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文学》发稿编辑白连春先生为陈振林小说写编后语《血液中那些感动过我们的》
血液中那些感动过我们的
——陈振林小说《旧碎片》编后语
白连春(《北京文学》编辑)
(说明:陈振林短篇小说《旧碎片》刊发于《北京文学》2016年第4期,发稿编辑白连春先生在文后附上此编后语。)
活到今天,我越来越糊涂了:人和人在一起究竟为了什么?难道我要睡你,真的是我们活着的全部吗?
不。我不这样认为。我要睡你,在人和人的交往中是十分片面的,十分个别的,不是所有人都这样。如果所有人都这样,人类早消亡了,地球早毁灭了。可是为什么读我们的文学作品,诗歌也好,小说也罢,仿佛都只是一个:我要睡你?是作家诗人出了问题,还是世界生活出了问题?我的答案是世界生活没有问题,是作家诗人自己出了问题。作家诗人自己有问题,偏偏要怪世界怪生活。
一篇小说怎么写很重要,然而,我以为写什么比怎么写更重要。写什么?除了睡,之外,还有什么?为了尽快在网络时代火起来,很多作家都只关注怎么写,不管写什么,只要看起来很美,很酷,很玄,很烂,其实都在赤裸裸地直奔睡而去。有了快感你就喊。再舒服一些。在通向牛逼的路上一路狂奔。穿过大半个中国去睡你。不少诗人写诗也如此了。这就是快餐文化。垃圾就是这样产生的。下半身,垃圾派,梨花体等甚至以此为荣,津津乐道。《乳》算是其中文字较干净的:像一朵妖艳的花/开在我心头/如一股暖流/激起我兴奋的神经/找遍所有理由/依然爱你/荡游你温柔的乳间/雪白的馒头/轻轻地吻/狠狠地咬/一口吞进肚里/慢慢回味你的香气。除了表达一种性欲,我不懂这样的诗歌意义何在?有对人生的思考?有对世界的看法?有对真相的揭示?没有。
我一直在诗歌和小说之间游走。我以为诗歌应当是纯粹的,我以为小说的本质应当是诗歌的。没有诗歌的小说和我刚举例的诗歌一样是无意义的,就像没有心灵的人即使活得再长寿,再不可一世权高财豪,仍是死的。
诗歌一直是我们人类的心灵。那么,什么是诗歌?就是血液中那些感动过我们的。诗歌要写,小说也要写。本期新人自荐,我们推荐的陈振林的小说《旧碎片》,写的就是血液中那些感动过我们的,那些是我们生而为人不能忘记的。忘记了那些,我们就丧失了做人的资格。一直以来我们说:忘记过去就意味着背叛。实际上,忘记过去远不止意味着背叛,忘记过去,我们就死了。
一个人有一个人不能忘记的,一个国家更有一个国家不能忘记的。日本鬼子侵略中国,就是国家不能忘记的。日本鬼子已经不止一次侵略我们中国了。日本鬼子还在挖空心思想侵略我们中国。尽管国家很隆重地在讲,很多人还是忘记了,很多人把大把大把的人民币送到日本去,就是证明。最近,有媒体称:由于中国消费者太多了太大方了,拯救了不少日本即将倒闭的企业。在此之前,有媒体称:短短一个国庆节,中国消费者在日本消费七个亿人民币。这,是不是叫好了伤疤忘了疼?日货,真的有你以为的那么好吗?
痛苦不能忘记,甜蜜照样不能忘记。
陈振林的小说《旧碎片》,奉献给我们的就是一个又一个小甜蜜,换个说法,温馨的回忆。拿陈振林的原话,就是“我关注着生命里那些细微的事物,那些如发丝般的细节。我的眼睛看着,我的耳朵听着。”“我的作品,写我深爱着的江汉平原。”
这,实际上,就是写什么。我们的一日不止睡,我们的一生更不止。我们有痛苦,有甜蜜,还有梦想。
为什么作家和诗人就不能多写一些有意义的真正感动我们心灵的作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