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芳霞原创】那场雪
▲
(题图来自网络,版权归原作者所有)
那场雪
文 | 张芳霞
2017年2月底的一天清晨。7时30分,我像往常一样出门,提着手包,沿着丹江公园南侧的河堤,步行去单位上班。
早春时节,春寒料峭,气温很低,但风儿吹在脸上似乎已失去刺骨感。河面上只有挨着堤岸的两侧隐约可见薄薄一层清冰,几只野鸭子在水中轻快地游着,我不由得感叹,春江水暖鸭先知呀!
河堤上除了上班的行人,还有一些晨练的、遛狗的,大家都朝着各自的目的地奔走,偶尔遇到熟人才停下脚步寒暄几句。人们彼此都是过客,匆匆的过客。然而,人的一生中不知要遇到多少过客,总有些彼此吸引彼此欣赏彼此留恋彼此珍惜的,这便是朋友了。
走着走着,脑海里便浮现出今天要处理的工作。应该又是忙碌的一天。心中禁不住产生了压力。不过,自从任职后,这种压力天天都有,早就习惯了。
我在城区边缘一个小学当校长,学校学生不多,在职教师有七八个,学校规模很小,但事情一点儿也不少。倒不是学校内部的业务工作多,常常要应对上面安排的各种系统、台账、表册、档案、计划、总结、实施方案……这名目繁多的工作跟教学关系不大,有好多工作都是刚安排下来,立即就要上传结果的,安排时领导们嘱咐要等着用呢,个个学校都不能怠慢。级级安排,个个安排,到学校这一级就落到我头上了,有好多时候我忙的整晌都没顾得上喝口水。另外,老师缺员时,我还要给学生上课。
小学校的老师不好当,几乎是全科的,什么课都要教。自从实施营养午餐以后,每天学生从进校门起,除了教文化课,还要包揽吃喝拉撒及安全责任。小学校的校长更不好当,就像会教书的杂役,随时都会遭遇这样那样的问题。
几年来,我几乎天天都是如此走过。
考虑完这些,下意识的抬头望望天空,天阴沉沉的。天气预报显示,今天要下雪,现在这样子,风平浪静的,哪来的雪呀!
路上也有行人在谈论下雪的事。
8点10分,我来到学校,打开办公室的门,再打开会议室的门,像往常一样签了到,开始了一天的工作。
下早读的铃声响过,校园里开始热闹起来,欢闹声里有几个学生在喊:“下雪了,下雪了!”,“刚才还没有下雪的迹象”,我有几分好奇,边想边走出办公室看个究竟。
抬眼望去,只见天空飘起了小棉花团一样的雪花,不过稀稀落落的,并不大,雪片刚挨着地面就不见了。心想:“天气预报真准呀!就像龙王肚子里的蛔虫,说下雪就下雪”。
一位老师说:“看今天的雪下得下”。”天知道!”另一位老师风趣的回答。
第一节下课铃声响过,校园里传来一片惊呼:”滑雪啦,滑雪啦!”,听到叫喊声,我停下手头的工作,移步室外。
刚打开房门,就见空中飘着鹅毛般的雪片,密密麻麻袅袅娜娜,似一只只银色的蝴蝶在空中飞舞。
这时学校周围的房子和树木已经有些模糊不清了,万物都笼罩在纷纷扬扬的雪片里。地面上已经有一寸厚的积雪了。孩子们利用这课间十分钟,尽情的滑雪、玩耍、嬉闹……
上课铃声响过,孩子们欢快地身影立刻消失在雪地里,校园恢复了平静。我也收回随雪花儿飞舞的心,重回工作中。
第二节下课铃响过,校园里沸腾了。孩子们三五成群,有堆雪人的,有踩脚印的,有打雪仗的,还有在雪地上画画的,也有用雪捏小玩意儿的……校园变成孩子们欢乐的海洋……
空中飘着皑皑白雪,孩子们的头上身上瞬间也落满厚厚一层,似乎都要变成雪人了。天地间银色一片,万物好像都沉寂在雪的怀抱里睡着了,但孩子们舞动的身影、欢快稚嫩的声音提醒我们他们是一群生机勃勃的少年。
“雪真大呀!”我感慨道。
再看看地上,积雪大概有一拃多厚了。
最后一节课上了,师生回到教室,校园也安静了。雪开始小起来,我们几个老师抽出时间把校园里的道路清扫出来,以防放学时学生摔倒。
中午放学时,雪几乎停了,天空洋洋洒洒地飘着那么几朵。但眼前的雪景实在是太美了,用“银装素裹”来形容再也恰当不过。
眼前美景令人情不自禁,我和一位同事不谋而合,决定饭后去丹江公园看看。于是,我们匆匆吃完饭,把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后,就从学校出发了。
也许是红尘琐事扰,也许是工作压力大,也许……反正,此时此刻,我只想马上投入雪的怀抱。
出了学校大门,到处都是厚厚的积雪。路上有许多大大小小不同的脚印。由于脚下滑,我们小心翼翼的往前走。到大路上时,发现路上的雪也很厚,没见小汽车、出租车的踪影,路中间只有公交车压出的印迹。
我们沿着朝阳路向南,边走边聊些趣事。
跨过商州区城投公司门前东西向的马路,来到商州区扶贫局楼下时,同事提议我们去朝阳小区里面看看,我说:“那里有什么看的,不如我们直接去公园”,同事说:“这个小区建成后,我还没进去过呢,就看看吧”,同事拉着我的手,神情好似调皮的小女孩,我一时心动,也来一个萌萌的表情和甜甜的话语,“我也没进去过,那咱们就进去看看”,于是,我们边调侃边向小区走去。
这个小区分为东西两部分,中间有一条南北流向的河隔着。我们来到西部,这里正在建设中,绿化和基础设施都不到位,只栽种有少量的几棵树,被厚厚的积雪笼罩着。建好的高楼上住有少数人家,没交工的楼下堆有沙石,散乱地放着工人用的斗斗车、脚手架等杂物。很显然,今天的雪迫使他们停工了。我想,对于每天劳碌的建筑工人来说,下雪也许是件好事,他们就可以在家舒展舒展腰身,休整休整疲倦的身子。
见到我们,看门的工人问:“干啥的?”我说:“准备在你们这儿买房子,今天来看看环境”,搪塞过去之后,我们就出了院子,这时已到他们的售楼部附近,由于雪厚,今天的售楼部分外冷清,里面除了几个工作人员以外,没有一个来买房子的。
穿过朝阳路口南端的红绿灯,我们就步入丹江公园。
放眼望去,今天的丹江公园一改往日芳华。一棵棵树木披上银装后,身姿不再挺拔,个个垂头含胸,妩媚多姿,显得分外妖娆,就像整装待嫁的新娘子,正在等待自己的心上人一样娇羞迷人、风姿绰约,让人顾盼留恋,不舍移目。
公园里道路上顿失穿梭不息的人潮和喧嚣,显得宁静而俊美。只有少数不惧寒冷童趣未泯的赏雪人打破了这份静谧,也给公园添了几分生机。
此情此景,我俩就像小鸟一样飞入林子,把自己融入雪中。
我们在雪地里打滚、扔雪球、摆pos、按快门、振落树上的雪花,看着它落到同伴身上也落到自己身上,然后一边佛去身上的雪一边笑。我们时而相互追逐、时而在一起嬉闹……完全像两个天真无邪的孩子。
那天我们在雪地里照了好多照片,有站着的、坐着的、躺下的、趴下的、跳起来的、还有走路的、抓着树枝的……照完了一起欣赏,把不满意的当即删去。当看到自己趴在雪地上的照片时,乐的我们大笑开怀。
当天,同事穿一件黑色的羽绒服,我穿一件淡紫色的棉袄,衣服上还装点了一圈狐狸毛。看到我侧身趴着的照片,我说:”像一名匍匐前进的女兵,正在休息。”
她说:“更像一只卧在雪地里的狐狸。”
“你见过这么老的狐狸吗!”看到她的照片,我说:“好,表情自然恬静。”
她说:“远看像一只卧在雪地里的黑狗”,我说:“有这么漂亮的母狗,不知该引来多少公狗垂涎欲滴了!”。我们看着说着笑着走着。
看完照片,又各自在雪地里漫步。突然,一树梅花映入眼眸,我就像哥伦布发现新大陆一样兴奋,疾驰几步,来到树下。
这棵树有胳膊粗细,两米多高,枝杈不很繁茂,纤细的枝条上密密地挂着饱满的花蕾,有几朵已经开放。花瓣是桃红色的,上面压着厚厚的积雪,在白雪掩映下分外鲜艳清新。它们就像几个情窦初开急不可耐的少女一样尽情绽放娇颜。我庆幸自己目睹了梅花瓣大雪压顶不折腰的坚韧,也体会到”梅花香自苦寒来”的艰辛。于是尽量把手机的镜头拉到最近,想拍出它头顶雪花不畏严寒的傲骨来。
同事发现后,飞身过来。于是,我们分别和梅花照了几张美照。
时间过得飞快,看看手机,快要上课了,我俩就匆匆赶回学校。
踏入校门,我俩不由自主地收回童心、收起童趣,元神归位,开始投入各自的工作。
下午,天放晴了,阳光普照,到处银光闪闪,地面像铺了一层雪白的毯子,洁净而柔软。
放学时,满世界的雪基本融化,只有阳光不能直射的地方还有一些积雪,公园里还有少许雪的影子。
晚上,我把我们在雪地里的萌态,傲雪寒梅,丹江公园的雪景发了朋友圈,受到朋友们的赞誉,有的说:”你们越活越年轻了!”,有的说:“太浪漫啦,你们”,有的说:“咋那么会玩呢!”有的说:“你们回到了童年,羡慕呀!”
瞅着朋友们的评价,回味着今天的乐事,想起一句话,人生就像一趟旅行,不要光在乎目的地,在前行的途中别忘了欣赏沿途的风景。
是呀,在快节奏的都市里生活,每个人都感到压力大。我们不能为了工作而工作,为了生活而生活,偶尔放慢脚步,观观花鸟鱼虫、赏赏流云飞瀑、品品风花雪月,给平淡的生活撒些甜蜜的佐料,把快乐和美好也请进心里。
那场雪下的迅猛,停的神速,雪花儿就像昙花一样短短一现,但它给大地带来洁净,给万物带来滋润,给孩子们带来欢乐,还把我的心带回童年,又给我们绘制了美轮美幻的雪景图、创造了四季中不可或缺的美景。在时光隧道里,它微不足道,但在我们每个人的脑海里它是唯一的,且珍藏记忆深处。
雪花生命短暂,形象美好,品质高贵,但它是无私的,它用自己的生命换来万物生机!
推荐阅读
▼
张芳霞,女,现供职于商州区大赵峪办事处刘塬小学。爱好文学,尤其酷爱散文。
读书|写作|亲子|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