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是职业消防队?

(伦敦大火介绍)

1666年9月,英国伦敦,一位可怜的面包房主被指控纵火,这场大火燃至泰晤士河北岸的仓库,再延烧到城市的大片地区,大火烧了4天,烧毁了87间教堂、47个办公场所及商贸公司、13000间民房,欧洲最大的城市伦敦大约80%的建筑过火。

这起大火有三方面未想到的结果,一是,前一年,伦敦瘟疫流行,有6万人死于鼠疫,这起大火把伦敦的老鼠都烧死了,从而断绝了病原体,火灾只造成了5人死亡。二是伦敦重建采用了大量防火技术,木质结构的建筑退出舞台,砖石结构成为主体。三是成立火灾保险公司,首创了房屋火灾保险业务,由保险公司组建了消防队,并发明了消防车。这种消防车使用手动摇臂搅动轴承运动,结构类似于今天的水环泵原理,开始使用软体的输水管,车体四轮,车上有水柜及相关的灭火装备,水桶、火钩、梯子、斧头,可以摇响的警报等,以马匹做为驱动力。

投保的居民房门上由保险公司钉上“Fire Office”的标牌,一旦投保人房屋失火,火灾保险公司派出消防队前去灭火,并赔偿火灾损失。如果没有买保险,消防队只保证火灾不烧到投保户,或收费灭火。

当年,面包房主否认纵火的指控,但愤怒的人群还是将其绞死。

320年后的1986年,英国面包师联合会正式声明为火灾负责,声明中说,伦敦大火是由一位住在普丁巷的面包师忘了关上烤面包的炉子,炉膛内的余火在风的作用下引燃屋内可燃物,火焰很快引燃木质结构的房屋和毗连的木质建筑,造成伦敦大火。

英国法谚:“迟到的正义就是不正义”,这句话被翻译成中文后变成了“正义或许会迟到,但绝不会缺席”。文字理解的差异也或表现为文化差异。

纪录片《博物馆之夜》的讲解员说,世界第一个职业消防队组建于北宋的开封。

北宋时期有一个叫孟元老的人,在开封长大,后来,金军南下,孟元老逃离东京开封,到江南避难,数十年后,寂寞失落的孟元老常与年轻人谈起当年东京的繁华,但没人相信,于是孟元老写了一部回忆录,就叫《东京梦华录》,其中提到了“军巡铺”的功能,共用141字,说是当年东京开封每坊巷三百步许,就有一座军巡铺,有士兵5人,主要工作是夜间巡逻,用砖砌有望火楼,楼上有人观望,楼下有营房数间,驻有官兵,营区有救火的工具,大小桶、洒子,麻搭、斧锯、梯子、火叉、大索、铁猫之类。这成为今天我们说第一支职业消防队产生于北宋的主要依据。

南宋灭亡后,一个叫吴自牧的人写了一本关于南宋都城临安繁华景象的回忆录叫《梦梁录》,书中,对军巡铺进行了更详细的描述,说是在官府所在的坊巷,每二百余步,置一军巡铺,有士兵3-5人,每天夜里巡逻防止盗贼和烟火,遇到夜间闹事的抓到军巡铺,交给地方官,而且士兵分工严密,一部分夜间在官舍、名望、富豪之家附近埋伏蹲守,以防盗贼。一部分在街巷巡逻以防烟火,在街巷的分界处设立防隅官屋,驻有士兵,建有望楼,轮流执守,如发现有烟火,白天用旗子数量指明方向,夜间则用灯笼数量表示方位。

这样看来,两宋时期的军巡铺并不是职业消防队,只是相当于现今城市巡警的角色,其主要工作是防止盗贼进入官府和有钱人家偷盗,其次才是防灭火,因为,治安案件在任何时代都会高于火灾事件。至于望楼,更多的是瞭望塔的作用兼顾火灾预警。

(清明上河图中的望火楼)

传世名画《清明上河图》中,画家只画了一座望楼,北宋经历过多次特大火灾,因此,火灾防控是朝廷极为重视的事件,但这张画上的望楼之上并没有人观望,原本望楼下是被称为“潜火兵”的兵营,但是,望楼下的两排兵营被改作了饭馆。不知画家想表达什么意图。也许是繁华背后的危机,也许视这些潜火兵为酒囊饭袋。

《东京梦华录》和《梦梁录》的作者都是闲云野鹤,以他们的小说体作为史料有些牵强,宋代官方文书中没有对“军巡铺”的编制介绍。只在《宋史·职官志》中提到“临安六都临界分,差兵一百四十八铺,以巡防烟火”。虽然两宋很重视防火,在皇帝的诏书中对出动军队的人数和部门也有要求,但主要功能还是军队性质。如果了解两宋历史就可知道,两宋时期,文官当政,对军队的管控极严,军队将领并没有指挥权,随时调整,所以“将不知兵,兵不识将”是正常现象,当时由太监当监军,可以决定军队的行动方向。就是发生火灾,军队也不可能象今天的消防一样接警出动,是要用快马通报,得到命令才能出动。应急出动的方式直到南宋时期才有所改善,当然为预防趁火打劫和趁机作乱,百姓不得参与重要场所的火灾扑救。

(油画:罗马大火)

在西方的记载中,最早出现的消防队是古罗马时期。

公元前一世纪的罗马城已是地中海最大的城市,人口密集,火灾频发,公元64年7月夜间一场大火烧了6天,罗马城14个区只有4个区没有过火,3个区被化为灰烬。

在火灾发生的百年前,镇压过斯巴达克起义的富翁克拉苏就曾组建过一支私人消防队。队员由500名奴隶组成,其主要目的是收费或敲诈受灾户。

公元前一世纪晚期,奥古斯都·凯撒统治时期,有一个政客也曾组建过一支私人消防队,政客的目的是为了笼络民心,积累政治资本。

公元6年,罗马皇帝奥古斯都·凯撒组建了火警队,分为7个大队,每个大队500人左右,每个火警队分别负责城市的2个区域。除了消防之外,火警队也担任夜间巡逻、缉拿盗贼的任务,有时也被用来维稳。这些队员是获得自由的奴隶,起初,火警队很难招到队员,后来规定,凡参加火警队者可获得完全的公民权,服役六年,退役时可得到一笔奖金。

罗马帝国的覆灭,后世欧洲各国再没有能力供养职业消防队,直到文艺复兴后,欧洲文明再度崛起。

罗马帝国的这个时期相当于中国的西汉,当时汉朝的城市卫戍部队就承担了水、火、盗、擒的职责,并设有严格的法律用于防、灭火。

什么叫职业消防队,第一,用于灭火的专业工具不同于普通民众。第二,专职从事防、灭火工作,并因此领取薪水。第三,进行相应的灭火训练并有相关法律制度保障利益。从这个意义上说,宋代的消防队,也只能算是兼职消防队伍。

从世界范围看,国家公立职业消防队是美国1835年成立的纽约消防队,队员领取固定工资,定性为消防警察,距今不过200年历史,主要是由于消防车的产生。专业的工具必需要由专业的人去操作。其次随着城市规模的扩大、人口增多,工业革命带来了不同于以往的生产和生活方式。

社会分工的具体化之后才让消防成为一种职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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