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小芳 || 聆听春雪飞扬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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聆听春雪飞扬的声音
作者|邹小芳(陕西洛南)
春到洛城很久了,可它始终叫不醒大地上的生灵,万物还在酣睡之中。
风刮了几次,不落雨,急坏了雪。
于是,雪追赶着季节,不管不顾地来了。它是趁着黑夜来的,脚步声很轻,踱着猫步,像是在打探消息。
也许,它不打算惊扰到任何人,只在夜里走一走。它相信自己走过的地方就会落雨。
这个季节,人们盼雨的心情是急切的。春雨上场,就染红了桃花,漂白了柳絮,绘青了山峰,描绿了秧畦。
大地一冬蕴藏的情绪,要在这个季节释放。春雪是为催促春雨而来的。
晨曦徐徐拉开了帷幕,可雨迟迟不肯登场。
雪岂能谢幕?
于是,整个洛州大地,到处响起了春雪飞扬的声音。
起初,春雪有几分拘谨,羞羞答答的。一片、两片、四五片的飞舞,身姿很轻盈,像是怕惊扰到人们。渐渐地,它褪去了羞涩,开始扬扬洒洒。
春雪来到大街上,排成了一行行错落的诗句。它舒展轻柔的身体,像一个个白色的精灵,摇曳着婀娜的身姿翩翩而降。伸手,一朵晶莹揽进手心,冰凉让春天的慵懒荡然无存。雪花停在少女的发梢上,睫毛上,一袭素衣,清纯妙曼,楚楚动人。孩子们追逐,嬉闹,跟着雪花翻飞、旋转。搀扶而过的老人,絮说这场春雪的及时与恩惠。蹒跚学步的幼儿,撒开母亲的双手,在雪地里摇晃出一串醉步。
春雪来到田野里,绘成了一副宁静、悠远的写意画。它自天而降,一层层铺展在田野上,悄悄地湿润着肥沃的泥土,轻轻地抚摸着干涸的麦苗。麦苗在它温润的怀抱里醒来了,抖落抖落灰尘,活动活动筋骨,舒展身子,从雪地里探出了脑袋,一种生命拔节的声音在寂静的田野里发出了脆响。
春雪来到洛河边,奏响了一曲美妙的旋律。它一头扎进河水里,哗啦啦洛水唤醒了,曲调突然变得欢快,像大自然的歌手,唱着清脆悦耳的歌,向前奔流。“色浅微含露,丝轻未惹尘”,岸边的柳枝,舒展着曼妙的身姿,婀娜柔美,雪花为它换上了白色的纱裙,它瞬间蹁跹而舞,旋转中抖落了裙摆上花瓣,花瓣飘进了洛河,河水立即拥她入怀,他们时而缠绵缱绻,时而柔肠百转,时而窃窃私语。洛水轻歌,柳枝曼舞,像一对恋人,你情我意,珠联璧合。
春雪落在山尖儿上,停在屋檐上,骑在树杈上,它走过的地方,我们都能听到一种生动美妙的的声音,贝多芬和李斯特听了都会赞不绝口,它是大自然的天籁之音,是生命律动之音。也许,春雪飞扬的声音,更胜于梵哑铃上奏着的名曲,因为,又有哪一首乐曲能与这天籁之音媲美呢?
一场春雪不期而至,一场季节的变革带来过剩的白色调,让大地变得清寒、透明、单纯、敞亮——静静聆听春雪飞扬的声音,品味的是“白雪却嫌春色晚,故穿庭树作飞花”的美轮美奂;感受的是“千门万户雪花浮,点点无声落瓦沟”的宁静闲适。很喜欢雪小禅的这句话:“听雪,也是听心,听雪的刹那,心里定会开出一朵清幽的莲花。”
此刻,站在雪地里,如此,聆听春雪飞扬的声音。心,渐渐变得安静而美好。
邹小芳,笔名静姿,陕西洛南人。职业教师,爱好文学,业余写作,自由撰稿人。以诗歌、散文、随笔见长,有多篇作品在纸刊、微刊上发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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