的整个过程。
此时,电影不再是一种幻想和幻象,而能够切实引起生理反应。
但希恩和玛莎的快乐很快被打破。
由于在家中待产,救护车来得太晚,助产士也临时换了,孩子的身体发青发紫后,没有得到及时救治。
从降生到逐渐失去呼吸,这个小生命在世上只存活了一分钟,却给父母带来了终生的痛苦。
常常有人说,时间会抚平一切。
我很怀疑这句话。
因为总有些伤痛,是处在时间的疗愈之外的。
一个月后,玛莎去上班了。
她穿着红色大大衣,穿过灰蒙蒙的街道,走上长长的楼梯,进入公司大门,接受同事们的目光洗礼。
当她走进办公室的时候,有一个男子正坐在她的工位上玩着她的电脑。
理所当然,顺理成章。
玛莎走进去,说不好意思,这是我的办公桌。
对方一副被吓到的样子,眼睛圆睁着,嘴巴张得大大的,仿佛下一秒玛莎就要冲她大喊大叫——
通常情况下,人们总是认为女性,尤其是孕妇,非常情绪化,甚至是无理取闹的。
于是玛莎不得不问一句,我看起来很吓人吗?
磨蹭了好一会,这男的才收拾好东西从玛莎的椅子上站起来,走出去。
这其实是很常见的现象。
如果一位女性去休产假了,那么她在公司里的位置就会被人占着,仿佛这里没人坐一样。
哪怕玛莎在公司里属于领导阶层,拥有自己的独立办公室。
尽管玛莎还能如常工作,但接下来我们还是看到了一个“支离破碎”的女人,她犹如行尸走肉般活着。
她需要长时间穿着成人纸尿裤。
乳汁还在分泌,常常会濡湿玛莎的前胸。
双乳的胀痛,让她每一刻都坐立难安,只能用冷冻的豆子来降温和缓和。
婴儿死去,但玛莎的身体和心灵依旧笼罩在巨大的阴影中。
这些痛苦,在《女人的碎片》中被具象化出来,讲述着女性的过去、当下和未来。
原本就身处巨大痛苦之中的玛莎,还需要面对来自亲人的压力。
丈夫希恩算典型的软饭硬吃男,本事不大却脾气不小。
失去孩子后,夫妻关系急剧下降,希恩情绪崩溃,经常对玛莎大吼大叫。
最可笑的是,在玛莎的阴道和痛苦还没有完全恢复,性压抑下根本没有一点爱的欲望时,希恩却在强迫她完成性行为。
然而,当玛莎趋于形势同意了,希恩却勃然大怒并表示自己已经“不想要她”了。
没了兴致的希恩,居然睡了玛莎母亲聘来为他们打官司的律师——而且这还是玛莎的表姐。
在妻子正经历着严重的产后抑郁之时,希恩没有照顾她,询问她的想法,而是出轨了。
这种孕期前后的出轨现象其实在男性中屡见不鲜,道理都冠冕堂皇,令人不齿。
比如什么生完孩子下面就松了,对老婆没有欲望了,憋太久了忍不住等等。
鬼话连篇。
玛莎强势的母亲,也在逼迫着自己的女儿,让玛莎按照自己的方式来,小到墓碑上女儿的名字怎么拼写,大到怎么处理婴儿的尸体。
只是一个名字,几个字母而已,玛莎却没有决定权。玛莎想捐献婴儿的遗体给大学做研究,她母亲却想让婴儿得到安葬。
玛莎的母亲不停重复着:“要是你按照我的方式做,那么你现在就会抱着孩子”、“你要做的就是把头抬起来,像我当年那样”……
甚至,玛莎不想打官司,不想告那个助产士,不想上庭作证。
但她母亲坚持要寻找所谓的正义,要将官司进行到底。
她是孩子的母亲,孩子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但玛莎一些与生俱来的权利,时时刻刻都处于一种被剥夺的境地。
在整个过程中,明明失去孩子的是玛莎,明明最痛苦的是她,但所有人都好像试图剥夺她这种悲伤和痛苦的权利。
其实,女性的处境一直处在“我知道你有权利,但是没必要”和“我不同意,你最好还是听我的”之间,永远没有属于自己的话语权,永远半推半就,永远在妥协退让。
在控告助产士的庭审上,妥协退让的玛莎还是出庭了。
她说了美好,说了爱和宽容,没有顺从母亲的想法——为自己争取赔偿款,让那位助产士进监狱。
这一刻,我们也终于知道,为什么生产过后的玛莎一直强迫症一样吃苹果、闻苹果的原因了——
“她身上有一种苹果的味道。”
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更接近那个小小的婴儿。
终于,河流上的冰块融化,又是一年春天来到,希恩参与建造的那座大桥竣工。
玛莎站在桥上,将女儿的骨灰从桥上撒下。
这一次,母体与胎儿间的脐带再一次相连,而且更加牢固和密不可分。
破碎的女人重新站起,希恩则被玛莎母亲的一张支票打发走了。
《破碎的女人》有一个寓言般的结尾,不符合逻辑,但符合导演的期望——
玛莎种下的苹果树长成了大树,结了好多苹果。小小的女孩攀上树,摘了一个苹果,玛莎走过来让女儿回家吃饭。
这一刻,玛莎成了母亲,成了权力的掌控者。
她会像自己的母亲一样控制自己的女儿吗?
我们不得而知。
影片中提到了物理共振现象,即“每个物体都有自己的震动频率,若外界的频率与自己的频率相匹配,就会产生共振。”
这种共振会摧毁大桥,会损坏机器,极难控制预防。
玛莎女儿的死,也是一次共振。
她对在家中生产的坚持,助产士的疏忽,医院救护车来得太晚……
所有这一切,都是悲剧发生的原因。
共振也许会摧毁新桥,苹果树也许会枯萎,但在世间众多的偶然性中,母亲与婴儿却是最坚固的联结。
你来人间一趟,给我带来短暂欢愉,和无限悲苦
生育是一件非常神奇的事情,当母亲也是一件无与伦比的经历。世上N种心甘情愿的冒险,孕育一定是其中的一件。
《女人的碎片》所讲述的就是这种痛苦、风险、偶然和永恒。
文/皮皮电影编辑部:童云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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