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铎书法的看家本领——集王圣教序

文/钱壮为

越到后代，书法家身上背负的前人越多，因此明清以降的名家，都不会只学一家，而是要转益多师。但是不论怎样变，已经深入到骨髓东西是不会变的，书家总有一个“看家本领”，这是他的内在基因，也是他的“救命稻草”。

拿王铎来说，他的路数极为复杂，于宋学米芾，于唐学颜真卿、柳公权，于晋学二王，另外还有钟繇索靖，章草今草更是来者不拒。但终其一生，他一直没有丢掉集王圣教序，可以说这种风格从他十几岁一直伴随到去世。

王铎临圣教序

集王圣教序是唐代怀仁和尚集王羲之的字刻石而成，内容由三部分组成，一是唐太宗李世民为表彰玄奘西天取经而写的序文，二是太子李治写复信，三是心经，全文两千多字。因是集字，所以上下行气、章法布局有一些遗憾之处，另外很多字找不到王羲之的原作，只好以笔画偏旁拼凑，这使得圣教序并不易学。但此帖字多，堪称王羲之书法之集成，又是学王的极佳范本，学王书是绝对绕不过去的。

王铎从十五岁起学圣教，到32岁时，临作已经是大家风范。后世学圣教者多多，王铎这篇临作堪称第一。

39岁所书手启，即书札，纵24厘米，即每个字不到两厘米。

王铎 手启

左为原帖，右为临作

下图是王铎43岁所书《题青阳山庄十首》，圣教结体，融柳公权骨力，今人学此帖也许易得其间架，但必定难得其筋骨。

王铎题青阳山庄十首

49岁所书《行书卷》，仍然是圣教面目。

王铎行书卷

注意王铎跋，用“圣教序、兴福寺、金刚寺三体”，可见王铎在集王三帖都下过很大功夫。

枯兰复花赋，大概是王铎60岁左右书，仍然是圣教序风格，虽然笔力老辣，但风格已趋于宁静。

临作

王铎似乎是个矛盾人物，他的大量行书还有一种米芾风格。王铎以后，他的这种做派也流传下来，就是同一个书家呈现不同的风格，且几乎互不干涉。王铎对米芾的继承，是另一个话题了。