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载]李阳波和刘力红的书读后感
我也读了刘力红的《思考中医》和李阳波的《开启中医之门》。李氏此书小题为“运气学导论”,导论也者,指月之指也,读者当顺着那手指所指的方向自己去窥月,而不是要紧盯着那指着月亮的手指,尽管这手指上也映照着些月光。
力红自己的《思考中医》结语也说“《老子》以五千言传世,却能历久弥新,《伤寒论》亦不过万余言。而我把一个思考,絮絮叨叨的言说了三十余万。圣凡之殊,一目了然。如此既占大家的功夫,又费大家的时间,为着个什么来呢?且借一首古诗,道是:赵州庭前柏,香岩岭后松。栽来无别用,只要引清风。”
力红乃是赤诚君子,心忧中医危局,乃登高而呼,冀挽狂澜于既倒,彼其有私哉?将乃师所论和盘托出,无隐忽尔。
且力红自承从师之时日尚短,李师尽管自己医术已达到相当之境界,但是其兴趣已逐渐转移到整个子学,想要建立传统文化的“统一场论”。 所以力红从李师所学,理论熏陶甚多,而临诊经验不够,所以力红要拜师多门,“转益多师是吾师”。
阳波与弟子书信中也提到他不准备解答弟子们的问题,反而要提出更多的问题给弟子们思考, 目的就是要弟子们自己去寻找答案。他所提出的这许多问题就是指向月亮的手指。(佛陀说若以音声求我,以相求我,是人行邪道,不能见如来。也是说要人自求道,要见月忘指。)
我读了刘力红和李阳波的书, 对中医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并且买来《素问》《伤寒论》和《中医运气学》等书来 读。李师的书对于我理解《素问》有很多启示。
感触很多,这里列出几点:
1. 子学的很多门类背后有共同的理论基础,李阳波把它称为阴阳术数结构体系。想要学好中医,医卜星相都要进行研究才好。
2. 李师认为出生时相,发病时相和治病时相之间有某些联系,并且在自己行医实践中加以留意和检验。这是一个好的思路。
3. 重视唯象思维。阴阳五行的思维方式和我们现代人的思维方式有很大的不同。“不以数推以相之谓也”。我以前也读了一些周易方面的书,比如金景芳和吕绍纲师弟俩的《周易全解》《周易阐微》等,感觉大抵文人哲人研易,多宗义理,推崇王弼的注,而贬斥象数派,弄得玄辨无穷。但是李阳波给我们揭示的易,重象数,提倡唯象思维,这对于理解中医元典非常有帮助。
4. 胡希恕是现代的伤寒大家,胡氏根据林亿的《伤寒论序》“故晋·皇甫谧序《甲乙针经》云:伊尹以元圣之才,撰用神农本草,以为汤液;汉·张仲景论广汤液,为十数卷,用之多验”,参照其他的研究和自己的心得,认为《伤寒论》来源于《神农汤液经》,《伤寒论》的六经和《内经》的六经不同。胡氏认为《伤寒论》的辨证是八纲辩证,其六经名称本来可废,只是作为提纲而存在。此论一新耳目,但也同时让我疑惑,仲景自序中说“乃勤求古训,博采众方,撰用《素问》、《九卷》、《八十一难》、《阴阳大論》、《胎臚药录》,并平脉辨证,为《伤寒杂病论》合十六卷”。如果仲景之六经和《素问》的六经全然不同,那么何必自承“撰用”。
李师根据阴阳术数构系发明的五方位病图和药图,并以此对《伤寒论》的112方进行研究,发现张仲景的立方非常的严谨,没有一例例外。这给我们提出了研究伤寒论的一条新思路,也是一个方便法门。仲景“宿尚方术”,诚不吾欺。胡氏见不及此。
胡氏得圣人之一体,以疗效卓著,见解独特而称名家;如果从阴阳术数构系的角度出发去研究伤寒论,是不是能够又出一位胡青牛呢?
5. 李师的见解很多能启发思路。如解《六元正纪大论》中的常数“热化二,雨化五,燥化四”,认为这些数可能和河图有关,和洛书有关,并且联系到藏象来思考;还可能和时相区间有关。这个联系是否正确呢?与杨力的《中医运气学》的解释,王冰,张景岳,张志聪的注解比较来看,李阳波的看法非常有启发性。惜乎只举了一例来谈,言之不详。恨不能起阳波于九泉之下,对而问道。
6. 李阳波参考日本人提出的井穴知热感度研究,用井穴知热感度检测结果来辅助疾病的诊断也是一个很好的思路。
7. 李阳波对标本中气的理解,认为互为中见关系和经络学的表里关系是一致的,认为“阳明厥阴不从标本从乎中”,乃是由于阳明虽属阳,但他所实现的事确是由阳转阴的过程,所以它是以阳从阴,是阳行阴事;而厥阴虽属阴,但是它的行事确为实现由阴转阳的过程,是以阴从阳,是阴行阳事。不失为一家之言。
8. 阳波堪称良医,惜乎早逝,令人不胜感慨。而力红言造化无常。不能止议释疑。论者皆曰“察见渊鱼者不祥”。而阳波曾预测任应秋死期,任氏以医论名世,医不自医,悲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