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诗歌的语言

顾君义，网名黑狐之眸。河南省登封市人，河南省教育厅语文学科带头人。有诗文500余篇在《阅读与作文》《郑州晚报》《奔流》《河南诗人》《河南文学》《嵩山风》《中国诗歌网》《诗词吾爱网》等杂志报纸以及诸多平台发表，著有诗集《标本瓶里的玫瑰》一部。

关于诗歌的语言

文/中国诗歌报河南诗人工作室副主编顾君义

我曾经在某个群里边讲过：一篇文章好不好，要从四个角度四个层面去思考。

第一点：必须有思想的厚度。你文字的思想，必须是有新意的、深刻的、能打动人的。

第二点：一篇文章，必须要有文化的厚度，因为我们无论写诗还是写文章，它都是有传承的。中国是一个诗的国度，中国的诗歌，源远流长，古代第一首诗歌就是来歌颂鼓励劳动的诗歌"断竹续竹。飞土，逐宍。"

这也就使我们大家明白，这个诗呀，必须是要和我们、我们的生活及要表达的思想连在一块儿。在古代，最古老的诗啊，它也是表达我们的一种思想情感的。

但我们诗中所表达的情感，，需从另一个角度延伸下，就是我们的这个诗，要从古典的文化中去寻找一些脉络、寻找一些支撑，要有一定的文化的厚度。

第三点：要有思维的厚度。我们聊天，是我们语言的智慧，我们写的任何文学作品，也都是我们思维的结果，而在诗歌中体现出来的智慧，是会有高下有深浅之区别的。

那么一首诗呢，在思维上，我们都知道，是和小说及散文的思维方式不一样的。小说的思维，在于逻辑性和情节性。而散文，是围绕一个点，呈发散型的，链条性的。但是诗歌的思维，最重要的表现在联想、想象这两点上。

第四点：语言的厚度。我们的任何一篇文章，都是以语言为载体的，都是通过语言来准确的表达出来。

那么我们怎么知道一首诗的语言它好不好？基本上说，你诗的语言必须是通顺、流畅，让人读起来是有节奏的，而不是磕磕绊绊的。这是诗歌的语言的第一个小要求。

那么诗的语言的第二个要求，我感觉就是要新颖性，它应该是陌生化的，就是你诗里的这个语言，是有个性的，是别人所不具备的，是不重复别人所说过的话的。如果是你重复别人的话，也必须是由你自己的思想、自己的情感，有所升华有所创造的。这是你诗的语言是不是吸引人的、是不是个性的，是不是读后让人多了陌生的能引起人心灵共鸣的那种感觉。

那么我就结合一下我们刚才已经发过的这12首诗啊，我给大家分析一下。

第一首《五月的蝴蝶》，是凌燕老师写的，我想逐字逐句的分析下。

温馨的晨曦

大自然呈现一切生长的痕迹

悄然进行

栀子花笑意盈盈

你看那蝴蝶闻着花的足迹

飞舞闻香采蜜

带走一路芬芳

在这个句子中啊，温馨的晨曦啊，这个不用说了，大自然呈现一切生长的痕迹，那这句话里边就抽象了一点，我们诗的语言呢，要尽量的具体化。

这个李老师呢，把他的诗发过来了，我们看一下。这里边呢，有几句我特别欣赏，比如这几句：

春风色盲

不慕春花不慕蝶

蝶为花来，花为蝶开

谁是谁的后台

谁先谁一步

二者都以陌生人相称

在这里边的春风色盲，它就是李老师自己创造的，我们过去很少见说春风是色盲，这一个词很陌生，这里边就有了诗歌的意象了，这个陌生感，就是创造出了新的意象，让别人看到，就会想：我自己怎么没有这样种想法呢，这是对心理的一种陌生化刺激。

还有一句，比如说：阳光被乌云截留多日。在这个句子中，我们过去我们正常的叙述方式是：乌云遮挡了太阳。把乌云啊拟人化了，而这句就有了创造陌生感，非常好的句子，还有这句：立夏掷出一张空牌，也非常好。

那么立夏，为什么会是空牌呢？表达什么意思呢？我们这里呢，中原地方，在五月，应该是鲜花盛开，蝴蝶翩翩，在南方吧，也早已经是春光烂漫，气温在二三十度，鲜花盛开，生机勃勃，但是本诗的作者，是在黑龙江这个地方呢，虽然也到了五月，但是掷出的是一场空牌，作者没有看到这种景色，眼里没有印象啊，所以这里写的非常精彩。那么最后作者说这句话什么意思呢，就是对春天的渴盼，对蝴蝶的想念。

这首诗写得非常精彩。李老师的诗，我读得比较多，非常打动我的地方，就是每当我读到了李老师的诗，都有鲜新的意向及新的创造，尤其是在这个语言的锤炼上，让我非常的崇拜她。

好，再看一下楚秀月老师这个诗。这首诗呢，我看到楚老师是在前后两段，用了对比的手法写了两种心情。

我不知道

五月，山里行走的你

是否在寻找，梦里

曾出现过的蝴蝶

而我，看见一首诗的时候

两千年前，曾为庄子舞过的蝴蝶

便在我梦中，翩翩

若空谷足音，惊我心扉

这首诗呢，里边有一个意象：山里行走的你。那么作者为什么有山里行走？因为一个人在山里时，空空寂寂的山，那是幽静的事情，这里边山里的行走，有孤独的感觉，这是意境的营造。

也给我们展现一种画面感，还有就是我们说的语言的陌生感，就是在别人的句子中没有展开的想象，而在这首诗中，呈现出了想象，扩大视野。五月山里行走，看见春天是温暖的，我也是温暖的，。那为什么你要在山里行走呢，我们可以看到，这个可能山花已开，诸草青青，一切都非常繁荣，但是一个人在山里，环境这么美好，却独自在行走，那么他一定有什么自己要去寻找。

这首诗，第一段的第二句话，无疑拉开了我们的视野，在我们的心中呈现出一种比较幽深幽静的这种感觉。

到了第二段第二句话，就是自己非常陶醉于自然的环境中。那么两千年前通过庄子的蝴蝶，一下子把我们从前面的山里行走，这样一种空间的概念，拉伸出一种时间的概念，时间的长河，使这首诗也有了一点文化的厚度。后边的空谷足音，翩翩的蝴蝶是飞的，是我们的视觉印象，通过那个足音，声音的意象也出现了，这就是意象的创造性。

所以楚老师这首诗，虽然很短，仅仅八句，但非常有意思，这首诗呢，上下相连，有了一种时空的纵深感。

我也把我这首诗，给大家简单的分析一下。

插在河岸的柳树

已经成荫

撒下的花种

已在阡陌盛开

自以为，这个时节

如同麦子必将成熟

花自盛开，必有蝶来

在五月，是谁

以怒放的姿势等待

街巷很长，云

已将斜雨酝酿

是谁，空自摇曳

望不见油纸伞下的袅娜

听不见马蹄达达，敲碎

弥巷的怅惘

五月，一些情节只是虚构

蝴蝶，也只不过是一个意象

先说第一段吧，在这四句中我用了一个俗语就是：无心插柳柳成荫。花也盛开了，那么繁盛，在这种环境中，应该说蝴蝶就要到来。

我们常说的文化的厚度，就是说你这个花呀蝴蝶呀，它都是我们经典的意象，但是在这意象中，我们需要的一种创新吧，就是说，这种美好的环境中，我们认为我们所想象的所有美好啊，都应该翩翩而来，我们所追求的，我们所喜欢的，我们在事业上爱情上家庭的，这种我们应该感觉到一个生活的美好的东西，都应该呈现出来。而我先给大家一个非常亮丽的开头。

那么，在第二段中呢，我们一切都认为应该水到渠成的东西，我们也必然有许多人在等待，我们心中所渴望的就会到来，在这里，也是一个陌生化的创造吧。

第三段啊，可是我们感觉到呢，一切都应该是水到渠成的东西，但是呢却没有到来。街巷很长，这里边是我暗引了雨巷这首诗。一个人，打着油纸伞，从这个雨巷走过，该多好0。诗中没看见这个打油纸伞的她出现，是怎么了呢? 也没有马蹄声来啊，以为一切都已水到渠成，却实际上都是空等。一切都准备好了，就是没蝴蝶飞来。

在我们一生中，蝴蝶这个词儿啊，那是美好的，但是蝴蝶只是个意象，我们许多人认为蝴蝶，是爱恋，这是我们古典诗歌中最常见，是美好的一种象征，这种印象是我们心中所渴盼的。我们认为要来了的却没有到来，就有了这种惆怅感。

因此这首诗，它语言就有了张力，让人有一种更

多的想象，使诗歌的思想情感的指向更宽广，而让不同的人有了不同的理解。

比如说一个姑娘像鲜花一样的开放，她等待着渴望自己爱恋的人过来啊，这么一种美好的想法。第二种想法，也可以是说你内心，在事业上已经万事俱备只欠东风，最后，我们所渴望的还没有到来。第三点，这里边所要表达的是：许多东西并不是说你已经准备好了，必然要到来，有许多东西不是你强求的东西，你只管自己在那开放，展现自己的美丽，不要去思考蝴蝶能否到来。你所渴求的，它能否到来，那只是另一种天意。

因此呢，我通过刚才这几首诗的分析，我们得出几点看法，第一点就是诗的语言，必须是流畅的通顺的，这是最基本的要求。第二点是诗的语言必需是生动的形象的，让我们感受到你诗里的画面感。

第三点呢，当然希望我们的诗更个性化一点。个性化的诗，让人读了之后，这就是你的，唯一的，而不是别人的。李白的浪漫，杜甫的这种悲愁，王维的空灵，都是不同的风格，是个性化的东西，也最重要的东西。

今天就讲到这吧，感谢大家的聆听。

(根据顾俊义在中国诗歌报河南诗人工作室的讲解语音整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