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梓飞樱《封胜利的梦想》
封胜利的梦想
封胜利40来岁,是本县的一个鞋匠,我经常会跟他聊天。因为我觉得跟他聊天可以学到很多的人生哲理。封胜利爱唱歌,时不时就吼两嗓子。这不,他又唱起来了。他唱的歌都是秦腔,我很难听懂。
“老封,唱累了吧,过来歇歇,喝口水。”
“谢谢谢谢,”老封说着接过了水杯,“小李,也就你来给俺捧场。”
我经常会问他:“老封,你的梦想是什么?”封胜利腼腆地一笑说:“俺的梦想吗,就是等俺儿子长大了,把这修鞋摊交给他,然后俺嘛,就全世界旅游唱歌去。中国好声音你晓得吧?”我点点头:“听说过,今年好像改版了,叫......什么来着?哦对,中国新歌声。对吧?”
“没错。”封胜利自豪的说,“俺以后要登到那个大舞台去唱歌,这样俺们陕西的秦腔才有机会传承下去嘛。你说对不对?小李。”
“怎么,老封,你是陕西人?”
“对。”封胜利说着,又开始吼起了他最爱的秦腔。
这天,我路过他的修鞋摊,没看见封胜利,倒是一个年轻人在那摆弄他的鞋刷子。我走过去问那个年轻人:“老封呢?”
年轻人似乎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什么老封?”
“就是以前在这儿修鞋的师傅啊,他人呢?”
年轻人笑了,她说:“哦,你说俺爹啊。他去最后周游世界去了。俺是他儿子。俺叫封可松,你好。”说着,他就要拿他刚擦完鞋油的手来抓我的手,可能是察觉到了我对他的嫌弃吧,他赶忙又把手在他胸前的围裙上擦了擦,“不好意思,脏。”
“你好。”
就这样,我和封可松算是认识了。他说话很风趣,不像封胜利,一板一眼的。我还真有点喜欢他。“小封,你多大?”
“17.,咋?”
我同他开玩笑说:“你才17啊?长得可够着急的。”
“哈哈,是呀。”他知道我在跟他开玩笑,也不生气。
这天,我又路过修鞋摊,看见封胜利又回来了,我走过去,坐下问他:“老封,咋又回来了?是不是外面待不下去了?觉得还是自己家好?”
“屁呀。”封胜利愁眉苦脸地说,“那小子不想擦鞋,说要去外面打工。小李,你说说,这外面多危险呀,唉,可是呢,说他他又不听,俺又实在拗不过他,只好自己回来了。”封胜利无可奈何地又吼起了他最爱的秦腔、“他大舅他二舅都是他舅,高桌子低板凳都市木头......”不知道为什么,我这次好像听懂了封胜利想通过歌来表达他对现实的不满、对现实的无奈。
“老封,年轻人呢,想出去闯闯,也是无可厚非的。这时候,你不能跟他唱反调,说不准,他那天自己就想通了,就回来了呢。”
“他会回来吗”?小李,不是我说你们,你们这些年轻人做事太冲动。
我只好安慰他说:“会的,一定会的。”
从那天开始,我再也没有看到过老封,听他的邻居说,他生病了,胃癌晚期。可是我知道,老封还是有他自己的梦想的。我到今天也不会忘记,老封跟我说:“俺以后要登到那个大舞台去唱歌,这样俺们陕西的秦腔才有机会传承下去嘛。”而他说那话的时候,眼睛里是闪着光的。
那么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