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不在,只好翻墙越院啦!

王叔的果园,我一直称它是南山。

今年李树樱桃树开花时没有去成,我一直惦记着去挖野菜,终于赶在周日一路寻去。其实去过南山很多次,我们仍然不记得去往乡下的路。感觉乡村的房子、田地和狗长得都一样。以前记过几个标志,路边刷了建设社会主义新农村标语和手机广告的房子,但去年拆除违建都扒掉了。只看到一片又一片瓦砾堆。

记得一个朋友说去乡下时为了记路,记住哪里有柴禾垛,哪里趴了一只老母猪。返回时,柴禾垛还在,老母猪却走了,结果就迷路了。看来我们也不比记老母猪的朋友高明多少啊。

黑色大铁门紧闭,王叔不在。去年大门边有个小空儿,仅容一人能钻进去。今年那个小空儿变成了一个小木门,木门还上了一把锁,没法钻进去了。
我和巫森只好想象自己是武功高强的李慕白、玉娇龙,打算凌空翻入。嘿嘿,其实是翻过小木门旁边一个不到一米五高的木栅栏。
我自恃身轻如燕,顺利翻过。轮到巫森可惨了,他体量大,我们很担心把王叔那岌岌可危的木栅栏踩碎了。
还好,总算翻进了果园。
花季已过,现在是绿的季节了。阳光大好,到处都是绿,手机累坏的眼睛给这无边碧绿养得好舒服哦。

王叔七十六岁了,干起农活来,不输年轻小伙子。常年劳作,王叔身体康健,完全看不出年龄。他热情邀请我们去种地,可惜就我们这小身板儿,别说种地了,挖了一会蒲公英都腰酸背痛,又头晕又恶心的。
蒲公英已经开过了花,现在它极其粗壮,还把小白伞都打开了。采回去清洗晒干,就可以做蒲公英茶了。

我和巫森玩了一会蒲公英伞,真好玩!轻轻一吹,小白伞就散了,细小白绒在空中舞蹈,很快就不见了。

《诗经》里说:“南山有台,北山有莱。”这个莱就是我们常见的灰菜,也称藜,胭脂菜。采了一点灰菜,开水焯过凉拌,口感极其好。我小时候,猪才吃这个。

凌拂写《台湾草木记》,山里好像到处都是能吃的野菜,可以随手采摘,令我羡慕不已。现在好了,我可以喝蒲公英茶吃灰菜了。

看到好多蚂蚁窝。小时候,我们会用一根小棍去捅,一玩就是好久,听课写作业都没有玩这个专注。

巫森说:你不要破坏蚂蚁的家。

我就忍住了,没有拿起小棍去捅。

最后几朵枸杞花,好像单为了等我来,看看它的模样。

新发的葡萄嫩芽,哎呀呀,艳丽得好像花!

特别美的蓝天白云和绿树,完全不需要批图。
李子结出了黄豆大小的果,这是王叔辛苦劳作的回报。等到秋天,我们这些小贼还会不劳而获的。
杜甫曾给新房主写过一首《又呈吴郎》:“堂前扑枣任西邻,无食无儿一妇人。不为困穷宁有此,只缘恐惧转须亲。即防远客虽多事,便插疏篱却甚真。已诉征求贫到骨,正思戎马泪盈巾。”大意是,房子卖给你了,该说的话我也都说了。这次又叮嘱,是因为西邻的妇人孤苦无依,咱们院子里的枣树结了枣子,你得让她来打枣充饥。不然她会饿死的。
杜甫自己饥寒交迫,但一直关注民生,心怀悲悯,与人为善。想来吴郎年轻不懂这个,伤了人心。

在天地间劳作的人,或者说,心怀天地的人,都有天地心胸和大爱。王叔也当我们是打枣的邻居,所以我们才敢翻墙越院,连个招呼也不打。我们经济上可能不贫困,但在接近自然方面肯定是贫困的。尤其疫情期间不能出城,憋得不轻。
我觉得这果园还可以野餐。铺上格子野餐布,从藤篮里取出三明治、鹅肝酱、午餐肉、蔬菜沙拉、干炸黄花鱼、天妇罗大虾,鳗鱼寿司、水果捞……倒上白葡萄酒和橙汁,三五知己吟诗作赋,该是多美啊。
巫森大笑:刚在家里找到一瓶白葡萄酒就做起美梦来了,赶紧把蒲公英根儿上的土抖落干净回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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