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都活得像个人‖文/西暮

他们都活得像个人

中午下楼去上班的时候,在电梯里碰到一位推着小车去买菜的阿姨。她穿着粉色v领背心,大花短裤,戴着手镯和戒指,圆润的脸庞上散发着奕奕神采。
迎面走来两个穿着裙子的女生,她们拿着快递,有说有笑。我与她们擦肩而过,赶着去上班。
推着婴儿车的年轻妈妈,三三两两聚在花园里,蹲着或站着,聊聊天。她们是家里有个能干的掌柜子吗,可以自由自在,我想。是否有一天,我也像他们一样,闲庭胜步,有说有笑。
走到公司门口,保卫处的大姐别了当下最时髦的发卡,金色的方形扣,盘着头发。大姐杵着下巴,望着一个接一个的上班族,去干活。而我,实际上已经三天没有洗头发,上班忙,下班也顾不上做什么,时间就已经溜走了。
邻居家的厨房和我家的厨房挨得很近,一日三餐基本上都能听见他们家传来锅碗瓢盆撞击声,或者炒菜的香味隐隐约约飘来。
而我的厨房,已经很久没有开火。买了许久没用的酱油和调料,变质了,装在一个牛奶箱子里,满满的一箱。吭哧吭哧抱着下楼,扔进垃圾箱。
那我吃什么,冰箱里冻了几个馒头,每天早上蒸一个作为早餐。平日里吃千篇一律的食堂,周末点外卖。做一桌子饭菜,家人们围着一起吃是什么滋味,已经忘记。
我一直在想我过得是什么生活,像机器一样做工,整修,补充能量。下午这个月的工资条到手了,打开一看一连串的数字,瞄一眼最后面到手的那个数字,便关上手机,再也不去看。
就是这个数字,为此我付上了生活的代价。一个数字,撬动着一个人的人生,仿佛人只是一个为了数字而不停运转的机器。买菜阿姨,拿快递的女孩,带娃散步的年轻妈妈,邻居家的锅碗瓢盆,门卫大姐的时髦发卡……他们都活的像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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