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元先 | 总是输

今天中秋。

一大早，看见同学群的信号一直闪，点进去，红包，窃喜，再一点，失落！没赶上，抢红包的速度，可能是当今社会效率最高的行当。

慢了，输了，恨恨的。

这世道，慢不下来，慢，意味着，可能的输。

突然多愁善感起来，想起很多，她，似乎总是输！

争论，考试，竞赛，找对象，婚姻，升迁，竟职称，甚至打牌娱乐。她好像都总是输。是不是？她来到这世界就是为了输？难道她是作嫁衣的，专门是为衬托别人的赢而存在的？想到此，她突然喜不自胜，觉得伟大起来。但是面对那些赢者的春风得意，忘形的模样，她又实在觉得大可不必的。她心里想:“要是我赢，我也会做给你们瞧瞧的”。

可惜，她总是输。

小时候，如果和哥哥们争东西，必是输的，因为，奶奶眼里，男孩子就是赢的；如果和妹妹争，也必是输的，因为要大一点，总得要让着小的，或者，不要任何理由的。

小学，中学，特别那些奇怪的数学符号，像蚯蚓，她总是搞不清楚哪里是头，哪里是尾。数学考试总是输的，见到数学老师，她总是噤若寒蝉。

后来，大了，老了，输得也更多了。

她喜欢他，那个小梅也喜欢他，还比她先。仅仅是名字，小梅就比她洋气了许多。注定，她输了。可是她却莫名其妙的“赢”了，握着结婚证书，像握着圣旨，胜券在握，她感觉！谁知道他做梦也叫着小梅呢。她冷笑。当然，她又输了。但是输得像个英雄，那不能承受之重，自己也料不到。

后来，直到对什么都让个没完，比如你说你是对的，你就是对的；比如你说什么东西是归你的，那就归你。她怎么就不知道要为自己争取一下呢？似乎才明白，原来她把自己输老练了。实在无法排解，她就没完没了的哼曲儿。日子久了，似乎真的没有了输的感觉了，好像赢也是输，输也是赢了。也许，麻木了。

麻烦的是，有时候，竟“无所谓”不起来。原来她还是想赢的。她想把工作做得出色些，她想把文章写得满意些，她想把母亲做得更好些……可是，一些莫名其妙的藩篱，反正，她总是输……

那天，她重新又意外地看见了他，他憔悴，苍老，还有些佝偻，整个人像被压缩了。他怎么了？明明他是赢的啊！他什么都赢去了，房子，车子，甚至孩子，名誉，什么他都赢去了。他有体面的职位，年轻的女人，他的权力，甚至他的拳头，他一直都是赢的啊！赢得那么理直气壮，而她，输得那么一塌糊涂……

他嘲笑，奚落她的落魄，可他的眼里怎么没有赢的快乐？

也许，终究还是凡人，洒脱不起来的，虽然那么切切的赢了，但也确实输了，不然，为什么要死拽着那样的“赢”纠结，久久不放？

其实，也许都输了，输给了生活，输给了时间。

终究，是敌不过岁月的。

姜元先，女，贵州遵义湄潭人，毕业于贵州师范大学，现在是湄潭求是高级中学教师。爱好文学，爱读，爱写，爱感悟，爱捕捉生活点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