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术?差一场雪‖文/秦镇

艺术?差一场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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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世纪三十年代,整个中国都在为剧作家曹禺的天才一笔颤动。雷雨公映,座无虚席。到了抗战时期,某场排练时演员听到了几声枪响,总导演也不忙着喊停,反倒教他们闻枪声作雷声的背景音。《雷雨》种种文学意象,早等不到耄耋之后的我来评说。历数春秋,几经褒贬,其中开篇和结尾的白雪都可谓经典。

对于雪,曹禺本人也有解释。它是给观众的一个不远不近的距离,让他们可以更客观地看待剧中雷雨般的悲喜,不会被其中的炽热灼伤。“语不惊人死不休”都在剧里,剧外人的观赏可超出现实樊笼。艺术源于生活也高于生活,自是“神龙见首不见尾”。隔了熟宣,仕女的浅笑就疏离起来,这层“白雪”的妙处,不亚于工笔书画的留白。同样的雪,红楼也下过一场,全本结局早在第五章全盘托出,判词里分明将繁华金陵用雪化作南柯一梦,“只落得白茫茫一片真干净”。一千个人有一千个《哈姆雷特》,如大观园般曲折的红楼也是如此。里头诸如此类的朦胧手法俯拾皆是,红楼也借此万世流芳。正如书中常被乐道的“黛玉衣着”,前八十回都只见其婷婷袅袅的影,后四十回才可见其真真切切的形。因此,林妹妹从不是凡物,是天上的绛珠仙草,而张爱玲也曾合上红楼说着后四十回“竟是一点也不好看了。”

02

高山流水之所以是高山流水,是因为高山仰止不能至。艺术之所以不是技术,是因为它层层白雪透着的是人文情感。艺术如此,生活又何尝不是?直白行事,横冲直撞谁不会,退一步海阔天空才是境界。愿你也能静坐茗茶,在“胡天八月飞雪”下赏“千树万树梨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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