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在厨房写诗,笔下是男人的阴谋
July.
10.20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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烧红的灶台上,
铁架托着温和的砚,
雾气纷扰着一锅稠墨,
有人手持锅铲,
搅动乾坤。
滚热的油如走珠般跳跃,
那声音是鲤鱼最后的呻吟。
它的坟墓是圆的,
最后的口感也很圆满,
去天堂的路上,
有位牧师在它头顶不断地撒盐。
它的眼光,
最后停留在两个通往天空的洞口上,
那是吸油烟机扮演过的最美好的角色,
只不过这一次,
它高尚的形象背后却藏着最邪恶的念头
——一点一点将灵魂抽干。
白瓷青花纹环绕在逝者身边,
香菜代替了黄菊,
覆盖了最诱人的棺,
椒香令所有在场的观者都忍不住轻叹:
一路走好,我们的挚爱
——糖醋鱼。
人们都崇敬牧师,
也都怜爱女人,
但只有厨房里的牧师是女人,
她们崇敬所有调味料,
也怜爱所有肉制品。
当一场祈祷结束,
人们从观者变为食者,
最后成为过客。
而牧师从手持锅铲接过一双竹筷,
最后待人群散去,
便独自处理残羹冷炙,
这个过程,太过完整,
以至于让她承受了杀戮的所有罪行。
然而她是牧师,
也是凶手,
更是刑警,
她完美地隐藏血迹和指纹,
然后超度灵魂,
最后勘察现场得出结论
——破案了,是自杀。
这不是女人的阴谋,
因为男人选择了相信,
他们愿意接受
“鱼自己吃了自己”的结论。
好一出“律政俏佳人”!
灰白的墙壁上,
覆满了油烟存在过的痕迹,
男人在抱怨,
为什么凶手逍遥法外,
而现场未曾清理。
一桩凶杀案,
围观的人才是主谋,
女人只是在厨房里写诗,
“以刀为笔”,肃清世间恩怨。
她们是无力的一群人,
却能举起刀斧劈砍灶柴;
她们是胆怯的一群人,
却能拿起菜刀杀死一条活蹦乱跳的鱼;
她们是爱美的一群人,
却将双手浸泡在油污中洗洗涮涮。
他们是伟大的一群人,
却看着女人“行凶”,
纵容包庇。
厨房是个充满人间烟火的地方,
在这里写诗,
落笔皆是最贴近生活的文字。
厨房是个充满肉欲的地方,
在这里砌词,
句句都离不开香气扑鼻的欲望。
女人在这里创造爱,并感受爱,
在烟火中成长,
在欲望中肥胖。
而男人也将与阴谋同入典藏,
带着油腻的嘴角,
和不安的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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