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昆 || 母味 ||“一人一城一故事”优秀征文选登(2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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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味
作者 | 张昆(陕西西安)
做人难,吃饭亦难。民以食为天,居家过日子,重要的无疑是饮食。而味为食之魂,粤人好腥,川佬嗜辣,晋客喜酸,黄土高原大抵从古到今过于贫瘠,竟以咸盐为味。小时候听爷爷说秦地无盐,所需皆来自口外,一碟咸盐便成了不少农家早晚一盘菜蔬。千百年来,多少咸盐经古道茅店,人背车载输溶进秦人的血脉。许是这尤物与汗水有不解之缘,才使得终日面朝黄土背朝天的秦人口味好恶尽在咸淡之间。
如今虽居都市,五味尤缺焉想六味,口腹自然与恁多秦人一样喜好面食。只是那面粉不能用粮站买的,那面不筋不光,陈气太重;最好是农村老家用上等麦子磨的面粉,那地道的麦面味才可人香鲜呢!
各式面食中,最钟旗花汤面。绿菜红油,扫碟残汁一锅尽熬了,委实花钱不多,吃个煎活。也有吃涮烤、宴席之类的时候,可那是吃关系吃礼节吃身份吃涵养诸多社会化太多太强的东西,吃的本质已是次要的了,全无自家一锅旗花面来得实惠。三大碗进肚,汗流浃背,全身通泰,百病不生,连走路都得腆肚挺胸,一副秦俑模样。
下班归来,妻擀面我择菜,儿子喊加油,不大功夫热腾腾的旗花面出锅了。这时矛盾也就来了——谁来调饭?妻怨苦咸,我觉得正香;妻赞味长,我辄嫌酸。妻祖籍陕北佳县,距山西太近,一顿面条味道常有口头官司。有段时间单位事多,下班后一碗面条已放在桌上,自然是猴算猴算,就这还属照顾性的,要依着儿子,又是硬棒棒的米饭了。嗟来之食勿论短长,半碗吃得舌涩牙倒肚胀,加盐倒酱添辣子,越折腾越难吃,索性只作饱了。几回下来,对旗花面的兴味寡淡几无,思谋着也该变革自己,只是什么时候腹中总是饿饿的,再无那种沟满壕平的淋漓酣畅。
旗花面被我淡忘了。
这日,母亲从乡下来,用带的新麦面做起旗花面,揉得光光,擀得薄薄,切得整整,火候足足。调饭时,只见母亲顺手抓把盐像撒种子一样撒在锅里,便说好了吃饭。母亲那简捷有力的撒盐动作让妻瞠目,妻干这些总是小心翼翼,尝了又品。妈呀这怕不行呢,妻提心吊胆。几十年就这做法,母亲却很是自信。只有折中的我用勺舀来尝尝。蓦地,寂寞了很久的味蕾兴奋起来。
久违了,旗花面!
这喷香的饭食正是我要找的口味呵。旋即找个海碗盛得溢出来。吃着吃着,我忽然郑重起来,在这一刻我彻底明白一个道理:我是吃母亲的饭食长大的,那口味可以说在我还未出生时就已经滋养我塑造我了。这辈子无论走到海角天涯,这口味也让我想起故乡,使我知道我是从那片黄土地走出来的儿子。我得用那块土地给予的一切来品味生活。
那我为什么要扭曲自已,包括口味在内呢?
张昆,男,笔名:虎燮。36岁,1981年5月31日出生,陕西省西安市人,大学文化,现工作于陕西西安一家国有机械厂从事宣传策划工作,同时兼任媒体联盟时代名家陕西版主编、西部网络作家协会会员、西部网文学社常务理事/首席编委、意不尽传媒中心理事作家、望月文学杂志特约作家、《细鳞河》文学报编委/陕西版主编职务。从1998年开始创作文学舞文弄墨写些文学作品的文章,迄今为止,已有大量文艺作品发表数百篇之多。其中,部分创作的优秀文学作品获文学大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