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华《青春之殇》
我曾经在想,世界上如果有一个女生,她的优秀,从不能令我嫉妒,那么那个女生一定是小J了。
她阳光开朗,班里的一众男生女生都喜欢她。课堂上,她脑子转得最快,解题总是第一个。高一时,我认识她,但直到高三,我才了解她。女儿身的外表下,却有一个男儿的情怀。
高二分班,阳盛阴衰,我们作为班里仅有的五个女生,被男生戏称为“五朵金花”。到了高三,我们班成了全校最负盛名的“和尚班”。学校仅一座教学楼,每过一年,学生的教室就往上搬一层,就这样,到了第三年,我们坐在了顶楼。身居最高层,众班男生都觉得“高处不胜寒”。于是,一颗颗,蠢蠢欲动的心暗自蓬发,一些不思学业的男生,想到了打发日子的好方法。他们把全新的磁带像抽丝剥茧那样往下吊,倘若被楼下好奇的女生一把抓住,他们便一起怪声大叫。他们兴奋地把这称之为“钓鱼”。小J有时也常跟着起哄,但她小小的,愤怒的女生往往不容易发现她。我不知道,是不是,小J和她也是这样相识的。
我第一次见到她,是在那个午后。那一天,我们班在指定的教室劳动。打扫快接近尾声的时候,只留下我一个人在那儿擦玻璃。这时,从后面蹑手蹑脚地走进来一个女生,她的动作很轻,可我还是发现了,她不好意思地抬头,嗫嚅着递出手里的信笺,“你好,请给小J。”我木讷地接过,正想问她是谁,她便不见了。
后来,班里有些风言风语,我很为小J担心。我再一次见到她,是小J第一次让我给她送纸条,而那也是最后一次。我下了楼,像信鸽一样飞到他们班的教室门口,里面人不多,我走了进去,随口就问“×××,她的座位在哪?”话还没落地,他们便用很奇怪地眼神打量了我一番,然而却并不理我,又开始说笑,我听懂了他们的窃窃私语,一怒之下,掉头便要走出去。身后,他们的笑声越发刺耳。我霎时回头,“别人的事,你们乱说什么!”他们顿时噤声了,回头的那一瞬间,我仿佛在门口见到了那个女孩的身影。我跑出教室,眼泪落了下来,我真不懂自己为什么哭。但我立马擦干了眼泪,硬生生地挤出个笑容,到教室去找小J邀功去了。
后来,那个女生像人间蒸发了一样,小J也再没提过她。在那之后,小J好像更快乐了,仿佛悲伤从没造访过。但有一天,小J对我说“老姑奶,你知道吗,表面越是开心的人,她的心里,反而更难过,我感觉我就是这样的人。”是啊,我真替她惋惜,那个女孩的热情和她的人一样,来去如风。
高三的那个夏天,热浪早早便过去了,伴随着一去不复返的高中时光。之后的几年,我们很少见面,但在我心里,却永远把她当做那段时光里最挂念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